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17)—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作者: 飘扬的鹅毛 | 来源:发表于2017-10-25 20:17 被阅读0次
    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文 | 飘扬的鹅毛

    第十七章: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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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回忆:......我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不等等我?在杯觥交错中,在众人的举杯祝贺里,在璀璨的灯光下,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虽然,这一场婚礼,我们都在场,但新郎却不是我......)


    我刚踏上这座城市的那天夜里,心里还在想,如果在这里遇见一楠,一定要和她去城墙上走走。站在历史与现代的繁华处相拥,告诉她无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我将永远爱她。

    然而,今天竟然真的遇见了,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今天回想起来却是多么可笑。

    我手握着高脚杯,此刻该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立刻离开,永不相见?

    我为什么要进来?我不知道,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上前去说什么?有太多要问的,可这种场合,我该问什么?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问她还爱我吗?这不废话,人家都结婚了,怎么爱?问她还想不想南南?难道要拆散人家的婚礼?

    这一切都随着时间飘散吧,只能烂在肚子里,我猛吞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什么都不要问,准备转身离去。

    “哎,这位兄弟,酒还没喝呢,您是曹总的朋友还是一楠姐的朋友啊,来,喝一个。”

    我转身那一刻,被伴郎拉住了,接着,这对新人幽灵一般出现我面前。我们都怔住了,我和一楠四眼相对。霎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还是她先开口了。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依然是那么动人,樱桃似的小嘴,我曾经是多么迷恋它,而今天却显得更加娇艳欲滴,但它却不属于我了。

    “我路过,就进来了。”说完我就后悔了。

    “一楠,这是?介绍一下。”新郎听我一说,有些懵了,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异,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是谁。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接着,又给我介绍:“这是曹建。”

    新郎带着金丝眼镜,个子比我矮一点,但和一楠却很登对,郎才女貌,他很大方地跟我握手,我们一同喝了一杯,新郎喝完就说去招呼其他客人,走了。

    此刻,千言万语,化作一杯酒,我又喝了一杯,她站着,叫我少喝一点,又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说我在出差,刚好在这里吃饭,目前在深圳工作。

    她说挺好。我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她说出国了。然后我不知道说什么,仿佛她离开的那一刻就在昨天,而今天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她问我南南呢,我说送人了。

    我喉咙哽咽,她似乎也一样,她说她那时得了忧郁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我还是我,她也还是她,但时光已不复当年。

    我放下杯子,说了句祝福的话就离开了,我怕我会忍不住上前去抱抱她,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觉得没有必要了。离开酒店大堂的时候我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我知道,我的背影留给了一楠那悠长悠长的视线里,也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也许,不去打扰不再联系,是对深爱的人最真挚的情和最后的爱吧。

    我回到住处,蒙着被子终于哭出了声。

    一首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一直在单循环,听了一个晚上。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第二天,我便离开了她的城市,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回到深圳,突然又拉又吐,虚脱了一般。一个人吃饭、睡觉、上班好多年,似乎没有她的日子,一切变得繁忙又空虚,我一直相信,我会找到她,因为我们还有一根纽带,南南。可我不知道,所有的期待,现在都已化作了回忆。

    我突然害怕一楠就真的从此在我的记忆里逐渐模糊了,然后,这辈子,我们都慢慢地变得没有任何交集,逐步地老去,最后都化作凡间的一粒尘埃飘散在空中。

    人生没有了期许,似乎一切都变得索然寡味,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吃饭睡觉上班。

    掰着手指头又过了一个夏天。

    偶尔和思雅在微信里闲聊,但我们私下不曾再见面了,每次她提议出来吃个饭,我都以工作加班为理由推脱了,但她常常以工作之名来公司见我,我的供应商来找我,我肯定要见的。但每次来,她都带一些点心,要是心中没有创伤,也许思雅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我妈给我打电话,又说起我那个小学同学颖子,在乡村当干部混得可好,现在还单身,媒婆都踏破门槛,叫我婶也去给我说媒,我一慌,赶紧说:“妈,没必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哪里有,女朋友都已经跟人结婚了。

