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我们还太年轻,永远还太远。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阳光透过树叶参差的缝隙,照射在校园的单行道上,斑驳的树影映在被微风吹起的裙摆上……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那一年,十七岁的夏天,校园,单行道,阳光,裙摆,青春。
那一年,我们都在。
(一)姑娘,你当年暗恋的样子很美
“筱雅,快来看!快来看!小王子!”
是的,我叫林筱雅,文雅内敛,用悠扬的话说,我就是个闷骚。
这个在张牙舞爪狂吼的人,就是我的好朋友,秦悠扬 。她有着阳光一样的笑容,我们是好朋友。
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张兰兰,一个典型的优等生,但是我们在一起之后,她似乎“堕落”了。
我们就是一个坚定的“铁三角”。似乎每一个人的青春时代,都有这样的“三角关系”。
我们说过,我们的友谊会是永远。
“悠扬,你小声点,在走廊里大吼大叫!你不怕招来老妖婆!”我赶快从班级里跑出来,跑到悠扬身边。
她似乎完全不理会我的警告,一把就把我拽到窗边,示意我往食堂那边看。“快看,小王子!”小王子正和他的朋友从食堂朝教学楼走来。
小王子,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长,高高的,帅帅的,曾经的校篮球队主力,高三为了学习,就退出了。他是学校好多女生的偶像,有好多女生暗恋他,这其中也包括悠扬。
小王子是悠扬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不知道名字,因为崇拜,因为暗恋,我们都叫他,小王子。
在小王子的朋友中,也有我的王子。还记得那一天,阳光正好,他穿了件我喜欢的衬衫,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篮球校队,校园歌手,他身上有十七岁的我喜欢的一切。
像悠扬一样,他们都是射进我暗淡生活里的光。
“喂,我知道小王子叫什么了。”悠扬用胳膊肘碰碰我说。
“那叫什么呢?”
“凌厉。”
出于我对悠扬的了解,她要对学长展开攻势了。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再在窗台上趴着,我非得把你俩从窗台上推下去。”老妖婆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了怒吼。
“老妖婆!”悠扬小声嘀咕,说着就拉着我往教室里飞奔,企图让老妖婆以为刚才那一幕是她眼花。
刚回到座位,上课铃就响了。
“一天紧张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放学的铃声响起,听到第一句提示语,教室里就嘈杂到听不见铃声了。同学们好像明天就不会再来上课一样,激动地收拾着书包。那时候的我们,好像从没想到过,会有那么一天,放学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筱雅,兰兰,你们快点。死丫头们!就知道磨蹭。不知道课后时间多宝贵嘛!时间就是生命。”悠扬聒噪的声音,响起。
“悠扬,上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有觉悟,这么有时间观念?”我看着躁动的悠扬,笑着调侃道。
高三要上晚课,在放学和晚课中间有个大课间,可以吃东西,但是时间不长。小王子总是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超市。悠扬准是要去超市。
“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走,我揍扁你!”说着向我扑来。
我站起来,拉起兰兰撒腿就跑。我们仨就打闹着向超市跑去。
“看,他真在呢!”
你们总是买一种饼干,我们就总买着各种上好佳,因为上好佳就在你们喜欢买的饼干背面;你们的教室在五楼水房旁边,我们也养成了去五楼水房洗手的习惯,不知一天洗了多少遍手;你们是周二和周四的体育课,通常在第一个篮球场打篮球,而你们是否注意到了,四楼有个女孩偷偷地看着你们。我们默默地关注着你们的一切,但是你们是不是一无所知?
