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01

“一二三四五，五个零，三十万，老三！我们发了耶！”李婷攥着存单，喜笑颜开的喊道。转身在魏老三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没见过世面，这点算得了什么，以后肯定要比这多了去了，还不知你怎样呢。”魏老三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乜着自家媳妇说道。

“我要打三金，人家王玉平早几年就有了。结婚五六年，我连个戒指都没有。”

“买！买！我老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们现在有的是钱。”老三笑嘻嘻的对媳妇说。

第二天，李婷起个大早叫上闺蜜王玉平，直奔金玉堂。平时，李婷路过金玉堂很多次，看里面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忍不住进去过，金灿灿的项链缀着精致的心形吊坠，往雪白的颈项上一挂，人马上显得贵气了起来。底头一看价格2600元。

李婷暗暗咋了咋舌，她在纺织厂一个月累的腰酸背痛的，也挣不到1000块钱。2600元的项链，也只能过过干瘾了。

推销员小姐满脸笑容，热情的为她介绍。不遗余力的诱导劝说，她故作不在乎的样子，试试这款又试试那款，最后表示看不中离开了。

进去二三次后，心虚。没好意思再去了。今天，李婷昂着头，目不斜视直直进了大堂。门口漂亮的销售小姐赶紧迎了上去。

项链早有看好的，二话不说挑定了。一副金耳环镶着花纹还吊着片薄薄镂空的金叶子，一走一摇随风摆动，金光四射。戒指挑了个镶花个大的。三金算是配备齐了。末了，又相中了件金镯子。成色好，还镶满了富贵花开的图案。销售员在旁边夸赞着镯子怎样怎样的金贵值钱，李婷咔嚓咔嚓全买下了，统共1万4千多块钱。喜的店员眉飞色舞，姐短姐长姐好漂亮的，恭维个不停。

看的闺蜜王玉平两眼瞪得溜圆。心里那个酸呀。可来都来了，怎么也的说些个应景的话。

“李婷呀，你眼光可真准，当初你爸妈那样拼了命的不让你嫁魏老三，你不要命的非要跟了他，苦尽甘来，现在可该你享福了。”

“当初老三，一个乡下小子穷得叮当响，也就是人长得帅点，腿勤快嘴甜，他可没什么好图的。”

“你看你们日子过得，周围谁有你家有钱。”

“谁胡说的？”李婷嘴上这样说着，脸上还是不经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02

李婷现在可正像王玉平说的那样苦尽甘来了。当初，也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李婷城里人吃商品粮，还是纺织厂的正式员工。人生的又漂亮，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爸妈都是国营机修厂的老员工，上门提亲的可谓是踏破了门槛。里面不乏有权有钱英俊潇洒的。可李婷一个也不去相看。

爸妈也奇怪，自家闺女是怎么了？慢慢就发现了些端倪。也听到了些外面的风言风语。爸妈急了，再三逼问之下，李婷还是招了。说是和一个叫魏涛的在谈朋友。

二老多方打听，到底摸清了魏涛的底细。原来这魏涛，是李婷他们厂里的一个临时搬运工。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弟兄六个，魏涛行三，平时都叫他“魏老三”。家里穷得还在外面借粮。

李婷父母知道了魏老三的情况，气的在家里直跺脚。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们交往。李婷正在热恋中，哪还管父母中不中意。

照样乘父母不在，就和魏老三腻在了一起。老三人长得高大魁梧，衣服虽说穿的旧了点，但也掩不住本身的英俊帅气。

这年轻人为人豪爽，腿又勤快。谁喊一声：“老三，帮个忙……。”应声就去了。说话风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头脑灵活，人缘颇好。

和厂里的一帮年轻人打得火热。渐渐就和李婷熟了，两个年轻人，帅哥美女。时间久了，互相都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这俩人心里都清楚，李婷的家里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的事情。尽管两人的恋情进行得如火如荼，却没敢对双方家里说。

