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46)

作者: 戒者为王 | 来源:发表于2019-06-17 23:09 被阅读1次
我已长发及腰(46)

眼看婚期一天天来到,许莉娜没有做新娘的期待和愉悦。

栾老板伤势不轻,虽然伤的地方不至于致命,但因流血时间过长,昏迷了好几天。群芳楼这几天很热闹,医生混在布置新房的人堆里往返,借新婚理由,许莉娜调来消防车把小楼冲洗的干干净净,花园的土地重新翻过几遍,移栽了新的花卉树木,王二太太带着她那帮猫姐猫妹,扮成许莉娜的闺蜜,阿伟的朋友忽然间多起来,衣着体面的绅士、商人前来贺喜。

锣密紧鼓的准备婚礼,忙的脑袋大好几圈。夜里,许莉娜醒来,才夜里12点,眼皮沉重,想继续睡觉,怎么都睡不着。

明里在准备婚礼,暗地分明要她的命。

栾老板的伤口继续恶化,如果再不进行有效措施,有可能危及生命,栾老板若不是意志钢强,换作平常人,早难以忍受,这样的日子,在她的住地,许莉娜不愿意看他死去。

神婆为她选吉日时有句话,曾令她不安:卧房里镜子太大,易使房主生活紊乱无序,招灾不顺。她不以为然,联想起阿伟、栾老板、老鹰包括闫凡宇,这些人都令她情绪不安,大起大落,甚至心惊肉跳,难道是镜子惹的麻烦,镜子里折射出的阿伟睡的正香,睡姿随意的阿伟,迷人可爱,许莉娜暗自责怪自己混账,目前,最要紧的是明天,给栾老板找个精湛的大夫,他腿上的子弹必须马上取出来,要不然,地下室里会抬出一具尸首。许莉娜又接到指示,千方百计保住栾老板的性命。

靠,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容易。

即使不得到这个指示,栾老板在生命攸关的时刻,来找她许莉娜,凭许莉娜来到南京第一个结识他,凭他为许莉娜开辟了人生新视界,许莉娜也会竭尽全力帮助栾老板的。

一个星期前,医生说,需要手术,地下室平时是惩罚悖逆者的场所,条件简陋,如何手术?即使做完手术得不到护理,后果一样糟糕。并且,医生混进来一次,非常困难。

来的人多便于掩人耳目,难免不混进闲杂人员,增加防备的难度。另外有件令许莉娜奇怪的事,老鹰闲聊时说,缉捕栾老板的布告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不知道栾老板是什么人,为什么引起官方的注意?他们并没有收到与栾老板有关的命令,听到老鹰因为当初她甩他跟军长,现在跟个穷混混结婚而来,心中放下一颗心,免不了拿出她无奈命苦之类的叹息,把这个老鹰的坑填满。

她寻思:老鹰会不会撒谎?暗里加紧对防范和监视,如果老鹰没撒谎,那么,是什么人置栾老板死地?这个人可是在暗处,实在可怕。许莉娜想不出结果,也睡不着,觉的时间漫长,起身来到客厅,独自到杯红酒,小口喝着,房间里静悄悄的,欧式风格的吊灯,猩红色红花地毯,真皮沙发,茶几,墙上的油画,留声机,幻灯,落地窗帘,一切都是高大上,不少地方贴上镂空双喜字的窗花,乡下结婚,双喜窗花贴在窗户或门上,显得气氛喜庆。

初婚时,她是个孩子,去婆家,什么都不懂,初夜后,丈夫令许莉娜犹如吃了一只癞蛤蟆,厌恶,恶心,后来,这种厌恶从没减少过。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把她给了与这种男人,她利用年轻机灵的优势,变着法折磨他,因为,她憎恨这样的生活,她在潜意识里找机会,按照吸引法原则,她等来了货郎,他的话她听得懂,她没有犹豫。

她成功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许莉娜渐渐看到,女人还有另外的活法,在演艺行业,她的视野得到扩展,奔跑,狂野,女人心智的开启令她心如野马。

一场演出后的舞会上,军长带帮女人凑热闹,许莉娜听说,军长是英雄,打日本人勇猛汹烈,多年在战场冲杀,身上完好无损。人们对这个传奇的打日本英雄,高山仰止。她坐在舞池的小桌边,不由好奇,眼球被吸引,注视着被女人围绕的军长,军长的目光锐利秒扫全场,与她的光波碰撞,许莉娜的心被狠狠撞击的震动,她勇敢迎着他,军长冲出人群,径直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和他步入舞池,许莉娜记得那首舞曲叫《夜上海》。

军长的身体果真如传奇,虎豹的强壮勇猛,狮子的一往无前,他黧黑色的皮肤带有亚洲人特有的黄,没有弹片的痕迹,如果不当军长,他是个很好的拳击手。遇到这样的对手,日本人,哪有不丧胆的!