这就是那个年纪的悠扬,其实也有我,只是我不敢承认罢了。我美其名曰陪着悠扬偷偷观察凌厉,可是我明白,实际上是悠扬陪着我。没有悠扬,我连关注你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几乎是目送他们回到了教学楼。而我们也走出了校门。
兰兰的家比较近,先到了。就剩下我和悠扬。
“死丫头,你是不是喜欢凌厉身边那个小帅哥啊?”悠扬用肩膀撞了下我的肩膀,坏坏地说。
“才不是呢!”我的脸,腾一下的红了,迅速地低下了头,尽量不让悠扬看到我发烫的脸。
“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哈哈!”悠扬笑着,就没再说什么。“拜拜喽!死丫头。”
“恩。你注意安全。”我们在这条路的尽头各自回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可是,总会有那么一天,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再也没有回来。
(二)姑娘,你得考上北京的大学
“丫丫,回来了。”妈妈坐在轮椅上对我说。
我妈妈有脑瘤,脑瘤已经压迫了神经,做过手术,花了家里大半的积蓄,但是又复发了。但是没有再治疗。她不想用尽家里所有的钱,因为她的女儿要考大学,要嫁人。因为她知道倾尽所有也是徒劳的。
“今天学习怎么样?老师讲得难吗?作业多吗?”妈妈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学习,因为她没实现的梦想,希望我能替她实现。
“不难,听懂了。作业挺多的。我一会儿就去学习。”我每天就这么回答妈妈,但是心里很惭愧,尤其是想到我暗恋的男生。心里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妈妈。我不能恋爱,不能分心,我必须好好学习。我每次都这么想。可是青春期萌动的情愫,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丫丫,推妈妈过来吃饭。”自从妈妈病倒后,就是爸爸做饭,一个什么家务都不会的男人,现在什么都必须做。我很想替他分担,但是爸爸只怕耽误我的学习。
悠扬,你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我的喜欢,我承担着,不应该是这个年纪承担的责任。
吃完饭,我独自回到房间,写着作业,但是控制不住地想你,你们。
拿出日记本,在日记里,写着对你的思念。远方的你还好吗?你怕热,在新加坡习惯吗?你只喜欢妈妈做的饭,吃不到会不会不习惯?还低血糖吗?还是每天都得吃巧克力吗?有女朋友了吗?海洋,你还好吗?
我拍拍脑袋,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示意自己理智点。我不能喜欢他……
我强迫地一遍遍告诉我自己,我喜欢的是我的王子,那个笑起来像阳光的王子,他喜欢原味的三加二,喜欢穿白色格子衬衫,有一条我喜欢的水洗白的牛仔裤,打球喜欢拿衣襟擦汗,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很迷人……
“丫丫,睡觉吧。”门外是爸爸的声音。胡思乱想着,也胡乱写完了作业,一看表竟这么晚了。
“恩,就睡。”
(三)我的青春,不是一个人的独白
“筱雅,兰兰,周末出来玩啊!这么美丽的夏天,周末去公园野餐吧!”悠扬跳到我和兰兰中间,搂住我们的脖子。
“好久没出来玩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我说道。
“那就我们三个?”兰兰问道。
“就我们三个哪有意思啊!我找我朋友了。”悠扬笑道,“说好了,周六早上八点,老地方集合噢!”说完就高兴地连蹦带跳地跑走了。
周六很快就到了,那天阳光正好。
我穿着我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乌黑的头发随意搭在肩上。我们三个手挽着手,说笑着向公园走去。
我多么怀念那样的日子,那样青春的面庞。那条白裙子,似乎已随着青春的逝去而泛黄,记忆里的纯白,再也找不回来了。
没想到,我就这样遇见了你,在这样美丽的夏日。没想到,你那阳光般的笑,竟然是对着我。
“恩?”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走吧,走吧。”我偷偷拽着悠扬衣角。
“来都来了,别逃啊!”悠扬说着,拉着我们往凌厉他们那边走。
悠扬约的是凌厉,同样还有他,还有他们的另一个朋友。
“我给你们介绍啊!”我们走到了他们那边,悠扬拉着我开始介绍。
“这是凌厉,这是唐洛,嘻嘻,不陌生吧!这是苏林。”悠扬一边介绍,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面色通红的我。“这个呢,文雅的小美女就是林筱雅。这个文艺范十足的美女就是张兰兰。凌厉,我的朋友都比我漂亮吧!”她笑着看向凌厉。
我拽了拽悠扬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了,不好意思地把头深深地埋进怀里。没错,我就在找地缝,看哪个地缝能让我钻进去。
“都漂亮,都漂亮。”凌厉笑着说。“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我不敢抬头,总感觉有一万双眼睛在盯着我,脸颊滚烫。太不好意思了。悠扬,你等着,我一定把你五马分尸。
怎么走到湖边,怎么上的船,我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心不停地狂跳,脑袋完全空白。直到他主动和我说话:“喂,发什么呆呢?”他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让我发现自己坐在只有我们的小船上。他一直用脚蹬着船,而我在发着呆。
“额,没,没什么。”我说着,尴尬地笑笑。
“呵呵。”他笑了笑,笑得那么好看。“我叫唐洛,认识一下吧!”说着递给我一听饮料。
