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湘军把曾国藩推上了人生巅峰,但办湘军的过程,曾国藩一波多折,历经磨难。
成也情怀,败也情怀
咸丰二年年底,曾国藩接到咸丰皇帝的诏书,让他在湖南帮办团练,负责对抗太平天国,那时候曾国藩正在老家丁忧。
在朋友的劝说下,曾国藩只是犹豫了几天,便接受了这个任命,赶赴长沙,开始了文官带兵的新人生。
开始,曾国藩很快组织了1000个乡勇,每天四更天起床,五更天吃饭。
这是曾国藩第一次参与军事指挥,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曾国藩出山,纯属是为了他的理想和情怀,满腔热血保卫家乡父老。
其实,自清朝入关后,正规军一直是八旗军。八旗分满蒙汉三个八旗,一共24旗。这24旗分布在沿海沿江的大城市。
有重大战争时,就调集他们出来作战。可八旗在嘉庆之后,基本就没战斗力了。再加上八旗本来人也少,所以在曾国藩时期已不是主力部队了,那时朝廷打仗主要靠绿营。
绿营当时全国有几百万人,都是从各地招募上来的汉人,平时负责维持治安,但真打仗战斗力也有限。更重要的是,因为绿营是世世代代往下传,所以到越往后传,战斗力越是堪忧。
八旗军与绿营战斗力都很薄弱,太平军从广西起兵,在一、二年内席卷整个江南,以势如破竹,太平军像进入无人之地。
而曾国藩带的这个湘军其实是编外军队。尽管如此,这份保家卫国的情怀是曾国藩最大的动力。他摩拳擦掌,卖力招募乡勇,亲自上阵练兵,研究指导各种行军打仗的针法。五个月下来,军容士气大为好转。
在训练过程中,左宗棠还给曾国藩介绍了两个得力干将,塔齐布和罗泽南。塔齐布是满族人,作战特别勇猛,单枪匹马几进几出敌阵,是一位不可夺得的人才,曾国藩对他欣赏不已。
罗泽南是一个励志的典型人物,他自小家徒四壁,连煤油灯都点不起。晚上只能坐在院子里,月光下看书。
罗泽南的亲人都在他19岁前饿死了,之后十年,罗泽南边打工边读书,考了六年秀才没考中,第七次中考,在兴高采烈回家。远远从家里就传出妻子的哭声,原来他三个儿子也都饿死了。
有这般苦难史的人性格特别刚毅,罗泽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文化水平高,心思细腻。
曾国藩有了塔齐布与罗泽南两位左膀右臂,可谓是如虎添翼。
一度曾国藩还天真的想拿自己的办法一起操练绿营,直到爆发了两次湘军和绿营之间的冲突械斗,曾国藩才看清了现实,无奈之下离开了长沙,躲进了衡州去办公。
同时也暗暗憋了口气,准备找机会复出,怒刷存在感。
大起大落的治军生涯
到衡州后,曾国藩悟到战船的重要性,几经琢磨折腾,他不仅造出了战船还建起了十个营的水师。曾国藩还得到了两个不错的统领:杨载福和彭玉麟,他两都是曾国藩一手提拔起来的,只认大帅不认别人,全听曾国藩调遣。
在慷慨激昂的《讨粤匪檄》后,“…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本部堂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
曾国藩率湘军首次出师,十战十捷,歼敌上万。咸丰大喜过望,重赏曾国藩。
曾国藩扬眉吐气,高调重回长沙。用他的话说,这是:“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有所贪利而成者居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其半。”
第一回合曾国藩完胜。但随后,曾国藩遭遇了人生的跌停板。
那是曾国藩一生中最传奇的一幕,话说咸丰四年,三月二十三日,消息传说,太平军要攻打湖南长沙。
曾国藩最担心家乡被打,就组织了五个营的水师,800人的陆军,并派塔齐布去阻击敌人的主力。
不曾想中了太平军声东击西的圈套,大部队在途中遇到太平军的埋伏,曾国藩的主力溃不成军。曾国藩原本是丢下大旗,连砍了几个后退的兵,但败局已定,阻止不了陆军四处逃散。
水军见陆军已败,也纷纷乱了阵脚,天宫不作美,洞庭湖狂风大作,二十几天船被飞刮翻,几白个水兵淹死水中。幸亏彭玉麟带着一支小分队,杀出一条血路,把曾国藩救出来。
在靖港一战中,曾国藩过于轻敌,中计全军大溃败。
不甘忍受奇耻大辱的曾国藩,愤而投湖自杀。幸而左宗棠前来劝阻,才作罢。
直到前线传来消息,塔齐布和周凤山的部队在湘潭血战,打了个大胜仗曾国藩才彻底放弃自杀的念头。这是太平军从广西起兵以来,清朝取得的前所未有的大胜。
虽然如此,经过靖港战役后,曾国藩意识到自己的湘军其实是外强中干,很多只是乌合之众,根本指望不上。
痛定思痛之后,他遇上了重新出山的胡林翼(也就是《曾胡治兵语录》里的胡),两人商定之后重新定下进攻策略,终于一番血战后,咸丰四年10月收复了武昌。
这也是曾国藩出兵不到一年第二次怒刷存在感。
但求胜心切的曾国藩,在后来的九江大会战里再次落败。虽然曾国藩用“刺猬打法,”稳住了底盘,虽没法取胜,但至少不会输,和太平军将领石达开僵持着。
因为在江西客场作战,战况惨烈,曾国藩痛失两员爱将,罗泽南和塔齐布。后来因为军饷筹募不顺,江西整个官场又多方为难他,恰巧又碰上老太爷曾麟书病逝。
曾国藩本想以守孝为由跟咸丰要实权,岂知咸丰光顾着全局上的赢面,朱笔一挥,直接让他他回乡丁忧去了。
而曾国藩就是对自己预期过高,并且每件事最后归因都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战败后才会想要轻生,用力过猛。
至此,曾国藩带着满腔的委屈和无人可诉的无奈,再一次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曾国藩又一次走入了人生的低谷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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