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林

第一章:少昊国春色如许
霍曼星球地动了,人们被纷纷摔出。玄冥被摔进了一个仿佛矿井般的地方,一步一步被推进无边的黑暗中。
玄冥在恐惧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一道蓝光本来笼罩了房间唯一的窗户,瞬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醒来的玄冥,并没有看到那道光。他正想着那个可怕的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他老是在睡梦中,被同样的恐惧所惊醒。玄冥使劲地甩了一下头,仿佛要把什么甩掉。
他索性从床上起来,走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玄冥的卧室就在第二进院子里,是这个院落最大的一进。后面住着他的老师风歧,前面住着那伙小子,他的侍卫们。
玄冥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园。种了一些不同颜色的月季花,现在正是盛开的季节。正午的阳光照在月季花上,使花的颜色更加纯粹。
玄冥来到花园,嫌弃的眼光打量着这所谓的花园。这样的花园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哪里比得过北海皇宫里的花园呢!他恨恨地一掌击出去,那些漂亮的花立刻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风歧刚走进院门,就看到了花瓣纷飞的,落红飘飘。他皱了皱眉,看着这个12岁的少年。
少年长着一张国字脸,鼻子高挺,厚厚的嘴唇,脸色红润。眉宇间,极像君王禺虎,隐隐有一种王者气象。这会儿,他挟着一股怒气,更是逼人。
风歧不由得避开眼光,看向了另一片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瓣,傲然挺立,黄的娇嫩,红的艳丽。
玄冥走到风歧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是玫瑰。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下一下击打这些娇艳的花,仿佛这样他就能回北海似的。
风歧看玄冥怒气难消,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双眉紧锁,停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缓缓道:
“君上认为王爷你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让王爷你来少昊,不让大王爷来,就是为了历练王爷。想我北海,列强环侍,国力日衰。必须找一个像少昊这样的强国做靠山,才能保得太平。咱们到这来,就是为了修好少昊。将来王爷回国坐上君位,岂不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援。那时,帝位才稳固呢。”
想到玄冥总会做上君位,风歧就一阵激动:到那时,我风歧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登上了权力的颠峰。
“啍,说什么强有力的后援,你不知道靠人人死,靠国国亡的道理吗?我北海只有自强,才有生路!”玄冥一时豪气冲天。
风歧听得一楞,不禁暗暗点头称是。可眼下,还得劝说玄冥待在这少昊质子馆里:
“我北海与西夷的十年之战结束不过一年,虽说勉强战赢,国力却是衰弱。君上与少昊国王句芒,同是鬼谷子门生,情谊深厚。咱们来少昊,句芒国王并没有用质子法约束我们。我们得做架设友谊桥梁的使者啊!”
风歧的话,让玄冥一时不知怎么辩驳,但他到底心绪难平。他从大柳树上,折了几枝长柳枝,一下一下地抽打着花园里的花草。
风歧很心痛这个孩子,十来岁的少年,就要背井离乡,着实不易。让他发泄发泄吧,兴许这能让他好受些。
质子馆外的大路上,人来人往,宽阔的大路,一端通向句芒王宫,一端通向北门。
早起,玄冥在书房看书,看《李白诗抄》,是刚刚从地球上弄来的。他掩卷深思,在房中缓缓度步,不禁喃喃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么贴切!浓浓的思乡之情,包围了玄冥,他想起父皇来。
去年腊月,父皇来少昊住了半个月,在句芒宫里住了几天,在质子馆里住了十天。玄冥想起了那些,承欢父皇膝下的温馨日子。
玄冥从小就跟父皇亲近,他从来没有见过母后,父皇说母后生他时难产死了。但他知道,父皇再也没有迎娶,是把对母后的爱都给了他,玄冥何其幸运!
父皇有严重的支气管炎,严冬时不适合呆在寒冷的北海。少昊温暖的气候才适合他。
玄冥想:父皇该来少昊了吧?这一次,父皇会不会接他回去呢?正想着,侍卫打断了他的沉思,递给他一封信。
玄冥一看,可高兴了,是父皇的来信。可是当他展信阅读时,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什么?父皇不来少昊了?什么?父皇吩咐我在少昊再呆一年?
一连串的问题在玄冥脑中回旋,他的心,冷到了冰点。还要等上一年,整整300天。他怎么㥿?
有人可能要犯迷糊了,不是365天吗?怎么会是300天呢?