魏涛更有一件事，目前还没敢对李婷坦白。船到桥头自然直，到该说的时候再说吧。眼下和李婷能在一起，才是要紧。

魏老三东拼西凑弄来了一笔钱，咬牙买了两条红梅烟，两瓶西凤酒，若干点心。收拾停当去见李婷父母，来到人家门前痴躇不前。李婷再三催促，才进门。“叔叔阿姨”还没叫出口，就被李婷妈连人带礼物一起轰了出去。

末了，还隔着门愤恨不平地高声骂道：“想娶我姑娘，瓦无一片，钱无一分，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李婷急的要撵出去，被她妈“嘭”一声关了门，拽住不让出去，索性连班也不让她上了。

魏老三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去。一连几天不见李婷的面，老三心里憋得发慌，想的晚上觉也睡不好。提着礼物耐着性子又到了李婷家，照样被李婷妈推出了门。

这样被拒几次之后，老三也没了辙。李婷在家哭，闹绝食。父母面前根本就不管用。

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不少人就劝李婷，比魏老三好的多的是。干嘛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呢？可李婷铁了心非魏老三不嫁，魏老三也铁了心非李婷不娶。

那一天，李婷爹妈去她姐姐家参加外甥的周日宴，临走从外面上把明锁，锁了门。李婷家住一楼，她张望着来个人，好给魏老三说个信。

发小王玉平恰巧打门前过，大声喊了过来，说明原因，央求着好闺蜜帮帮忙。王玉平犹犹豫豫，怕连累了自己。李婷再三发誓保证不会牵连她，她才急急忙忙跑去告诉了魏老三。

魏老三人还挺贼精的，拿根细铁丝摆弄几下，锁居然叫他给弄开了。两人相见相拥而泣，欢喜自不必说。

李婷匆匆拿了衣物跟魏老三乘爹妈没回来，赶紧走了。他俩在城郊租了间民房，过起了恩爱的小日子。

03

李婷对魏老三说：“我爹妈都不要，跑出来跟着你。将来有一天，你要有钱了，不知道会怎样对我。”

“媳妇放心，将来我真要有钱了，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

“还说呢，也不知道哪一天你能发呢。”李婷调侃地说。

“我们会发财的，等我们有钱了，我会让你享尽福。”魏老三深情地对李婷说。

李婷不敢回去，托王玉平打探家里的情况。说她家炸开了锅，家里人正到处找他们呢，她妈气得不得了，发狠说：“要是逮到魏老三个王八羔子，非把他送去公安局不可，告他个拐骗。”

魏老三也不敢去厂里上班了，带几个老乡干起了包工。那时大开发，城里城外到处都在建楼房，不愁没事做。

回到出租屋，李婷做好热腾腾的饭菜正等着。两人手里钱不多，日子却过得甜甜蜜蜜。

李婷见魏老三整天没白没夜的忙，有些心疼他，劝老三说：“老三你这样太辛苦了，别把身体累垮了。”

“我们要挣钱，有钱才行，没钱怎么好去认你爸妈。再说，我也不觉得怎么累。”老三说。

三个多月后，李婷的爸妈还是找到了他们。可是，李婷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当妈的心疼闺女，也只好自己忍气，让他们去扯结婚证。

魏老三和李婷商量着，过个两三天赶完工期，两人就去办证。李婷也没啥不好同意的。

那天傍晚，两人正要吃晚饭。一个又矮又胖又黑长相粗鄙的女的，敲门进了来。

张口就骂老三：“魏老三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要和别人结婚，只要你敢，我就去公安局告你。”

“要告，你告呀，你告我什么？”

“我告你强奸过我。”

李婷懵圈了，直拿眼瞪着老三。“魏老三你说，你跟这人到底什么关系？”

“媳妇别生气，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听她在这胡说八道。”

那黑胖女的一听这话，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上去一把掀翻了小饭桌，操起凳子就要去砸唯一的家当电视机，被赶来的邻居死死扯住了。大家好说歹说，才把那人弄出了屋。

李婷气咻咻的，止不住流了眼泪。魏老三一见，赶紧过去陪不是。

哄李婷说：“媳妇你看她那样，我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别听她胡扯。气坏了身体，伤了我们儿子不值当。”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婷生气地说。

