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
前面庄子用了很多铺垫,为的是引起我们对于生命的主宰的思考,底下就开始要找出这个主人翁。
“彼”有两个解释:一是指我以外的人、事、物,也就是我们认识活动的认识对象,哲学所谓的“客观世界”或者说“客观存在”;另一个解释是,这个“彼”所指的即是生命的真宰。两种解释都有道理,都可以讲得通。
哲学上讲,主观与客观是对立的,“我”是认识的主体,而没有一切认识对象,“我”也无从成立。但在佛法来说,那些形形色色的认识对象,这个所谓的客观世界,其实并不绝对真实。佛说“诸法无我”,这里的“我”就是南郭子綦所说的“吾丧我”之“我”,是肉体的我,也是主观意识的我。然而佛陀又说了个“常乐我净”,其中这个“我”便是真我,是生命的真宰。
“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这句话里,我们需要分辨清楚,两个“我”都是指代的什么。憨山大师认为“彼”就是真宰,那么依此推论,前一个“我”就是色身和意识结合的“我”。后面的“我”是指意识心的“我”,全是他在分别、执取。
说到此地,庄子仍旧不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到底有没有真宰。所以他说“是亦近矣”,彼我相对立这个观点,只能说是接近于事实真相,但还不是究竟。佛教说这个客观世界是“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可是为什么我们感觉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感受,都那么真实?今天的科学越来越能够证实佛教世界观的正确性,可以说科学已经“几于道”了。量子物理学告诉我们,物质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物质。世间所有法都是生灭法,一个物体看起来是静止的,实际上,它里面的那些电子、粒子每分每秒都在运动,我们的感官没有办法捕捉到如此瞬息万变的生灭。拿电影胶片来说,一秒钟是二十四帧,我们的眼睛看到画面,认为画面在运动,其实都是眼睛的错觉。弥勒菩萨说:“一弹指三十二亿百千念。”我们的念头生灭的速度太快,常人无法了知,而今天科学家也讲,整个宇宙就是波动所形成的。之所以我们感觉到这个世界很真实,这其实都是感官和意识的错觉。凡夫不能觉察这个真相,所以才会执着,才生活在烦恼之中。如果我们多去了解现代科学的论证,再认真深入的学习唯识学,就会更加坚定的相信古人所说的,都是真实不虚,绝没有半点的迷信。
“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说到这里,庄子还在教我们仔细的思惟,那个真正的主宰是什么?我们现在仅仅是通过前人的注解,知道了这个真宰,但都没有亲证,那不算数,不叫做明心见性。必须到自己的生命当中去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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