这个男人,令她有依靠,女人有了这种感觉,死心塌地的心都有了。军长却不娶她,她超过20岁,太老,不是处女,恼火,尽管这样,军长喜欢她火辣的性格,和他保持情人关系,许莉娜是心中有数的人,只得将就,再说,军长的姨太太数量奔四十了,逼他,损失的只能是许莉娜,现在,军长依然罩她,没多久,许莉娜发现自己怀孕了,军长很高兴,这么多的姨太太能怀孕的很少,或怀上没保住,他向许丽娜做了如果是儿子给她房子给她财产的承诺。

许莉娜接连喝了两杯红酒,想的入神,发现,自己的思路跑的太远,闹钟的指针直到快 5点,天要亮了。

桌上有个醒目的红帖,许莉娜拿起来,是一张写废的请柬,扔的时候看见上面的名字是闫凡宇。

闫凡宇沉浸在昏暗的舞池中,久违的醉生梦死回到身边,此时的乐曲不是音乐,简直是催眠曲,令人昏昏欲睡,日落西山的哀叹和消沉。

六猫附在闫凡宇耳边,轻轻说句话,趁人不备,他们跳到舞池边沿,王二太太和六猫彼此更换舞伴,灯光打起闪烁的电光,王二太太的头埋在闫凡宇胸前说:追杀栾老板的人不是老鹰。

他们身体贴的很近,似两个恩爱的情人,说话的声音只有他们听得见,闫凡宇:还有别的人?

王二太太:正在查。

闫凡宇:布告怎么回事?

王二太太:老鹰他们不知道?

闫凡宇:这些人为什么追杀栾老板?

王二太太:说栾老板欠钱不还。

闫凡宇:这是个借口。

音乐的旋律开始强烈动荡,不安的摇滚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听不出中国和西洋乐器的声音,灯光闪烁出五彩的光,这是出现情况的信号,王二太太与六猫神不知鬼不觉的互换回舞伴,闫凡宇发现有个熟悉的影子,影子是男舞者,他双手搂住女人忘情亲吻,手臂上露出印记,闫凡宇看不真切,他扑上前,把那手臂上的袖口猛然掀起,黑暗中,赫然一条弓形皮带纹身,那人显然受惊,推开他,这时,灯光全亮,一群人身着便衣,有人举抢:不许动!你们中间有危险分子,接受检查。

谁动,别怪我的枪走火。

舞客们吓的目瞪口呆,有人大概过于恐怖,分开人群想从舞池后门溜走,枪声响起,那人应声倒地。王二太太想去干涉,闫凡宇按住她,闫凡宇抱住王二太太耳鬓厮磨的样子。

查到了,长官。

便衣走到死者面前,翻了尸体,大喊,便衣们呼啦往舞池后面走去。

事后,闫凡宇王二太太得知,便衣是老鹰的人,当时熊鹰和三鹰在门外等着,在被打死那人的右臂上,发现一条弓形的皮带,证实是皮带帮的人。

皮带帮的人跑到舞厅干什么?他们为什么害怕T科的人?闫凡宇庆幸柳雄飞离开,虽然军官闲暇之余寻欢作乐没什么大不了,以柳雄飞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不太匹配,闫凡宇暗责自己鲁莽。

军部的院子里,四季常青,雪松如华盖,高大的树木高耸云端。园丁们在翻耕土地,黄黑黄黑的泥土,肥沃如油,春天,是播种的季节。

后勤部的高管跑来,号召军官们下来种树,每间办公室的副手先出来,铁锨,手套都早准备好,柳雄飞和老鹰老远相互友好的大笑,其他部门的一把走出来。

难的参加这样的劳动。

多年没摸农具,手生啦。

拿枪把拿的顺手,操起铁锹,发飘。

我家翻地用黄牛,

我们那儿是水牛,

你们多省力,俺们哪靠人拉。

闫凡宇领来了树苗,柳雄飞:老兄,你好眼力,选的这种花。

闫凡宇:你喜欢琼花?

柳雄飞:我第一次见云烟,才10多岁,在他们家的花瓶里看到,当时天气已经很冷,好像还下了雪,心中奇怪,这种天气怎么能看到琼花?

