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枪案

作者: 刘九岁 | 来源:发表于2021-04-18 03:40 被阅读0次

    壹·丁大个正午报命案,王乐三盘问知情人

    密州县东边的坛子胡同挤满了人,狭窄而短促的胡同如同县里捕头王乐三的气管一样不顺畅。

    马快和牛壮一手扶着腰间的雪花刀,一手用力地将看热闹的人推向两边。王乐三佝偻着腰跟在他俩后面慢步走着。“闪开,闪开。”马快粗暴地骂道:“都他娘的闪开,没见过死人啊?”看热闹的老百姓哪敢与官斗,都尽着最大的努力靠在墙上让路。和马快并排走的牛壮虽然不说话,下手可狠,不分老幼的一把推到墙上。有年轻人看到自己家人吃亏刚想辩驳两句又被牛壮腰间哗愣作响的腰刀吓回去了。

    马快和牛壮是带着气来的。刚端起饭碗就听见有人在衙门口喊出人命了,出去一看原来是坛子胡同的地保。哥俩一想饭是吃不成了,赶紧报告老捕头王乐三。死个把人是大事,牛马哥俩吃不上饭更是大事。况且出门前还挨了县令梅知义一顿骂:“让你们日防夜防还是出了事,耽误了老爷升迁让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县令三年一轮,这是梅知义在密州的第三年。辖县内出了命案要是破不了考评最多是个中评,影响升迁啊。梅知义是不敢骂王乐三的,这老捕头三辈捕快出身,整个山东都是标名挂姓的。只有拿马快和牛壮两个小捕快出出气。让王乐三带着马快牛壮先看现场,梅知义和仵作随后再来。

    王乐三个头不高,佝偻着背,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嗽。要不是穿官服,这样的老头在街上都得让人欺负。王乐三的咳嗽声在胡同里传开,比马快的嘴和牛壮的手管用多了。胡同里的人自动往两边分开,仿佛被咳嗽声震的纷纷紧贴着墙。王乐三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我说大伙都散了吧。天怪热的,挤在这不透风。回头案子有消息了,大伙听听就得了。”围观的老百姓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井然有序地退出胡同,又在胡同口围了一个半圆。后排的伸着脖子往里张望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地方。王乐三听着身后七七八八的议论头也不回地说道:“都围着吧,凶犯最爱回来看热闹。”此话一出胡同口的人如鸟兽散去,刚才还密不透风的胡同口终于吹进来一阵清爽的凉风。

    死者叫黄为文是个财主,倒在晁良才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脸向下趴在地上,脖子上插了半截花枪。晁良才蹲在家门口,两手抱头一言不发。地保丁大个早就在一边等着,看见王乐三过来赶忙迎上来说道:“王大爷,您辛苦。”王乐三看了看地上趴着的黄为文,又看了看蹲着的晁良才说道:“丁大个,你当地保也十来年了。怎么让这么多人进胡同?”丁大个赔着笑脸说道:“王大爷,案子不大。黄为文到晁良才家要银子,出了门就被从天而降的半截花枪扎脖子里栽那了。”

    “案子不大?你当捕头得了。”王乐三揶揄道:“你当这是天上下雨呢?还从天而降。”

    丁大个不敢再玩笑了说道:“我哪有那本事,您当我放屁。我这都是听晁良才说的。良才,你再跟王捕头说说。”说着拿脚点了点晁良才。晁良才哆嗦着站起来说道:“真是这样,黄老爷前头走着。就是从天上掉下来半截花枪扎他脖子里了,我都吓死了。”

    王乐三看了看晁良才半湿的裤子问道:“你在他后面跟着?”晁良才点点头。

    “你亲眼看见花枪从天上掉下来的?”

    晁良才点点头。

    “你吓尿了?”

    晁良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另外半截花枪呢?”

    晁良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王大爷,王捕头。我哪知道啊?”

    王乐三抬头四下看了看问马快:“这边前院住的是不是戏班老赵?”马快回答道:“可不是嘛,老赵的家就在这前边。”王乐三点点头说道:“刚才可没看见老赵啊。你去他家看看,别管有人没人,按兵不动。”马快抱拳,扭头往老赵家跑去。

    “牛壮,把晁良才先带回衙门。”王乐三蹲下身子看着黄为文说道:“对了,给他拿条裤子。”牛壮领命,像抓小鸡一样薅住晁良才脖领子拎起来就走。

    王乐三又问道:“丁大个,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丁大个听着王乐三冰冷的语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刻寂静的胡同里就剩下他和王乐三两个人,虽然艳阳高照,但王乐三身上透出的冰冷气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丁大个弯下腰慢慢说道:“我刚好走到胡同口,听见良才哭,过来一看黄老爷死了,就赶忙跑衙门去了。”

    “嗯。”王乐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说道:“你是外乡搬过来的吧?得有十来年了。”

    丁大个点点头说道:“可不,十五年了。光当地保都十二年了。”

    王乐三还想再问些什么,听见胡同口有不少人走来。抬眼一看是梅县令和仵作许二爷等人来了。王乐三起身行礼,梅知义看了看地上的黄为文说道:“王捕头辛苦。”说着用手捂住口鼻,又觉得有些不雅观,便放下手走到上风处问道:“王捕头怎么看?”