我接过来,动作迟缓,“恩。谢谢。”对他微微地笑着。
“我是什么野兽啊?让你这么害怕。”他看着我,坏笑着,说着。然后转过头,喝了口饮料,蹬着船,一滴汗从脸颊滴落到白色的领子上。
“不是的。”我笑着,掩饰着心里的不自在。我哪有这么大的勇气,坐在我喜欢的人身边,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悠扬,是个挺开朗的姑娘啊!她的朋友,怎么这么内向呢?”他对着我略带调侃地说。
“哪有?我才不呢!只是……”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变得语塞。
一个小时,竟这么快的过去了。
我们找到了一块树荫下的草坪,准备野餐,阳光不算刺眼,树影婆娑。
说笑着,到了下午,该回家了。
凌厉送悠扬,唐洛送我,苏林送兰兰,看出兰兰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也扭不过悠扬的安排。
我就和唐洛走在回家的路上,多少次幻想过的画面,他走在我身边,一起回家。
“听说你有个暗恋的女生,一定很漂亮吧?”我笑着,掩饰着我的失落。
“恩,那是!”他高兴地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没有看我。“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皮肤很白。喜欢坐在草坪上发呆,很呆很呆的那种。总感觉她很忧伤,也不知道这么点个小人愁啥呢?穿校服的的时候,喜欢把帽子拿到校服外面。不穿校服的时候,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喜欢洗手,用的是薰衣草香味的洗手液。喜欢趴在四楼的窗台上,有时候看天空,有时候发呆。上课不好好听课,看操场上的男生打篮球。但是她成绩却很好,年级大榜上她的名字总是很靠前……”
他说着,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又一下子白了,又一下子想流泪。
我关注的他,也在一直关注着我,甚至比我还早地在关注着我。我的心里小鹿在乱撞,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的青春,不是一个人的独白。
(四)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
但是,我不能喜欢他。
“我到家了!”我低着头,掩饰内心的窃喜、矛盾、纠结,然后飞快地往家跑。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也没有回头。一股脑冲进了家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玩了这么久。”妈妈责备我道。“晚上多学会儿习吧!”
我根本没心思听妈妈说话,心里百感交集,满脑子全是他。
“丫丫,一定要努力学习,虽然现在是青春期,但是不该做的事不要做。”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妈妈这句话,让我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凉了。
“恩。知道了。”我拖着身子走进了房间,翻开沉重的课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谁都不能爱,还要给我爱的能力。
我的心里呐喊着,怒吼着,眼泪肆意地流,嘴巴紧紧地闭着,生怕弄出一点声音让父母听到。
我就是这么懦弱,就是这么瞻前顾后,海洋走了,唐洛也会走了吗?我不甘心,我的十七岁,我不甘心我的青春。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看着轮椅上的妈妈,看着辛苦的爸爸。我必须承担点什么。无声的流泪,淹没我的痛苦,就让苦涩的泪麻痹我不安的心吧!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听说唐洛跟你表白了?”这节课是自习,悠扬凑到我的座位旁边说。
“恩,算是吧!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低着头,回答着,手里做着自己的作业。
“你怎么了,你不是也喜欢他吗?”悠扬放大了声音,质问我。
我极力克制我的眼泪,克制我的情绪,在作业本上疯狂地写着,写一些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字。说着:“谁说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不可能!你不爱篮球,跑去看学校的篮球赛。新年文艺汇演,马上就登台了,还在后台看着台前的他唱歌。你暗恋了他半年,不喜欢他?我不信。我太了解你了。我不信。”悠扬继续说道。
“凌厉跟我说了,唐洛暗恋你一年了!他高三还留在篮球队,别人都以为他要走体育特长。凌厉说他就是为了能在打篮球的时候看到你!他为你学吉他,就为在新年文艺汇演上表演,你能看到他。你以为他和你接触只有一天,在我们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很关注我们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你别说了。”我打断悠扬。“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一遍比一遍大声地说着不喜欢他,眼泪不顾一切地从眼眶喷涌而出。
此时,同学们都好奇地瞅着我们,兰兰却不知道在哪里。
“走!”悠扬拉起我往外走。把我拉到学校的小花园,因为上课,这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哭泣的我,和愤怒的悠扬。
