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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点染的岁月(六)突发高烧

星光点染的岁月(六)突发高烧

作者: 依执 | 来源:发表于2018-02-05 23:56 被阅读2次

“Snowy,”这天早上,徐晰染迷迷糊糊间听到室友Shelly在叫她,“There is a big spider on your toothbrush.[1]

向来很怕蜘蛛的徐晰染听了,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而Shelly则忙着赶去上学了。

她来到洗手间,果然发现有一只身子似一粒黑米,腿却又细又有三四厘米长的大家伙正挂在她的牙刷上翩翩起舞。

徐晰染抓了一张纸盯着这只虫子看着,无从下手。这家伙虽然腿长,行动却十分灵活,她不敢轻举妄动。

“晰染,干啥呢?”隔壁的舒怡学姐走进洗手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正盯着一处发呆的样子。

“有一只蜘蛛……”徐晰染小声说。

舒怡学姐走过来看了看,拿过徐晰染手中的纸轻描淡写地将虫子解决了:“这是蚊子,不是蜘蛛。”

徐晰染感激地谢过她,也洗漱一番后去了学校。

学姐只比她大了一年,就已经对这些虫子司空见惯了。不知道一年后,她是否也能变得这么淡然呢?

这些天来,徐晰染在3G班和她后座的Ling Li也渐渐熟悉起来,她每天都十分热心而负责任地带着徐晰染吃饭、上课,给她解答疑问;而且,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也都对她既包容又友好。所以徐晰染在这个新班级和同学们相处得不错。只是没想到,在所有的课里面,徐晰染居然是在华文课上接二连三地受到了打击。

先是在课上老师要求以“近水楼台”和“捷足先登”造句时,请徐晰染举个例子。徐晰染有些自作聪明地将两个成语用在了一个句子里,被老师纠正说,这两个词一个表示具有某种条件上的优势,另一个表示反应和速度快,不能相提并论。

随后的作文课上,老师给出了一个半命题“我是一个_____的人”,许久没有接触过这种作文题型的徐晰染思考后在空格处填上了“阳光”,老师看到了又纠正她:“‘阳光’是名词,应该改成‘乐观’。”

徐晰染虽然有些忿忿不平,却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小坡的各种神奇生物

开学半月有余,徐晰染的生活过得还算平稳。只是这天,她放学后回到宿舍,忽然觉得头又晕又疼。随手用学校发的温度计量了一下体温,38.6度。上网一查,是中烧,徐晰染便吃了一片退烧药后卧床休息了一会儿。晚上照例是要去上Bridging Course的,因为新加坡这里似乎有规定,但凡要请假还得上交MC[2],徐晰染以为这不过是很平常的生病,也实在有些懒得专门走出去看医生。

开学之后,他们上BC课的频率通常是一周两到三节,地点改到了Hall 3二楼的电脑房里,人数也有所增加,现在一起上课的一共有二十四位同学,新加入的三位同学Adeline、May和Shin Peng也是和她们同届的Scholars,来自马来西亚,都是女生。其中,May还是顾子霏的室友,Shin Peng则与刘薇冰一起住。

在空调间里度过了两个小时的Bridging Course,徐晰染的头脑清醒了些,感觉还不错,但是她不敢掉以轻心,回到房间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徐晰染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似乎并没有严重到要去看医生的地步,她便照例去上学了。因为这里每年的体育考核中有一项2400米长跑,所以体育课上他们便练习跑了三圈,结果才跑到半程徐晰染就头痛得不行,不知情的Ling Li以为她以前没受过训练不适应,就在一旁鼓励她。Ling Li是学校田径队的,跑步速度特别快,此时她甘愿放慢脚步陪着跑,徐晰染感动之下也坚持跑完了全程。跑步热身过后,这节体育课的主要内容是学习Frisbee[3],Ling Li又主动和她搭档,徐晰染虽然不擅长,但初次接触这种运动的她还是玩得十分开心。接下来的数学课,年长的数学老师也是他们班的副班主任,为人幽默又和蔼,深受大家喜爱。此时他正在教一元二次方程,因为进度比较慢,徐晰染索性一边听着一边将课后作业都写完了。

直到下午,徐晰染才意识到自己又发起了烧。在每星期一节的化学实验课上,她虽然尽力支撑着自己,还是迷迷糊糊地将Titration[4]中的P溶液和Q溶液[5]弄错了好几次,成了全班最后一个完成实验的人。事后回想起来,她倒是忍不住埋怨自己不负责任。还好此时的化学实验风险极小,否则她岂不是稍不慎便会酿成大灾了?!