    王乐三拱手回答道:“自从梅大人到任以来,本县风调雨顺,民风愈发淳朴。此次凶案看来是意外所致,断然不是有人故意犯案。大人不必过虑。”说着有意无意间看了仵作许二爷一眼。

    梅知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脸上也有些笑意:“既然王捕头这么说想必是胸有成竹了。那本官先回县衙,此案由王捕头一应照全。”说完便往胡同口走去,刚才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此刻也不再那么刺鼻了。

    王乐三向丁大个说道:“你先回去吧。忙这一阵子也辛苦了,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丁大个赶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随叫随到。”说完冲着许二爷拱拱手,又冲着周围的捕快打了个四方揖昂首走了。

    许二爷说道:“这丁大个真是丁大个,直起腰来快赶上门框高了。”

    王乐三冷笑一声说道:“人嘛,高兴了也就直起来了。许二爷,您辛苦。我先回衙门。”

    许二爷也笑着说道:“明白,咱们老哥俩多少年了。明白。”

    王乐三冲着老赵家吹了一声口哨,又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走远了。

    贰·许二爷直断伏地尸,马捕快乔装小力工

    回到衙门的王乐三径直来到牢房。牢房在县衙里的西边,拿青砖盖的,半人高,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木栅栏门。犯人只能或蹲或半躺在里面,伸不开腿也直不起腰。夏天蚊子咬,冬天大风吹,最要命的是下雨,由于牢房比路面低个一两拃下雨时雨水都灌进牢房里。

    晁良才此时只能蹲在一个角落里,牢房里还有个凶神恶煞的囚犯半躺在另一边有一脚没一脚地蹬着他。晁良才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具,抱着头没有反应,随着囚犯的脚轻微晃动。王乐三走到牢房门口,让狱卒将晁良才带出来。狱卒弯下腰,打开门喝道:“张麻子老实点,晁良才出来。”晁良才像狗一样利索从矮小的门中蹿出来,刺眼的阳光照的他只能眯起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佝偻身子立在那,晁良才紧爬两步跪在佝偻身子身前哭着说:“王大爷,你饶了我。那事跟我真没关系。”

    王乐三就这么立着,牢头知趣地锁好牢门,站得远远地背对着他们两个。王乐三这才开口说道:“行了,别嚎了。知道这里没你的事。”

    晁良才直起身子抹着眼泪说道:“那你干嘛还抓我?”

    王乐三一脸严肃的问道:“黄为文去你家干什么了?拿什么东西没有?”

    晁良才立刻说道:“王捕头你圣明,黄老爷去我家是要钱的。我前天借他的钱,没到日子呢,今天就去要了。”

    王乐三又说道:“把话说清楚,不然还给你关进去,人也是你杀的。”

    晁良才回头看了看那黑漆漆,仿佛会吃人一样的牢门,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这晁良才家里原先也是个大户,可惜父母死得早,剩他一个公子哥既不会做生意也不会收租子,还染上一个喜爱收古董的毛病。人家收古董是收老东西,收字画。可晁大公子跟别人不一样,什么都要,只要能看上眼由着对方要价。周围十里八乡的骗子让晁大公子一个人养得脑满肠肥。就这么着,一大片家业三五年的时间就败光了。晁大公子也变成了晁良才,背地里还有人叫他晁傻子。

    昨天有个河南来的客商给晁良才看了一本佛经,说是晋朝刘裕的手抄本。晁良才看后爱不释手,又听那客商说只要五两银子便动了心思。晁良才回到家看着一屋子破烂干着急,便去找了黄为文借了五两银子将佛经买回家。可今天中午黄为文就上门要银子,晁良才还不上钱,只好将刚到手的佛经给了他。痛失心头爱的晁良才正在屋里伤心,不一会功夫丁大个就进屋说黄为文死在门口了。惊慌之下他便跟着丁大个前去查看,只见黄为文脖子上插了一根半截花枪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辈子连架都没打过的晁良才哪里见过死人,当时裤子就湿了。丁大个又劝他,人死在他家门口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就编造了晁良才亲眼看见空中掉花枪的鬼话来骗衙门。