    “哎呀,儿子,我就知道,我儿子能干,快,赶紧把女朋友带回来,给妈妈看看。”我妈一听说我有女朋友开心的不得了。

    “妈,现在又不逢年过节,哪有什么假期?再说,刚谈,就带上门不好吧。”我脑子一直转动,想着,如何忽悠我妈。

    颖子,我小学同学,一个假小子,以前经常跟我们打架,后来不打不相识,跟我们男同学混,后来上了高中,不同班,大学以后就很少见面了,再后来他们家搬到镇上去了,慢慢地就失去了联系。

    再联系,去相亲?岂不是很尴尬?再说,小时候从玩泥巴开始,穿开裆裤就认识了,突然去说媒,也许她也会摸着肚子大笑吧。

    不妥,绝对不能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一个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女生结婚。

    “那就中秋节带回来看看,你爸爸身体不好,想早点抱孙子呢,别等到老骨头都没了也看不到你结婚。”我妈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来了,她若去当演员还真可以,可生不逢时。

    “好吧,我说说看。”看她不依不饶的,我先答应了,否则,她该吵个没完没了。

    放下电话,我妈说到抱孙子,我突然想念起儿子,前几天,表叔打电话,说暑假开学之前带南南来深圳玩,我说挺好的,一来,我可以看看他,二来,也让他涨涨见识,一楠不辞而别五年了,南南也五岁了。

    这天早晨,刚好是周末,天刚亮,我就起床,开着车去火车站接他们俩,表嫂没有来,说晕车。

    远远地,我在栅栏外,看见这兔崽子一蹦一跳拉着表叔出来了,他遗传了一楠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额头上的那个小脑袋却越来越像我了。

    表叔说:“快叫爸爸”。

    他躲在身后,不肯叫,我笑了笑,告诉他我车里有很多玩具,果然,他开心地叫了一声:爸爸。但声音很低,低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都说有奶便是娘,这会,有玩具便是爹了。

    我请了一周年假,带他们玩遍了几乎所有的景点,世界之窗、锦绣中华、欢乐谷、小梅沙、动物园、东部华侨城。

    在我们相处的七八天里,我感受到了孩子的单纯和快乐,可是,为什么这么小就要让他承受着没有亲爹亲妈在身边的痛苦?孩子是无辜的。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似乎比同龄其他小朋友更懂事,他越是懂事,我越觉得心疼。

    夜里,他说要跟我睡一晚,我答应了。

    躲在被窝里,他问我:“我问你一个秘密,你结婚了吗?”

    我一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想了很久说:“没有。”我觉得大人在孩子面前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那我是怎么来的呢?我是谁生的啊?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呢?”他一咕噜爬起来,两手叉腰,站在床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我转了一个话题,然后哄着他赶紧睡觉,如果不睡觉动物园的老虎就会来咬人,他点点头,又钻回了被窝。

    我拍着他的小脑袋说:“等你长大以后,我再给你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他信以为然地答应了,不一会,便缓缓地睡去,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我用汗巾给他擦了一下,忍不住亲了又亲。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整夜哭泣,我和一楠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在寒冷的冬天,我几乎在地板上睡的,也许,一楠就是那时候患上了产后抑郁症。

    年轻时犯下的错,酿出来的苦果,终究是要自己吃的,我不知道这些年一楠是如何度过的,她的抑郁症是如何治好的,所幸,她找到她认为最好的归宿,那就祝福她吧。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次日早上,我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要回去了。挥手送别的那一刻,南南抱着我给他买的玩具,一步一回头,最后又跑回来凑在我耳边说:“你答应了要给我讲个故事哦,不要忘记了。”

    我的眼睛突然就红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放心,等你长大了一定会的,好好吃饭,睡觉,然后听话。”

    他点点头,又说:“要给我打电话,下次记得给我买积木。”

    我说好,一定会的,他才放心地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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