回到宿舍,徐晰染立刻量了一下体温,39.8度!她吓了一跳,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疲倦和头晕促使她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Shelly回来的时候才醒。Shelly得知了徐晰染的情况,建议她去楼下宿舍办公室找老师带着她去看病。徐晰染想了想,便照做了。

办公室里迅速安排了一位老师带着徐晰染去了学校对面居民区的一个Clinic[6],里面有很多待诊病人,徐晰染在窗口登记了信息后便与老师一起坐在椅子上等待。她四下打量着这个小诊所,发现只有一个登记兼取药的窗口和一个内间。被叫到名字的人按顺序去一个小房间里看病,通常两三分钟便出来了。看来这诊所里也只有一位医生。同行的老师告诉她,一般大家生病都是在这种社区诊所求医的,徐晰染忍不住有些惊讶,这与她在国内的经历相去甚远,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这里的靠谱程度了。

等了四十分钟,终于轮到徐晰染了,她一个人敲了门走进内间,医生开口就是中文:“徐晰染,哪里不舒服?”

“发烧。”

医生用体温计测量了一下,39.4度;又观察了徐晰染的舌苔,听了听心跳,便唰唰唰给她开了三种药,又给她写了一个期限一日的病假单,徐晰染就这样拿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张MC。

“好了。”医生告诉徐晰染,见她还呆愣地坐着,忍不住提醒道:“可以出去了,叫你名字的时候拿药。”

就这样?徐晰染迷迷糊糊地走出内间,关了门,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又等了一会儿,便听到方才给她登记信息的人叫她:“Xu Xiran, five dollars. Take this one, twice a day; this one, forfever; this one, pour in this spoon and swallow, once every day.[7]”因为有医保,徐晰染他们在这种社区诊所看病通常只要五新币一次。

徐晰染随老师一起回到办公室登记了自己的看病情况,然后她回到宿舍,将医生开的药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这些药都是现成装在小袋子里的,没有密封包装也没有说明书,和她曾接触的药品包装形式完全不一样。徐晰染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努力辨认着医生写在袋子上的唯一一个单词上网查了查。看到说这种解热镇痛的药副作用很大,徐晰染更不敢吃了;再看看那瓶颜色鲜艳的咳嗽药水,和另外一个白色的不知名药片,她最终将所有“不明物质”打包放到了一边,还是选择又服了一粒自己带来的退烧药。

前几日她向新加坡早报学生板块投的稿子居然已经有了回应,对方要求她提供英文名和地址以方便寄稿费。徐晰染欣喜地回了邮件,又走到隔壁将老师替她复印的一份MC交给顾子霏,麻烦她转交给Bridging Course的老师,然后打起精神上网和爸爸妈妈开心地聊了一会儿天,就睡觉去了。

没想到,半夜时分,徐晰染被热醒了。她撑着沉重的脑袋起床拿温度计一测,赫然是39.9度,她皱了眉,还没睡的Shelly看到她这样,也手足无措起来。此时隔壁的顾子霏和May也都还醒着,Shelly便把她们叫了过来。顾子霏和May两人见了徐晰染的情况,一个立刻跑去厨房拿冰块过来给她物理降温,一个立刻跑回房间拿来了退烧药给她服下。随后顾子霏还设定了两点半的闹钟,半夜又爬起来为徐晰染测了一次体温,并将自己的毛巾拿来给她敷着,总算又让她稍微退了些温度,后半夜睡得比较安稳。

