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在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典礼上曾有一个演讲,说到他幼年时在德州祖父母的农场中生活时发生的一件事。他的祖母喜欢抽烟,但是贝索斯自己却很讨厌烟味,于是他根据广告里的意思作了一个算数,然后对祖母说,每天吸两分钟的烟,你就少活九年。
当贝索斯觉得应该会得到称赞时,祖母却因为这个十岁小孩的一句话而开始哭泣。在一旁默默开车的祖父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平静地说:“杰夫,有一天你会明白,善良比聪明更难。”
尽管当时我看到这段话时,并不知道贝索斯的祖父为何会这样说,因为按照我们的正常思维,吸烟确实对身体有害。但是,祖父的这句话又是如此地正确,并且让人想要去琢磨。当我看完陈建斌的《一个勺子》之后,尽管对万恶的现实将人逼成了傻子而感到气愤,但贝索斯祖父的这句话还是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看这部电影,你会有种虐心的感觉,这种黑色幽默在现实生活里并不鲜见。一个西北的牧民家庭,因为一个傻子的不请自来而变得雪上加霜。直到最后他都不明白,一个傻子究竟有什么用,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一只羊羔,还能够宰杀之后烹来吃,一个傻子能做什么呢?
是拉条子太傻还是太幼稚,对于他来说,这个路上拾来的傻子只会浪费粮食,但是因为不忍心,他们又不能让他在院子里冻着或者饿着。他几次三番想要丢掉这个包袱,但是最终那个傻子还是找上门了。无奈之下,他们唯有将其好好照顾,毕竟傻子也是一条生命。
但是,对于很多“聪明”的人来说,这个傻子的用处就大了。正如金枝子在羊圈中说的,有人把傻子当成人口贩卖,也有人将其带进黑煤矿做苦工,还有人打断傻子的腿让其作为乞讨的工具。一言以蔽之:傻子成为那些人谋利的工具。电影台词故意安排是新闻里说的,证明这些事情是真实的,我们也在现实生活中听过甚至见过。
所以在电影中会出现那几个“幽默又虐心”的场景。大年夜里一拨人留下一点钱匆匆把傻子带走,之后第二波人称自己才是傻子的亲人,然后骗走了拉条子一家东拼西凑过来的几千块钱,后来甚至还有第三波前来敲诈的人。看到这里你会觉得有些不真实,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下去,在人世混久了,这种骗局一眼就应该知道。或许这是《一个勺子》的硬伤,不过对于一个西北淳朴的牧民来说,其实这样三番两次被骗,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电影想要批判的现实最后被金枝子道了出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好又怎么样,人老实又如何,最后到头来,所有人都在欺负你,想要骗你,最后还不忘骂你是个傻子。片中的大头哥,那三波前来寻找傻子的人,还有那个将“人生就是这样”当成口头禅的店家,甚至是不明就里的村长,都属于现实世界里的“聪明人”,唯有拉条子这个老实人比较傻。
老实人往往显得比较傻,因为他不会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就是因为这样,那些聪明的人才想要去欺负他,就像电影中出现的两个场景那样,一群小孩不分青红皂白,遇到傻子就想打他,因为傻子对现实世界毫无抵抗力。
看完《一个勺子》之后,或许我们能对贝索斯祖父那句话有更深地理解:善良为何比聪明更难。我们会对这个世界失望,会对现实感到厌恶,也会对某些人的行为举止而感到羞耻,但是无论如何,尽量做一个好人,尽量多行善事,哪怕世界把你当成傻子,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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