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倾城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的日子。”婉儿看着眼前的原野,眼里满是喜欢,还带着些许忧伤。
“我也是。我小时候也住在乡下。”“那时候我爸总是带着我和姐姐去河边钓鱼,有时候我们还穿过没过胸部的河水,你知道,那时候我还没那么高,都是攀着我爸的肩膀跟在后面,我爸说抱着我们两个过河,我偏不让,我就喜欢自己在后面跟着。”“我们穿过河之后,还能在那边的森林里采到野果子。”“那时候我就很喜欢树,我觉得树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我还自己种过很多种类的树,我的名字就和它有关,我爸给取的。”叶梒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在河里,轻轻地撩着河水。
叶梒想,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他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在原野里。
这片原野的草不是很高,刚下过雨,看上去像油画一样,细腻而可爱。有一条不是很宽的河从中间流过,把原野隔成两半,水很清,能够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在河的对岸有森林,给人希望。
“就是在我上学之前,我想那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了。”“那时候我爸总是带我去河边搭上炉子,吃烧烤。我和你说过的,我爸的厨艺很好。”“那时候我爸总是在烤,而我总是在吃。”婉儿说着笑出声来。“他还说,只要我喜欢,他就会保持这个习惯,一直到我嫁人。我想他说这话的意思,可能就是想让我的男朋友代替他来做这些吧。”婉儿说完便沉默了。
“你爸果然很爱你。”
“是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已经知足了。”婉儿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知足了。”叶梒轻松地说,脸上带着少有的笑容。
婉儿抬头看着远处的晴空。
叶梒当然不会知道,婉儿也有酗酒的习惯。在没认识叶梒之前,她经常去酒吧。婉儿想在酒精的麻醉中得到答案,关于自己身世的答案,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的答案。
婉儿的大学生活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她必须自己解决生活费的问题。父亲留给她的钱,她不舍得花,只用来应急。叶梒不知道,为了工资,婉儿平时受了多少白眼。他也不知道,婉儿的父亲是因为什么事而走了。他只看到了婉儿因为工资发火的样子,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原野的风轻轻在耳边吹着,婉儿的发被轻轻吹起。
“我们走走吧,”叶梒说。
“比那沉闷的学校里面好多了。”
从那以后,叶梒每天依旧带一些新的小说,每次都带着两罐可乐。可是婉儿没有再去过。叶梒打了几次婉儿的号码,却没人接。
直到半个月后,叶梒见到了婉儿。
婉儿的头发刚刚理过,刘海儿稍微短了一些,盖在眉毛上方的额头上,她没有画眼线,也没有描眉毛,蓝色的眼睛更加引人注目。她也没有涂唇彩,嘴唇有些淡淡的白色。
“出什么事了吗。”叶梒没有马上回答婉儿的问他的问题,反问起她来。
“没有。”“这段时间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我有事。”婉儿撒了谎。
婉儿这段时间其实是去看心理医生了。两年前婉儿患上了抑郁症。婉儿清楚的记得,每天躺在床上,都会看见天花板上有红色的蜘蛛,那东西在一天天变大。前段时间婉儿的抑郁得厉害,她每天待在心理医生的家里。
婉儿的心理医生是个漂亮的女子,婉儿叫她萱姐。
“好吧。”叶梒没有再追问。叶梒从婉儿带着淡淡白色的唇上就能看出,婉儿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你在看什么书?”
“《牛虻》。”叶梒说着把书递给婉儿。
“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我都是一只牛虻,快乐地飞来飞去……”婉儿重复《牛虻》里面的一句话。显然婉儿是看过这本书的。
“没错。”“呐,可乐,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会把你的也喝了。”
“看来你喝了不少。”“你会原谅我短暂的不告而别吧。”婉儿拉开可乐的拉环。
“没事。”“反正我想,你还会来的。”
“我怎么会不来呢。”婉儿在叶梒的身边坐下,纤细的手顺势放在长凳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出去过吗?”婉儿问。
“前几天我又喝了酒。和清树。”“我们聊了很多……”“我们就是在那河边喝的酒。”
“那很可惜,没有我。”
“我给你打电话了,没人接。”
她怎么会把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告诉叶梒呢?把自己不好的经历告诉叶梒,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叶梒,婉儿都当成一种伤害。
“对不起,叶梒,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哎呀,没事,我就是一说……”
经历过黑暗的人,总会希望自己能够带给别人温暖,就像山谷里的太阳,永远把黑暗留给自己。婉儿是个善良的姑娘。
婉儿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见到叶梒,似乎能让她安心一些。
朋友,其实这个词,不太恰当却又很好地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抑郁症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尽管萱用了很多办法,可是婉儿还是会经常做梦,梦到以前的情景。
婉儿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里,她完全可以照顾自己和父亲。对于婉儿的父亲来说,婉儿有时候既像女儿,又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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