到了次日早上徐晰染再测量温度的时候,便是38.9度了,因为她有这天的病假单,所以几乎一整天都在床上睡着。七楼的负责老师Ms. Tay也很快听说了她生病的事情,来探望过她两次。

熬过了一天,第二天徐晰染的烧仍旧没退,故而办公室的老师在Ms. Tay的嘱托下又带着她去看病了,见徐晰染去过最近的那家诊所后没有好转,这次老师带她去的是稍远一些的另外一家诊所,又是带着一堆药回来的。从诊所回来后,老师仍然不太放心,所以一直到放学之前,徐晰染都被安排在宿舍办公室的病人休息间里度过。中午老师督促她吃了药,还专门为她到学校食堂买了一碗鸡丝粥,惹得徐晰染很不好意思。

可惜,这一次她的病情似乎来势汹汹。在接下来的五天内,徐晰染的体温基本上就是在39与40度之间反反复复,隔三差五地看医生,诊所一家比一家去得远,还去过不在医保范围内的私人诊所,甚至后来Hall 2总管兼徐晰染的监护人周老师还带着她去看过周家的私人医生,给她输了十几分钟的某种气体,说是清洁肺部。

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棘手的徐晰染早已不再挑三拣四,乖乖服用着五颜六色的药水药片。此时她身边的许多人也陆陆续续得知了她生病的消息,一时间关心纷至沓来。

秦音洛出门买了梨回来给她,刘薇冰和魏茹乔也时不时就过来看看她。发现她的水杯里水已经冷了,几个人都会细心地帮她去厨房换了热水;隔壁的浅浅学姐放学回来又要赶着去上CCA,却在听说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她熬了白粥;3G班的班长也发了短信来,告诉她安心养病,早日康复;Ms Tay后来几天更是主动负责起了徐晰染的一日三餐,天天煮营养粥给她,看着她喝下。

作为室友的Shelly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感叹大家对她真好。而躺在床上的徐晰染虽然烧得浑身难受,心里却也一直温热着,感动满满。

几天下来,徐晰染看着温度计上接近40度的数字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然而当她正好开了电脑想上一会儿网、被大家在聊天群里督促着、顺手拿起温度计测出40.3度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儿被吓到。大家在网上听到消息都又急又惊,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刘砾和赵烟容甚至差点吵起来。徐晰染正在宽慰他们,此前与她交流并不密切的Shelly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果断地找到Ms. Tay,三个人一起坐着出租车前往国立医院求诊。

传说中医院门口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求医者等上三五个小时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徐晰染此时也算是领教了一二。然而她还算是幸运的,挂了急诊后过了一个小时就见到了医生。医生照例给她开了更多的药,又说这一单都是不能报销的,不过眼睁睁看着医药费稳步上升的徐晰染此时也无力在意了。她想,现在最希望的便是身体快些好起来吧,都已经耽误了快一个星期的课程了,而且父母师长和朋友们还得担着心。

这天看病回来之后,Shelly告诉徐晰染,她的妈妈从泰国过来看她,所以接下来几天她会搬出去和妈妈住。而隔壁的学姐们也已经去了学校的野外拓展训练营,一时间徐晰染成了整套房间里唯一的一个人。

她的桌上放着学姐给她留的水果,床上还有学姐借来的保温瓶,她想,自己得尽快好起来,否则这个宿舍实在是太冷清了。

可惜,后来她依旧没有退烧,只得再一次被老师带着,去了最初的那个诊所。那位医生听闻了她的情况相当惊讶,立刻给她抽了血,然后打了一个电话,一边嘟囔着“你怎么早不来找我”一边告诉徐晰染:“你需要立刻住院,现在就去国立医院吧。”

[1] [译:你的牙刷上有一只大蜘蛛。]

[2] Medical Certificate,由医生开具的病假单

[3] 飞盘

[4] 滴定实验

[5] 滴定实验中的两种溶液,一种酸性、一种碱性

[6] 诊所

[7] [译:五新币。这个药一日服两次;这个是治发烧的;把这个(药水)倒入这个勺中服下,每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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