“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明喜欢,就是不承认。”悠扬愤怒地吼着。
“我必须……好好……学……习,我得……高考。”我哽咽地说着。
“别给我讲你的高考理论,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的成绩,你的高考,你的父母。我真服你了。青春期的孩子哪有那么多顾虑?谁说的谈恋爱成绩必然下降?谁说的高考就必须得考好了?但是我告诉你,林筱雅,十七岁,过了就没了。现在不疯,更待何时。天天学习,不逃课,不恋爱,不疯狂,不勇敢,你的青春被狗吃了吗?”悠扬怒吼着。
我哭泣着,似乎也明白了。
(五)那一年,我十七岁,他十八岁……
十七岁那年,我为你勇敢了一次。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悠扬的痛骂之后,我和唐洛开始了。
虽然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他也只是在我的日记里活着,他只是一个情愫罢了。人心里似乎总会藏着一个人,藏着一个秘密,那个青涩的秘密。
曾经幻想的画面真的上演了,阳光,单行道,他和我。
我们肩并肩走着,阳光撒下来,斑驳的树影映在我的裙摆上,也映在他白色的衬衫上。
他说,傻丫头,你笑起来很可爱。为什么总是不笑呢?
我说,你和悠扬在我的世界里,我世界里的欢笑就够了。
他说,他退出篮球队了,要不成绩配不上我。
我说,你打篮球的样子只有我觉得好看。
他说,练吉他手指真的很痛,手上的茧子长了一层又一层。
我说,你弹吉他唱歌的样子,很动人。
他说,从今往后,他只唱给我一个人听。
那一年,我十七岁,他十八岁。
我的成绩并没有下降,期末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们相约,一起考到北京。他先去等我一年。
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
(六)在不懂爱的年纪,错过才是永恒
爱情来得让我措手不及,走得也令我措手不及。
“你到底喜欢谁?”在回家的路上,唐洛突然质问我。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别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可是看到这本日记,我不得不信,多么熟悉的字迹,竟然写着她想着别人。那我是什么?”唐洛拿出了我的日记本,举到我面前,略带哭腔地说。
我一下子懵了,我的日记怎么在他手里?今天发现日记不见了,以为落家里了,怎么在他手里?他不会去我班级啊,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可真虚伪!虚伪!别跟我装无辜。说着喜欢我,却偷偷喜欢别人。两年,两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我们现在是什么?你可怜我?还是施舍我?我们结束吧!就不该开始。”他看着我,泪流满面,哭着跑开了。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那个笑得像阳光一样的男孩,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也是最后一次。他是有多恨我,以至于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见到过。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我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发生了,然后结束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袋里反应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我多么想追上他,抱住他,告诉他我喜欢他,告诉他那只是个误会,那个他只是我心中的结。
我喜欢的是你,唐洛。我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手拉手走在阳光下,告诉我所有的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多想多年后牵着你的手,骄傲地告诉爸爸妈妈,你是我的爱人;多想和你一起从校服到婚纱;多想可以每天看见你阳光般得笑容。
我多想追上去告诉你,你不是一厢情愿,我喜欢你,喜欢你带笑的眼睛,双手插兜的样子,打篮球用衣襟擦汗的动作,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弹吉他……
可是我还是没能迈开我的步子,你就这么走了,消失在路的尽头,也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它可以让曾经的我们总是不期而遇。但是缘分断了,即使在一个学校错过了的我们也遇不到。
我蹲在马路上,泪水肆意地流着。他给了我一个关于阳光,关于他的梦。也亲手打碎了,这个梦。白色的裙摆不再映着斑驳的阳光,它沾染了泥土。
我曾以为会永远的爱情,错过却成了永远。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七)女孩儿的友情,就是拿来背叛的
“你真他妈的不要脸,为了个男的你至于出卖朋友嘛!”学校四楼东侧的走廊里。我听见了悠扬的骂声。
我在四楼东侧的实验室里,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我能安静地上自习。
听到悠扬在骂人,我想去劝劝,可还没出实验室门,我又立刻回来了。她骂的人,是兰兰。
“我喜欢唐洛。”
“但是她是你好朋友的男朋友,他喜欢的是筱雅。”
“可是筱雅不喜欢他,筱雅的日记里全是别人。”
“你偷看筱雅日记已经够不要脸了!还给唐洛,你到底有多少脸可以不要!”