“她是我们村的，村长的姑娘。她家条件好，我家穷。你也知道我家情况。她爹妈还有她相中了我，要我做他们家女婿。说是帮我们盖房，我妈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下了，她生怕没姑娘愿意嫁到我们家来，担心我将来打光棍。”

“她叫什么？”

“吕玉花。”

“还花呢，长那样还好意思叫花。”

“是呀，她那样的，哪里能和我媳妇比，我怎么会看上她。”

“继续说，少耍嘴皮子。”

“说真的我真没看上她，我妈应下了，她爹又是村长，我能说什么。也只好由他们订亲了。”

“还说你俩没关系，都订亲了。”李婷气愤地瞪着老三。

“媳妇，我连她手也没摸过。前几月，我不是回去过几次吧，就是和她家谈退婚的事，吕玉花不同意，她妈跑去我们家骂的我妈连门都不敢出，我们都想着，她们家骂骂出出气也就算了，谁知道还找来了这里。”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

“我不是以为没事了吗，说了怕你多心，又生气。”

魏老三温言温语，在李婷面前百般伏低。女人心软，见男人对自己这样，气早消了大半。

第二天，两人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魏涛是喜不自胜，春风满面。

回家路上，李婷沉着脸对魏涛说：“老三我俩以后是夫妻了，有什么事，你都不能瞒着我，否则……。”

没等李婷说完，魏涛赶紧堆满笑的对她说：“老婆，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再不会有什么事了。我这一辈子只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好，以后什么事都先请你示下，成吗？”

李婷被他说的笑了，指尖点着魏涛的心窝说：“你说的话你可要记住了，一辈子只对我好。”

“我不对我老婆好，还能对谁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中午在饭店摆了几桌，也算是为两人婚姻做个见证。请的无非是隔壁邻居，两家着重的亲戚。李婷妈不愿去，被她姐李梅硬拽着拉了去。一中午耷拉个脸，魏老三妈长妈短的叫，她妈只装没听到。

04

魏老三人勤快，又会心疼媳妇。每天不管多远多累，都要撵回家里陪媳妇。不到一年时间，家中就买了组合柜大冰箱。

让李婷心里不痛快的就是，吕玉花和她妈来闹过两次，魏老三好说歹说，又给她们赔了些钱，她们看看人家孩子都要有了，再闹下去，也没意思，自此不来了。

年底，李婷生下个大胖小子。喜的小两口合不弄嘴。李婷妈看见魏老三还是一脸不咸不淡的样。

而要是李梅一家到了，她妈则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的招呼大女婿：“明强来了，老头子泡茶。”

这大女婿李明强在县政府工作，年纪轻轻，就是政府办的副主任了。别看带个副字，却是大权在握。有会打听的，常求了李婷爸妈找李明强帮忙办事，她妈觉得倍有面儿。大女儿李梅在县财政局上班，是人事科科长。有这样的女儿女婿，李婷妈在一帮老太太面前，说出话来都是声音洪亮的，走起路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小女儿找了个乡下临时工，李婷妈蔫了好几天。却偏有平时看不惯她妈那傲样儿的，专门闹哄着要喝她小女儿喜酒，佯装不知问她小女婿在干什么？

李婷妈心里更恼魏老三了，早晚在老三面前没个好脸色好言语。她家拖地修水电换煤气罐全是老三的活。姐姐一家则陪着二老说笑嗑瓜子，老三也不去计较。

年下亲戚们之间，都会相互走动聚一聚。人人见了李梅一家都是慌忙迎接捧为上宾。对老三一家则是礼节性的客套寒暄了。亏的老三是个八面玲珑极会活跃气氛的人，一句二句玩笑话，把大家说的哈哈大笑，李婷才没觉得太难堪。

05

魏老三干包工头久了，渐渐建立起了人脉网，也积累了不少建筑业知识。开始自己独立承包工程。李婷把儿子辰辰送去幼儿园，又开始去纺织厂上班。夫妻两人都努力打拼。

魏老三当起了小老板，虽然不亲自干活了，却比以往更忙了。

李婷说他：“你天天忙着在外面建房，也不见给自己挣套房回来。”

