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119)

我已长发及腰(119)

广州一行的会议终于结束，柳雄飞长出一口气。然而，会议传达的宗旨与精神与实际看到的情况是两回事，柳雄飞不由心中犯嘀咕，他外在信息渠道少，每天和闫凡宇保持联系，闫凡宇近来有些惊慌，他的信息来源来自狮子。

狮子手里的房子越来越难出手，自从老董为他推荐了闫凡宇，才销售出两套房，一个月过去，再没人光顾他的房产生意，倒是更多的有钱人纷纷找他，把名下的房子交给他出售，价格廉价的令他瞠目，甚至到给钱就卖的地步，这让以精明著称的狮子无法淡定，要知道，他是善于玩弄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当年抗战，他瞧准时机，倒卖军火，不管是正规军、地方军，杂牌军，地方保安队，谁给的价格高，他的军火倒卖给谁；市场经济的理论他无师自通，市场需要什么他转行干什么。季节入冬，北方军人需要棉衣棉裤棉帽；夏季，南方军人需要清凉油、消炎片、黄连素、退烧药，他四处收集，转手买卖，他成为战争物资供应商，这些人都欢迎他，他乐此不疲，从未失算失过手，长期的商战练就他一双秃鹫般的千里眼，瞄准猎物的准确度零差错。

狮子平时的唯一爱好是听戏，而且，只喜欢粤剧《六国大封相》，这出戏非常流行，不仅戏楼里演，民间的茶楼、饭店、说书的街头都演这戏。

狮子喜爱他店里的川味菜，老董每餐半价优惠他，还特意派个川妹子陪他，狮子的心思全用在经商赚钱上，对女人功夫下的少，因此，红粉之类的风流事在他身上没有故事，到了不惑之年，依然单身一枚，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享乐人生。

老董的饭店他常来，一来二去与老董的熟悉胜过其他人，老董多多少少了解狮子的事，为留住这个会赚钱更会花钱的客，他费尽心思，川妹子的长的倒也水灵，只是一口蹩脚的川谱，让狮子听的云里雾里。

比如把鞋说成唱孩子，老鼠说成耗子，国说成刮，蜻蜓说成叮叮猫，狮子听她说话比做生意都费劲。有一回笨手笨脚，把酒水撒在狮子身上，狮子暴跳如雷，直骂川妹子晦气，挥手把她撵出去。

老董打听到狮子喜欢听粤剧，从此下手，同时“辣妹子饭馆”为迎合当地时尚，他从民间联系到唱粤剧的戏班子，专门解决狮子的娱乐需求，令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得以继续。

日子一久，问题来了，狮子对戏班里唱小生的角很感兴趣，悄悄告诉老董，老董以为他欣赏人家的演技，哪知，这狮子有另层偏爱:同好，这让老董恶心不已，你说你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又是个爷们，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好上这口，老董算是见识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谚语，可为了自家生意，老董带着狮子的重金做说客，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戏班里的小生竟然没有拒绝，身价由此提高几倍，老董索性和这个戏班签订饭店定期演出的合约，这样，彼此受益。

狮子平时接触的人来自各个阶层，有部分来自官方的权威信息，因此老董非常相信他。

连着几日，狮子没来他这里，倒是闫凡宇和柳雄飞来的勤快，熟人相见，各自有满肚子苦水要倒，老董把他们让进楼上的雅间。专拣饭店特色的大件菜，硬菜上，酒水奉上，老董亲自作陪，房门一关，酒过三巡，老董大叹：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闫凡宇：董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雄飞：别说广州城，就是满世界的人也没你过的肥肉添瞟啊，是不是，闫大哥？

闫凡宇：说的是，柳长官，老板这是给我们玩幽默。

老董晃着他的白头发，全力挤出笑容：你们取笑我吧，我这个讨饭的小生意，无非比街头流浪者好点。

闫凡宇：老董，我可从来没跟你借过钱，好端端的，怎么叫起穷来。

柳雄飞：作为闫大哥的朋友，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向你借钱。

老董更哭笑不得：二位误会，误会。

老董喝完杯中的酒，去门外喊，再上几个菜。

闫凡宇：老董，够了，要多吃不完浪费。

老董看着服务生端来菜，等他们走出，关上门：来来，来来，

吃吃吃，再不吃恐怕以后没机会吃了。

这话说的令人倍感凄凉，闫凡宇：你这话说的，谁还吃的下去，到底怎么回事。

柳雄飞为老董斟满酒：来，慢慢喝，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老董：你们是不知道，城里有钱有势有门路的人都跑的差不多，有的连家都不要，直接把房子留下，让狮子看管，说是以后有机会回来再说；还有的给狮子交代，给钱就卖；狮子起先还以为天上掉馅饼，乐的喜滋滋的，后来才觉的不对劲。最近，他也在考虑跑路，他手头的那些房子要交给我。

闫凡宇：这不是好事嘛，你既当美食老板，又当房地产老板，让他们跑，咱们留在这里赚钱。

老董:赚你个头啊，谁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把这些有钱人都吓走了，你们真的没听到风声？

柳雄飞：我听到的是天下太平，好了好了，今天这桌菜，真不错，地道的重庆味道。

老董:对了，还有的人往重庆跑，说是去哪里保险。

这句话引起柳雄飞的注意，但是，他又不能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把话岔开，几个人到月上树梢才散去。

小柏的车在门口等着，柳雄飞把闫凡宇送回家，来到宋小娟的住处，宋小娟穿着睡衣来开门，一身酒气的柳雄飞脚步不稳走进来，差点倒下，宋小娟吃力的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这是去了哪？喝这么多酒？

宋小娟为他沏杯茶，柳雄飞喝完茶，搂住宋小娟，喊着：花蕾，桃花蕾，我的小宝贝，这些日子，你可让我想死了，你这个小坏蛋。

宋小娟听的真切，心中酸酸的。她为他脱下衣服，端盆热水，为他擦干净，为他泡了脚，柳雄飞只是喊着桃花蕾，紧紧抱住她，一番云雨，如痴如醉。

宋小娟：雄飞，我是宋小娟。

柳雄飞：我今生只爱你，桃花蕾，我的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