    晁良才说完这些就一直重复着:“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都是真的。”王乐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还得委屈两天。”又冲门口喊道:“牢头。”牢头小跑着过来问道:“王头,什么吩咐?”王乐三指了指晁良才说道:“女监不是空着吗?把他关那去,送点好吃好喝的别委屈了。”牢头答应一声提着晁良才向女监走去。晁良才还眼巴巴地看着王乐三说道:“两天啊,就两天。多了我受不了啊,我还一屋子宝贝别让偷去了。”

    王乐三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许二爷已经回来了,站在二门垂手等候。王乐三依旧慢悠悠地走着:“许二爷,屋里聊。这里人多嘴杂的。”两人到了屋内,许二爷点上旱烟,吧嗒一口吐出一阵白雾。若有所思地看着王乐三问道:“你早看出来了吧?”王乐三咳嗽着说道:“是啊,多简单的事。人立着走还能让枪平着插到脖子后头去?

    许二爷磕了磕烟袋锅子,放到一边又说道:“没错。血都溅出去五步远,不可能是从上面扎下来的。而且尸体还被人翻动过。黄为文的钱袋子是打开的,但是里面的钱没丢。”

    王乐三把晁良才说的事又复述了一遍,许二爷沉思着又拿起烟袋锅子,冷不丁想起什么又放到一边。王乐三乐着说:“你抽吧,我这个是老毛病了。别再给你憋坏了。”

    许二爷笑着点上烟袋,在屋里踱步离王乐三远了一些,说道:“人肯定是后面杀的,我翻看了他身上的东西,没有什么佛经。这样看来,是有人为了佛经杀人?可丁大个认字吗?要佛经干嘛?”王乐三说道:“你记得丁大个走的时候吗?直着身子,那就是他最放松的时候。”许二爷也笑道:“是呢,直起身子跟门框一样了。”王乐三说道:“八成就是他干的,可他为了本佛经就杀人?”两个人陷入沉思,只有许二爷吧嗒抽烟的声音和白烟从屋内传出、散开。

    “师父,我回来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王乐三振奋了些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马快。王乐三指了指茶壶说道:“先喝口水。”马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装扮,就像街上推车卖力气的力工一样。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我在门口就知道许二爷在,那烟冒的跟神仙下凡一样。”许二爷呵呵笑着说道:“你小子少贫,快说说发现什么了?别看你师父现在还端着,等会急得非踢你不可。”三个人不禁哈哈大笑。

    马快得了王乐三按兵不动的指令就去了戏班老赵家,老赵家里没人。马快便攀在墙上听他师父和丁大个说话。听到王乐三的口哨声后,在老赵家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跟着丁大个走。丁大个围着周边几条胡同溜达了得有半个时辰才回家,马快悄悄摸上他家房顶,不一会的功夫就见丁大个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家门。马快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见他进了仙客来,一个人坐在二楼。

    王乐三问道:“你回来了,谁在那呢?”马快说道:“大壮和杨二去了,他们眼生些。我没敢上去。”王乐三这才露出点笑容说道:“你再喝点水,我这就点起人马,抓人。”

    叁·丁大个捅出天窟窿,梅知义息事不宁人

    王乐三和马快带着三个人,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坐着吃西瓜,不远处就是仙客来酒家。一个杂役模样的人从仙客来出来直奔王乐三他们而来,离得近了拱手说道:“王头,人到了。好像是个客商。”王乐三点点头说道:“你跟他堵住后门。”又指着另外一个捕快说道:“咱俩堵前门。马快,你和其余人上楼和牛壮拿人。记住,要活的。”几个精壮汉子哄然答应,各自带起一道烟尘散去。王乐三依旧慢悠悠地走着,刚到楼下就见马快押着丁大个,牛壮押着一个客商模样的人走出来。

    丁大个强撑着胆子问道:“你……你……要干什么?”马快扭着他的胳膊加了一把劲,丁大个只能“哎呦”地叫,别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另一个客商模样的人倒是冷静,被牛壮押着胳膊疼出一脸汗,却依旧镇定地说道:“武王爷麾下秘使吴朋波,见你家大人说话。”

    王乐三朝牛壮使了个眼色,牛壮略微松了些力气。王乐三说道:“武王爷的人跑到山东来干嘛?”

