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菇小丁
(一)
很多时候,我都想静静的坐在城墙脚下,晒着太阳,面对一个陌生人,讲我和小静的故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墙依旧,城河清幽,阳光明媚,风景秀丽,小静的故事,我却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
小静说,我走了,不要念念不忘,没有人在等你回头,包括我。
我不相信这是小静说的话,三年前,她出现的时候,也曾说过,不管到任何时候,不要忘了回头,因为,我在等你。
我深信不疑。
(二)
小静所在的大学坐落在西南城角的护城河边上。坐在教室,透过窗外,就可以看到巍峨的城墙,还有清亮的护城河,这是小静最喜欢的的地方。小静说,如果有一天,能和心爱的人在城墙上拍婚纱照,一定很美。
小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副美丽的画面,有我,也有她。
第一次见小静,是在他们学校的教室里,我们一同参加英语六级口语考试。我和小静分在一组,由于过于紧张,我失误连连,最终导致我们都没有通过。
我跟小静说抱歉的时候,低着头没敢看她。
小静笑呵呵的问我,你觉得我很难看吗?
我连忙摇头,不,你很好看。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没好意思回答,我害怕她看出来,我遇到喜欢的人会害羞。交流中我知道小静和我是同乡,比我低一级,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让我心动的女孩,恬静中带着阳光,让人着迷。
一个周以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买了一把花,约了小静在西南城角见面。小静穿着一身火红的裙子,如约而至。
或许,你无法理解一个男生为什么不敢抬头看你,但我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你在我心中有多么的美丽,我总是那么卑微的活着,学习,沉默,等待,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正面看你,也许,曾经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无法挽回,只是在此时,我想让你知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真诚,和我在一起,好吗?
说完,我鼓起勇气,一阵强吻。
十秒钟以后,小静拼命的挣脱后,眼泪奔涌而出。我吓坏了,呆呆的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城墙脚下摆摊的商贩,纷纷停了下来,看着我们,等待着看我们如何收场。许久以后,小静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初吻。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开始了。
可能是离城墙近的缘故,我们所有的美好时光都与城墙有关,读书,散步,放风筝,逛地摊,吃夜市,但凡小静想去做的事情,我都会依着她去做。那时的城墙脚下,随处可见地摊,兜售各种小东西,当然还有晚上的夜市,吸引很多外出乘凉的人,杂乱无章。偶尔周末的时候,城墙脚下就拥满各种人群,做小生意,跳舞,游玩,人群走过,一片狼藉。护城河里,淤泥满布,浑浊不堪,不远处,些许老人拿着竹竿悠闲的钓着泥鳅,极不协调。
小静说,如果有一天,这里灯火通明,可以安静的散步,轻声的唱歌,在清亮的护城河里划船,该有多好啊!等我学会骑自行车了,我们可以一起在城墙上骑自行车,那一定很美。
很遗憾的是,学业越来越紧,可以跟小静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小静离开这个城市,骑车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三)
毕业了,小静说,我想去南方工作几年,看大海,看外面的世界,你在西安等我,你研究生毕业了我就回来。不管到任何时候,不要忘了回头,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我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似乎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去做,我想如果那时我极力挽留的话,小静说不定会留下来,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我一直以为,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要让她过的开心,让她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静离开的日子,我的生活过的极其简单,读书,写作,空闲的时间,就会一个人去城墙脚下散步,每一天,我始终如同西南城角一样,不移不变,在这里默默等候小静的归来。这几年,城墙景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环城公园重新整修,护城河清淤换水,已经可以在清亮的河水上泛舟了,南门广场气势宏伟,成了年轻人拍婚纱和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每当看到这些场景,我多想带着小静一起,漫步其中,感受在一起的美好。
两年以后,我终于熬到了毕业,我对小静说,你回来吧,我一直在等你。小静告诉我,家里要她结婚了,对象是家里给介绍的,公务员。我问她是什么想法,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我走了,不要念念不忘,没有人在等你回头,包括我。
我说,长久以来,我总是在等待,总以为自己成长起来了,才可以给你幸福,但此时我才知道,等待和沉默让我们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我总以为幸福就是你可以快乐,但我不曾想过,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我怕你一回头看不到我,会担惊受怕。不管你怎么决定,我依然还在这里等待,你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我。我已经习惯了等你。
有时间来一趟西安吧,城墙的南门广场重新修了,现在的景色比以前更美,很多人在城墙上拍婚纱照,晚上的夜景尤其漂亮,灯火通明,宁静祥和,你一定会喜欢的。
(四)
阳光,午后,城墙上。一辆自行车迎面骑来,微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骑自行车吗?
我点点头,骑去哪里?
她说,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你不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
为什么?
那里没有这么好的阳光,也没有人愿意等我。
一辆双人自行车缓缓骑过,火红色的裙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五)
很多时候,我都想静静的坐在城墙脚下,晒着太阳,面对一个陌生人,讲我今天写下的故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墙依旧,我却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因为小静,从来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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