“老婆，房子会有的，票子也会有的，等这栋楼盖好，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什么都会有？你看姐姐穿的什么，我穿的什么。她用的化妆品都贵的吓死人。我们院里的王玉平宋红哪个不是耳环项链戒指浑身明晃晃的，我姐更是金手链脚链好些年前就有了，我可什么都没有。”

“老婆我向你保证，这些都会有的。”

年末，工程完工。找单位结账，却比爬悬崖峭壁都难，处处是坎，遍地是钉。请出姐夫李明强出来说话，好赖给了一部分。

魏老三把手里的这些钱按县里管建筑的相关领导、建设局领导、建房单位领导及管财务的会计加上姐夫李明强，分成大小若干份。打听清楚了谁谁都有些什么爱好。或钱或物十分真诚地亲自或是托人送了去。人人都说魏老三是个够义气的人。

手里的余钱买了套一百二十多平方的单元房，精心装修一番。挑个好日子，一家三口欢欢喜喜从出租屋搬了进去。

06

隔年年底，老三结清了上期工程余款30万。两口子是喜不自胜。李婷也能像她姐一样时不时大包小包的去看她妈。

她姐李梅原来很少去她家。现在和他们的走动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是恩恩爱爱红红火火。

李婷全身名牌高档饰品，原来的地摊货再也不沾手了，纺织厂的工作也辞掉了，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老同事们亲戚朋友们无不对李婷说：“还是你有眼光，你这可是苦尽甘来，以后尽享福了。”李婷很欣慰，自认总算是没有辜负当年不顾一切的私奔。

魏老三在建筑业做的是顺风顺水，五年间开了家属于自己的建筑公司。生意是越做越大，楼盘一座接一座拔地而起。

小轿车从当初十几万的本田换成了一百多万的奔驰。单元房换成了带园林的豪华别墅。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那气派俨然一位财大气粗的成功人士。

这老三出手又阔绰，亲朋见了无不满脸堆笑上前奉承。唯有李婷妈见了老三还是那爱理不理的样子。李婷有些看不过说她妈：“老三原来穷，你不待见他，人家现在身家上千万，县里的领导见了都起身相迎，你还那样是什么意思。”

“溜须拍马耍些小聪明，撬锁溜门拐走我姑娘的人，能怎样。他不大富你还好，像这样富起来，我还真替你担心呢。”

“妈！你说什么话呢？见不得我们过得好吗？看看家里什么不是我们买回来的。”李婷生气的对她妈说。时髦的波浪发往后一撩，踩着精致的大红高跟鞋咯噔咯噔走了，去赶牌场子去了。

她妈欲言又止，想叫住姑娘，最后还是噘嘴坐下了。原来，两天前李婷妈和一帮老太太乘大巴去一百多里外的大仙山赶庙会，就在返回的路上，途经一家别致的休闲山庄，远远的山庄门口，看见一前凸后翘的妖艳姑娘挽着一高个男人。她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魏老三，大巴一晃而过，又是傍晚看的还是背影，李婷妈心里犯嘀咕，回去对李婷爸说，李婷爸说她没凭没据的多疑。她也不好再说了。

07

李婷在家这些年，可谓是过得轻松逍遥。每天睡到自然醒，打打牌做做头发再去美容院做做保养。儿子辰辰送到省城读贵族学校，两周才回来一回。

魏老三又盘下了县里的一家纺织厂。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有时十天半月李婷都见不到他。回到家也是电话不断，而且接电话都是远远的躲着李婷。

李婷往前凑凑，他便很大火气。大声对李婷说：“我天天在外面累得要死要活，你在家享清福，你还想怎样？”

“你打个电话都躲着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把电视开那么大声，我不走远能听到吗？生意上的事你又不懂，有些是商业机密，你知道也不好。”

“你说你这些年什么时候好好陪过我？”