    吴朋波还是一副冷面模样说道:“见你家大人说话,与你说不着这些。拿这个给梅知义看。”王乐三看此人不像作假,沉吟一下说道:“你自己给吧。”挥手带人回了衙门。

    到了衙门,吴朋波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里面装的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铁块。吴朋波拿着铁块对王乐三说道:“拿这个给梅知义看。”说完便揉着肩膀自顾自坐到一边。牛壮刚想发作,王乐三一拍牛壮胳膊对着旁边的一个小捕快说道:“你快去交给大人。其余人没事就出去吧。”丁大个此时哭丧个脸,他是不敢坐的,只能站得离吴朋波近一些寻求安全感。屋里的捕快走了个干净,王乐三也跟着出门和许二爷站在一起。

    许二爷问道:“不好办?”

    王乐三似乎想努力直起身子随即又放弃了,有些沮丧地说道:“武山贵的人。”

    许二爷依旧吧嗒着烟袋锅子说道:“我看死人这么多年没走眼,活人的事,看不透。”

    送铁块的小捕快一路跑着回来,到了王乐三跟前说道:“王头,梅大人吩咐让把人带去二堂。”王乐三点点头说道:“去吧,你带路。带到就走,什么也别听。”小捕快答应一声进屋带着吴朋波走了。

    王乐三又回到屋中看着丁大个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丁大个似乎得到什么保证一样,说话也痛快了:“吴先生让我干的,让我抢一本佛经。说从晁良才家里出来就去抢。”说到这丁大个哆嗦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就是想用花枪顶着他的脖子吓唬他,没想到脚下绊了一下直接扑过去扎穿了他的脖子。”说完低下头,又抬起头说道:“真的没想杀他,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王乐三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压压咳嗽说道:“丁业成,你到密州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丁大个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丁业成?”

    王乐三继续说道:“想当年,你虽然打家劫舍,却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川陕一带也敬你是条好汉,所以我不动你。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也挺好。我想大是大非面前你是分的清楚的,你也知道吴朋波是什么人了,怎么选,你自己考虑。我当丁业成早就死了。”

    丁大个颓然地坐在地上,似乎在诉说又似乎在讲给自己听:“他就是用这个威胁我的,就是用这个威胁我的。”王乐三摇摇头,甩手离开屋子。

    不出所料,吴朋波带着丁大个走了。王乐三早就猜到这结果,他一个人来到牢房支开所有人。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坐在牢门前说道:“麻子,你是躲了清静啊。”

    张麻子在牢房中冷笑着说道:“他们能成什么大事,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路子。想知道不?”

    王乐三喝了一口酒说道:“明天结完这案子,我就不干了。回家养老,官场上,江湖上再与我无关了。”

    张麻子从栅栏门中伸出手一把夺过酒瓶,在牢门内大口喝着。“你不听,老子偏要告诉你。”张麻子说道:“这个姓吴的肯定联合云贵川不知道哪的叛徒,来抓我们乾坤会的人。找个局外人收佛经,自己人再去弄回来,那佛经就是本名册。姓吴的知道是名册,却不知道怎么用,想抓黄香主,没想到被丁大个坏了事。天意啊,天意。”喝了酒的张麻子,脸上红润起来,一颗颗的麻子像火红的光点在王乐三眼前晃荡。

    王乐三打开牢门说道:“你走吧,也没有必要藏在这里了。明天我一走,没人照顾你。”张麻子从牢中钻出来,伸了伸懒腰,垫步拧腰上了墙。王乐三的声音从身后悠然传来:“他们往西去了。”

    翌日,衙门口贴出了告示。上面写着黄为文是乾坤会反贼,被梅县令一举剿杀。要在城门上曝尸十天,以儆效尤。梅县令有功升任学政,县里的捕快每个人都有赏银。

    王乐三和许二爷站在城门处看着黄为文感叹道:“咱们其实和他差不多,也是这么飘飘荡荡的。”许二爷没有说话,依旧抽着烟袋锅子。

    城门处一片骚乱,黄为文的尸首被人缓缓放下。一帮捕快抽出刀来围着一个人大声喝骂。被围在中间的人是晁良才。从牢里放出来后消失了好几天,谁知道今天又在这出现了。他拱起双手不停作揖,带着哭腔说道:“各位大哥,哪有人死后不能安葬的。黄老爷借过我五两银子,我得还他这个人情啊。”王乐三这次不再慢悠悠的,快步挤过人群说道:“放他走。新来的大人到了,我去说。”一众捕快哪敢不答应,收刀入鞘。还帮着晁良才将黄为文抬上了架子车。

    路上总有人嘲笑晁良才说道:“晁大傻子,你收个反贼不赔本吗?”

    晁良才不再懦弱:“你懂个屁,我收的这叫忠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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