顾之恒走回办公室,找到疏桐的主治医生,
“和我换下?”
那老哥挑了挑眉毛,虽然在同一个办公室,任何八卦他都已经一清二楚了,但是还是装傻:“换什么呀?”顾之恒没有回答,就盯着他。
老哥被盯的发毛,“哟,难道你这棵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吗?”接着一脸坏笑地搭着顾之恒的肩膀,“那我和你换了,有什么好处没有?”
顾之恒:“帮你要xxx的微信。”
老哥就像唱京剧似的,迅速换脸:“成交!说话算数!我初中开始到现在,难得看你惊鸿一现,不为这个,就为你。”老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老哥叫姚贞,和顾之恒极其的有缘分,姚贞初中开始认识他一直到大学,再一起来到同一所医院。初中那会,顾之恒就已经是块木头了。在大家都怕被孤立而整天成群结队地走的年代,顾之恒就是毫不畏惧的我行我素。虽然他整天都不爱说话,待人冷漠,却没有被人孤立,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姚贞这个活宝一直在他身边晃荡,姚贞人缘很好,在和姚贞一起厮混的哥们儿发现他除了冷这个毛病之外人还是不错的,于是顾之恒就在他们的带领下习惯了在热闹的气氛中继续保持着他的冷。
高中那会,个子越长越高,五官随着年龄张开了的顾之恒慢慢出了名,再加上他的成绩逆天的好,妥妥得一个标准校园小说男主角,姚贞为此帮他挡了不少情书。但是姚贞却是一个典型的情圣了,但是情圣总得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学业直线滑坡,当时差点连本科线都上不了,好险情圣最后悬崖勒马,顾之恒出马给他复习了一个多月,姚贞的基础不差加上自己聪明,总是把成绩给救回来了。从此之后他们的兄弟情又有了几分革命情谊,姚贞整天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上心,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高中报考的时候,就跟着顾之恒填了志愿,之后就和顾之恒一样成为了医生。
顾之恒通过特殊手段之后,就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进了疏桐的病房,看到她插着管子,毫无生生气地躺在床上,顾之恒的眉头微微皱着。
当他正准备离开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看到林凌和林妈妈匆忙打开了房门。
林凌一脸急切地看着顾之恒:“医生,赵疏桐现在怎么样了?”
顾之恒淡淡地回道:“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林妈妈径直走到病床前,哽咽地说:“怎么就严重成这个样子了呀?看到她出任务之前发给我们的短信我这眼皮就一直在跳,老是担心她出事……”林妈妈拧头擦了下眼泪。
林凌闻声走过去,“妈,没事的,赵疏桐她命硬,肯定没事的啊!”林凌安慰着林妈妈。
顾之恒直直地站在一旁,“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林凌点了点头,问道:“医生,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呀?”
顾之恒随即说:“病人部分伤口出现发炎症状,现在还在发烧,等炎症缓解,就差不多会醒了。”
林凌道了一声谢,顾之恒就转身离开了。
听着若即若离的嘀嗒声,意识从一块块碎片瞬间地合成了黑暗中的一丝光亮,疏桐的手动了一下,渐渐感觉到真实的感受,一睁眼模模糊糊的一坨白色慢慢聚焦成天花板,她用力地呼吸了一下,耳朵听到一声:“你醒啦?赶紧去叫医生过来……”模模糊糊地听到一阵阵的吵杂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适应。
当又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顾医生的俊脸放大了十倍端在自己面前,疏桐想:“天呐,我该不是是睡傻了吧。”脑子瞬间清醒了,激动了下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嘶……”
“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熟悉地冷漠感……
原来没有做梦,疏桐暗暗想着。
疏桐扯着干燥苍白的嘴唇,“顾医生,我们真有缘份。”一醒来的嗓子格外的沙哑。
顾之恒拿着本子:“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有缘的好。”吩咐了几句给护士之后就走了。
下午疏桐的精神好多了,小邵提着果篮来了,看到疏桐浑身不是包着纱布就是打石膏的样子,当即哇哇大叫。
“老大,你难不难受啊。要不要吃水果……你不知道,听到你出事了,我担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小邵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在说话。
在顾之恒查房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小邵喂着疏桐吃橘子一幕。他抄起床尾的病历,面无表情地写着东西,疏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之恒,全然不知小邵在讲什么。
正当顾之恒准备离开的时候,疏桐喊住了他:“顾医生,要不要吃个橘子呀?”
“不了,我怕酸。”顾之恒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疏桐还在琢磨着他,他还没吃呢怎么知道酸,奇怪。
小邵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大,发什么愣呢?我问你话呢!”
疏桐回过神,小邵又重复地问了句:“你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
疏桐:“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没事的吗……”
“不是说你身体上的,我们队里的人都怕你关在那里的这些天有什么阴影。”小邵支支吾吾地越说越小声。
疏桐晃了晃神,“哪有什么阴影,你们就别瞎操心了,那几天除了身上的伤比较疼之外,就是在想着等我出来之后怎么报仇。”
小邵一直盯着她,疏桐终于受不了了狠狠地瞪了眼小邵,他才作罢。
等小邵走了之后,疏桐坐在床上发呆。想起被关的那几天,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怕自己发过去的线索队里收不到,怕自己没命出来……那个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有伤了,躺在不开灯的小房间里面,就想起高中父母离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害怕债主找自己麻烦一般,现在担心毒贩鱼死网破,把自己直接给撕票了……这种揣揣不安的心思在昏暗的房间里面疯狂地滋生,这种感受硬生生地折磨了疏桐三天。
疏桐梦见了那间终日没有阳光照进的房间,阴冷潮湿的地板,房间外面吵杂的声音。
“唔……”疏桐一下子惊醒。看了下窗户,天已经黑了。
看着昏暗的病房,突然间有点不安,便起了身,艰难地坐上轮椅,打开了门,没想到看到路过的顾之恒。
顾之恒停下脚步:“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在房间里闷的慌,想出来走走。”疏桐眼神飘忽着说。
顾之恒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出来走走?”
“呃……我不出去,我就在走廊附近待会就好。”疏桐连忙解释道。
顾之恒没有说话,走在她身后,抓住轮椅把手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你在这里呆一会,我去查房了。”可能是夜深了,顾之恒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地深沉。
疏桐还没缓过神来,他就走了。
疏桐看着前面的打开着的窗,虽然是深夜,但是走廊上陆陆续续有护士医生经过,有灯光有人说话的声音,自己在走廊的尽头又不会碍着别人,疏桐顿时有了安全感。顾之恒虽然人冷了点,但是好像意料之外的贴心。
顾之恒忙完之后,走了过去。却发现疏桐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头歪在轮椅上的疏桐,嘴角莫名地勾了勾,轻轻地把她推回病房。
他弯腰把疏桐从轮椅抱了起来,看着她的脸在月光下隐隐地勾勒出来,她像小猫一样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和平日完全是两个样子。把疏桐稳稳当当地放到病床上后,他就离开了,关上病房门的时候,他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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