闫凡宇:这是老天赐你良缘。

柳雄飞:后来才想通,那年闰月,天气偏暖,琼花花期推迟,云烟的母亲心细,用干草保暖,那花鲜活了许多日子。

闫凡宇的心,怦然一动,没再说话。

阳光下,军官们挖土,栽树、填坑,浇水,像一群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参加劳动,闫凡宇抽出几颗琼花树苗,对柳雄飞说,顺便栽在他们住的院里,哄小孩子玩。

后勤部司令来检查工作,看见这里的情景,过来凑热闹,院子里接电话的女兵不知怎么看见司令来了,一反平时的严肃,跑过来嘻嘻哈哈依葫芦画瓢,种下几颗琼花树,把泥土扬上了天,弄的到处一片狼藉,这是院子里难得有的笑声。

这天,闫凡宇下班,做的第一件事,带着琼花树苗来到807宅院,龚云烟刚接了梦兰梦美回来,两个孩子看见闫凡宇,伯伯、伯伯喊的人心甜。

闫凡宇:柳长官去接孩子,这个,栽在院里。

龚云烟:哎呀,这是琼花树,这里,有琼花?

闫凡宇:柳太太喜欢琼花?

龚云烟:我母亲生前喜欢琼花。

闫凡宇的心再次怦然一动。

今天怎么了?

龚云烟拿出椅子请闫凡宇在院里坐下,马上捅炉子烧开水:闫先生,你稍等,我马上烧开水。

梦兰爬到厨房边的洞口:出来出来呀,给你吃饭饭。梦美的洋娃娃是她爱不释手的宝贝,回到家立刻抱在手里,听到姐姐喊小兔,忙过去看。

他们从老家带来的小兔,成了兔妈妈,那只洞不知被兔妈妈挖的多深,两个孩子在争论。

梦兰:兔妈妈的洞可深可深可深了。

梦美:对,比天还要深。

梦兰:有那么长。

梦美:我想去兔妈妈的家。

梦兰:我们太大,进不去。

梦美:要是能变小,就能进去了。

正说着,一个个小兔从洞里跳出来,在院里撒欢的跑起来,雪白的绒毛,嘴巴蠕动着,非常可爱,那个体态臃肿的一定是兔妈妈,它显然成了兔到中年的妇人了。

孩子们大声的欢呼,小兔跑的更欢,梦兰在后面追小兔,梦美想把手里的洋娃娃给小兔玩,一边唱:

小白兔  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和青菜

蹦蹦跳跳真可爱

王家的门打开,出来一位头发乌黑的老妇人,她身穿藏青色偏襟大衫,下着乌色长裤,一双绣花鞋裹着三寸金莲,老妇人虽然裹了小脚,衣衫宽松,腰板却挺的笔直,不难看出她的身段苗条,她目光锐利有锋芒,不像普通老妪,怯弱胆小,怕人猥琐,老妇人看院里的孩子吵闹,拍打身上,其实她的身上并没有尘土。

看见可爱的小兔,老妇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回屋,闫凡宇一瞥,她的头发黝黑发亮,梳的一丝不乱,后面盘了园园的髻,被黑色的发夹网住。

王磊跑进来,看见小白兔,高兴的把书包扔的远远的,去捉,小兔吓的跑到兔妈妈身边,王凯跟着进来,他的书包挂在胸前,帽子歪在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去打小白兔,梦兰说:不许打小白兔,

王凯:就打就打。

梦兰听到这话,用手推王凯,把王磊推到在地,王磊起来,打了梦兰一巴掌,梦兰哭起来,云烟问:怎么了,梦兰?

王磊打我。

老妇人喊:磊磊,

奶奶,

带弟弟回家来

不要,

不听话是不是,小心皮带

王磊听到这话,中了咒一样,捡起书包,拉了弟弟,乖乖回家。

王化儒会不会是皮带帮的人?闫凡宇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王化儒会不会是皮带帮的人?这个念头两次跳到脑海里。

云烟正在把烧开的水往暖瓶里倒,哪里顾得上梦美,梦美早擦干泪,蹦蹦跳跳玩去了。

程家两兄弟进了院,看见闫凡宇不言声,悄然无声进了自家,轻轻把门关上。

栾老板家的门开着,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柳梦雪姐弟回来的时候,到了晚饭时间,看见闫凡宇带来的树苗,柳雄飞:让你费心了。

大家一阵忙碌,在柳家院墙的边沿种下琼花树,柳梦雪:我外婆最喜欢琼花了。

闫凡宇的心又是怦然一动, 脑子里却在想:王化儒会不会是皮带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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