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遇见路北的时候,晴天十三岁,穿着演出用的白球鞋在小花园里踢着小石子,嘴里还念叨着一会上台要说的词,从小,她一紧张就要踢石子,踢着踢着,也摸出一些门道来,妈妈总说,要是有个踢石子比赛啊,她家闺女绝对所向披靡。
比如今天,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对国足重生希望,因为一个穿着格子裙童花头,好像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姑娘,不偏不倚的将一块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踢到了正躺在凉亭座椅上闭目养神的男生额头上。
男生吃痛的从美梦中惊醒,揉了揉立马鼓起大包的额头,然后不耐烦的捡起“罪魁祸首”四处张望,当他意识到不大的小花园只有站在他不远处吓傻了的小姑娘有嫌疑时,他凶巴巴的冲她喊:“有病啊,砸我干什么?你是老路派来的?”
晴天看着眼前穿着白衬衫,一脸愤怒,明显也是来演出的男孩,当然,还有与他扭曲的五官极不相称的额头上新鲜出炉的大包,突然噗嗤的笑了出来,边笑的直不起腰边连说对不起。男生瞪着她:“笑什么笑,还不是拜你所赐。”,晴天也才感觉到不好意思,上前看他的额头:“嗯,不严重,应该没伤到脑子。你一会是要演出的吧,只能带伤上场了呢。还好只是鹅卵石,不是这种。”她邀功一样的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给他看:“要不然肯定得破相呢。”男生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认真到你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的女孩,突然也不好意思再发火,瓮声瓮气的说:“是啊,还得谢谢你啊,老路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又觉得我出去打架了,指不定一会没机会上台就被拉去审问了。不过你认识我么,为什么砸我啊”晴天吐吐舌头,底气不足的说:“不是故意要扔你,我踢石子来着,谁料到你在那啊。”“哟,力气还真不小,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说着潇洒的跳下凉亭,然后大踏步的向着礼堂方向去了。
“刚才坐着看不出来,他可真高啊。”晴天心想。
再回到礼堂时,朗诵比赛都快开始了,主持人学长学姐正在报幕:“有请初二八班诗朗诵《黄河颂》。”,幕布落下,缓缓拉开时,三排穿着民国服装的男生女生昂首挺胸,目向远方的站在舞台上,等到幕布完全拉开,一家黑色的三角钢琴放在角落,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指挥,他放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挺拔的背,柔软的短发,还有一束追光打来投在眼睑上的睫毛倒影,还有......那有着诡异红色,鼓起的额头。“啊,是他。”晴天小声叫了出来,旁边的一木看了看她:“认识?”晴天嘟嘟嘴:“不算啊,就是他额头上的包是我弄的。”一木无语的扶,旁边这个时常毛手毛脚的女子到底是谁的好朋友来着?
表演开始了,晴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在舞台边缘的男孩,他时而轻闭双眼,时而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着,双手在琴键上熟练轻盈的飞舞着,明明是个伴奏,却抢了舞台正中央是主角的朗诵者们的风头。这样一来,晴天也忘记了他额头上那个抢镜的大包:“真好看啊!”她花痴地感叹道,一木白了她一眼:“我说晴天小朋友,这可是敌班啊!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吗?”晴天嘴角泛起狡黠地微笑:“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着看吧!”一木不禁打了个寒颤,八年的友谊生涯告诉她,每当晴天小朋友露出这种微笑时,就是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表情时,六年级的晴天率领一帮小学生砸了校门口那家收留学生玩网络游戏的小店,当然不是正义感作祟,而是黑心小老板卖她一套绝版装备时多收了五十块钱。上上一次,晴天带着她蹲守楼道三天,终于抓住经常将垃圾扔在一木家门口的“罪犯”,就是隔壁眼高于顶的“讨厌阿姨”,这个外号还是晴天取的:“谁叫她经常欺负你妈。”,奶声奶气的晴天牵着一木截住作案完偷偷溜回自家的中年妇女,有理有据,一本正经的训斥了这个阿姨半个多小时,直说的阿姨面红耳赤,连忙道歉,还带她俩吃了冰激凌才算完。从此,鬼阿姨虽然见一木她们娘俩仍是爱答不理,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了。上上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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