“天天陪你，谁出去挣钱？”

李婷一时语塞，暗自生闷气。察觉魏老三有些不对，却抓不到把柄。两人之间看不见的沟是越来越深。

李婷偶尔和王玉平宋红小聚，说起自己的家事，情绪很低落。王玉平对李婷说：“外面早有些风言风语，说老三在外面有不少女人。看你过得挺幸福，我们也不好说。今天你说到这儿了，我才和你说，反正你自己要留心。”

“魏老三那么有钱，人又帅。免不了有女人往上贴，管他呢，反正你都是大奶，怕谁。”宋红劝李婷说。

“当年，我不管不顾的跟了他。要是这样的婚姻，我要它干什么？”

李婷偷偷查老三的电话短信。拿到暧昧短信陌生号码，魏老三也是百般狡辩不认帐。两人是小吵大吵争吵不断。

李婷气的恨不得要杀人，跑她妈家去诉苦。却见姐姐李梅正在那淌眼抹泪的，一问，说是姐夫李明强被检察院带走了，家也抄了。李婷心里一惊，反过来安慰姐姐。两人各有一堆心事，相对流泪。她妈一见两闺女这样，不免也伤心掉下了眼泪。

08

李婷决定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花巨资买通了喜豪大酒店的领班，她是原来纺织厂的一个小姐妹。掌握了魏老三的活动规律后，一大早李婷来到了三十二层豪华套房门前，装着送早餐的敲开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妖艳的女人。

“神经啊，怎么这么早？”那女的说。

李婷也不搭话，直接往里闯。见老三果然穿着睡衣，正躺在床上。李婷心里的怒气直往上冲，站在床前，突然抽出袖里藏的尖刀，直向老三扎去。

“魏老三，我让你骗我。”李婷疯狂地扑向老三。

魏老三先是一愣，待要起身，早挨了一刀。一惊之下，待要用手挡。李婷又连刺了两刀，温热的血霎时流的床上地面鲜红一片。惊得身后妖艳的女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赶来的领班急忙制止到：“别叫，小心她杀你。”这女的战战兢兢溜走了。

领班上前夺下李婷手中的刀，老三已倒在血泊中。“你赶紧离开。”领班慌急地说道。

李婷逃出酒店，先是一股怒气撑大了胆。这会想到自己杀了人，躲在角落里流起了泪。这时，最让她牵挂的就是儿子辰辰了。

她买好车票赶往省城，要在自己进监狱前，看儿子一眼。这些年净盯着魏老三的口袋裤裆了，亏欠儿子真是太多。

到学校找不到儿子，老师说有半个月没来上课了，往他们家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李婷崩溃了，疯了似的，挨个公园游乐场宾馆找辰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会去哪呢？

家里的人都赶到了省城，李婷一见姐夫李明强，不禁激动了起来。李梅说李明强现在没事了，退出了贪污款，认错态度好，免职后在政府部门做普通职员，虽说还不是很适应，到也轻松。

魏老三在医院抢救了三天，现在已脱离生命危险。一刀离心脏只两公分，一刀刺穿脾脏。算是捡回了条命。

众人在省城找了一周，也没找到辰辰。只有回家等警察通知了。

老三又涉嫌购买纺织厂时采用了不正当手段。参与了海外走私。资产全部冻结，直等病愈再审了。

李婷此时已是心灰意冷，尽管老三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她的心也早已空了。除了辰辰，她再不能在意什么。

闺蜜王玉平去看李婷，看李婷住在几十平米的小单元房里，不禁唏嘘不已。想着李婷是苦尽甘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成想转眼都是空。

李婷姐姐姐夫去看她，问她今后怎么打算。李婷说：“和老三肯定不会在一起了，对老三也不恨也不爱了，等辰辰回来，好好陪着辰辰，什么都想通了。钱财富贵不过过眼烟云，一家人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在一起就是最好。”

“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做人，追这求那的，用尽手段，总有一天都会还回去。”她姐夫说。

三个月后，警察从广东送回了辰辰。李婷见到儿子是喜极而泣，此时，她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