看官有所不知,这是在霍曼星球,在这里,一年就是300天。
知道玄冥苦闷,风歧组织了一个围猎队,陪着玄冥打猎,希望能舒缓玄冥的郁结。
玄冥骑着马,从森林中飞驰而过。身边只跟着小童但丁。他们眼看着那只兔子在马前飞奔。
玄冥张弓搭箭,正待射向兔子,却听女人尖锐的哭喊声传来: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家公主!”两人顾不得多想,连忙朝声音处驰去。
两个少女,哭作一团。那穿青葱翠色小衣的丫头,试图背起穿紫团花褂的姑娘,却怎么也背不动。
玄冥从马上跳下来,奔到跟前。急切地问:
“姑娘,需要帮忙吗?”
“需要,当然得帮忙。我家公…我家小姐脚崴了,走不了路了。”小丫头闻声,急忙应道。
紫衣姑娘抬起头,一对凤眼看向玄冥,向玄冥探去求助的眼神。
玄冥心中怦然一动,心跳猛然加速。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抱起那姑娘,上了自己的马,让但丁带上那绿衣姑娘,驰出了森林。
他们回到质子馆,请来医倌为姑娘诊治。玄冥焦急地看着,医倌为姑娘绑上了冷冰,吩咐一刻钟后立刻取下。又开了一些跌打药水,说姑娘并无大碍。
嘱咐侍卫送走了医倌,玄冥转过身来,却发现紫衣姑娘正凝视着自己。少女见玄冥发现了自己的注视,有些愕然,一抹绯红立即浮上如花朵般娇艳的脸庞。
玄冥见她衣袂飘然,超尘脱俗。他的眼神也凝滞在她的身上,不忍离去。两人这样凝视了不知多久,直到那翠衣姑娘进来。她解下了棉布,取下了浮冰。
送走那两个姑娘,玄冥失魂落魄地在大柳树下坐了下来,心情已不似先前那般恶劣。玄冥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少女柔中带刚的秀美脸庞,清新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和那澄澈的眼波。
玄冥讶异于自己对这少女竟有这般深刻的印象,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使他急欲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紫衣姑娘,乃是少昊国国君句芒的女儿,名唤青阳。绿衣少女是她的丫头,叫春燕。”风歧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玄冥。
“原来是一位公主!好,我要定她了!赶快准备,我要去提亲。”玄冥眼前,闪动着那双扑闪的风眼。
风歧赶忙说:
“王爷,万万不可。这事急不得,等你稳做了王位,再去提亲吧!你这样去,万一被拒绝,岂不是连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你们还可以私下交往,何必着急呢?”
风歧倒巴不得玄冥娶到青阳,将来施政就简单多了。可是在北海王位未定之前,句芒那老狐狸是不会答应的,不如现在,让两个孩子先私底下交往着。风歧的眼睛多毒啊,他早就把青阳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玄冥想了想,风歧说的也很有道理,一时倒有些沉默。便依了风后的计谋。
风歧为他谋划:一年后回国,拿到君权神杖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少昊提亲,那时句芒绝不会拒绝。
水顺着万丈悬崖,冲向底下的水潭。白色的水珠在山崖上绘成了春神薄薄的纱裙,蓬松轻盈而又飘逸。
潭边的褐色巨石上,一个灰衣少年站着吹箫,红衣少女坐着弹古筝。两人的乐音,融入山泉淙淙的流动声中,形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为大自然,增添了美妙的神韵。一曲毕,余音袅袅,两人都沉浸在乐音中。
红衣少女正是青阳,她眼眸中波光粼粼,神釆飞扬。娇好的面容上,樱唇半开。两只手还放在古筝上,十个手指修长而莹润。
灰衣少年正是玄冥,他炽烈的眼光,舍不得离开青阳。他走过去,坐在了青阳旁边。
在玄冥的眼里,青阳简直是完美的化身。她的秀美、灵动,无不让人倾心。他对青阳是欣赏、是珍爱。
飞瀑下,他望着青阳,满怀着深深的喜悦之情。他们倾心地交谈,玄冥觉得是幸福的分享,他们静静地相守,玄冥感到了内心的满足。
青阳也沉浸在爱的幸福中。她第一次知道,真正的爱可以让心变得像白云一样轻柔。温情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她想诉说、想欢笑、想歌唱,想把这欢乐带给每一个人。
自然,青阳还没有跟父皇句芒谈起过玄冥。她怕说了后,父皇会不让她出宫,她不能忍受见不到玄冥的痛苦。
而玄冥,早已在心里发了誓,回到北海第一件事就是来娶青阳,一辈子对她好。
玄冥越来越喜欢少昊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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