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在我刚来九江的时候，那时候是住在哥哥租住房子的阳台上的，阳台非常的狭窄，刚刚放上一张小竹床。哥哥租房子的厨房，也是非常拥挤的，是三家租客共用一间厨房的。

有一天，哥哥从菜市场买一只鸡回来给孕期的嫂子补补身子，也没有杀，拿回来了之后，哥哥就匆忙上班去了。

从来没有杀过鸡的我，先把鸡拎在手上，把鸡喉咙上的鸡毛拔干净一块之后，就拿着一把剪刀，开始杀鸡了。在我用剪刀剪开鸡的脖子时，血红的鸡血就从鸡喉咙上流出来了。

看到鸡一面流血，一面拼命的扑腾着翅膀，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放手，流血的鸡在厨房里扑扑腾腾的飞来飞去，整个厨房里到处都有鸡血的痕迹。我吓的打开厨房的门就往外跑，这时楼下的租户，哥哥同事的老婆过来了，她一面喊着我的小名一面说:“真是没有用，一只鸡都杀不死。”

她推门走进厨房，抓住垂死挣扎的鸡，对着脖子又是一剪刀，鸡在水池子里扑腾几下之后，一下子就一命乌乎了。

去年的时候，妻子从她家里带一只老母鸡过来了，那只老母鸡是我的父母送给我的岳父岳母的，岳父岳母一直喂着，没有舍得吃，就让妻子带过来了。

妻子让我把那只老母鸡拿到菜市场杀掉，我虽然不太愿意去，还是把那只老母鸡送过去了。在卖鸡人开始称一下之后，正准备杀鸡时，我却躲到一边去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在我过去拿鸡回来时，卖鸡人称了一下杀好的鸡，称下告诉我说，这只鸡真大，杀好了还有九斤多重。

妻子把炖好的鸡汤，给店铺的邻居送点，又给姐姐送点，留下的鸡汤，一连吃了几天，才算吃完。

记得先前在家的时候，每到菜园里的辣椒刚刚长大。只要家里来人来客，母亲都会杀一只鸡，做辣子鸡招待客人的。一般做辣子鸡的鸡，都是选当年刚刚长成的小鸡杀的。都是公鸡，因为母鸡是留着养着下蛋的。

虽然辣子鸡的鸡肉，我们吃不到两块，可那辣子鸡里，青辣椒的香味，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辣椒了。

小时候，有时大娘家，二娘家，或者我家，不管是谁家养的老母鸡死了，几家人都能尝到鸡汤面叶的。那时不管是村子里谁家的老母鸡死掉了，都是不舍得扔掉的。一只老母鸡，放在柴灶大锅里炖上一锅的鸡汤，然后再用鸡汤下上面叶吃。那油乎乎的鸡汤的香味和着面叶鸡肉的香味，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好吃的鸡汤面叶了。

如今，孩子也是非常喜欢吃鸡肉的，不论是“KFC”还是“紫燕百味鸡”或者是妻子做的鸡胸肉，一直都是孩子的最爱。可市场上卖的鸡，都是一些饲料饲养的鸡，根本吃不到家乡土鸡的味道了。

从小到大，虽然只杀过一次鸡，还是没有把鸡杀死掉。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也许后半生，都在为自己曾经的过失而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