“可是我喜欢唐洛,我不喜欢看我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兰兰垂下头低声说着。
“她是筱雅,你说过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你的永远可真长!”
“悠扬,你别傻了!她喜欢的是你高一时候的男朋友,海洋!”
“……”
“没话了吧。说别人能耐。”兰兰继续说道。“筱雅在日记里都写了。海洋当年为什么去新加坡。他喜欢筱雅,就想通过你接近筱雅。筱雅也喜欢她,但是因为你,拒绝了他,他受不了了,这才去了新加坡。筱雅就在日记里写她多想他!你被他俩骗了,被玩了都不知道。还在这儿兴致勃勃地给她当红娘,她就是个不要脸的……”
“啪。”一个巴掌扇在了兰兰脸上,兰兰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我和筱雅喜欢谁,是我们的自由,你没资格管。给我滚!”悠扬一字一顿地厉声说道。
兰兰捂着脸,哭着跑了。
悠扬沉默着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没勇气走过去安慰她。
我们曾喜欢着同一个人。我们心里知道,只是我不说,她也不提。
明知道海洋心里没有她,悠扬还是勇敢地去追他,因为她太喜欢海洋了。
海洋同意了,悠扬很高兴。可是他们在一起没多久,海洋就告诉她,他要出国了。让悠扬和我做朋友,到永远。
我还是慢慢地走出了实验室。
悠扬看到了我,起身,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说:“从今天起,为你自己活吧!”悠扬的声音很冷静。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到过悠扬阳光般的笑容。
从那天起,我们形影不离的“铁三角”,就散了。
凌厉和悠扬,在我们分开之后也分手了。悠扬其实并不喜欢凌厉,暗恋凌厉,接近凌厉,甚至和凌厉谈恋爱,都是为了我。
她总是觉得很了解我,但是最后,她可能觉得她根本就不认识真正的我。
那年,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可是发现我们还太年轻,永远还太远。
(八)青春,就这样落幕了
高三的忙碌,让我忘记了一切,不知道唐洛他们考到了什么大学?也没问兰兰转学到了哪里?我进了快班,也不知道普通班的悠扬怎么样了?
只是那年冬天,妈妈永远地离开了我。
“丫丫,为了你自己活着,妈妈只想看你快乐。妈妈并不是让你实现妈妈的梦想,但是不知道要什么的你,需要梦想。所以妈妈给你一个梦想,让你去努力。努力才能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弱小单纯的你,只有学习的这一条路可走。妈妈明白你渴望爱情,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妈妈也曾年轻过。但是妈妈过来了才知道,早熟的果子只会白白烂在地里。”
我泣不成声,我爱的人,我一直为了你们而活,可为什么你们要一一离开我。悠扬,唐洛,妈妈……
那些,说过永远的你们,为什么都离开了。为什么留下我,孤独,一个人。
我一直在为别人活着,对谁都不忍心,只对自己残忍。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你不是别人,怎知别人的苦与乐?怎知你对别人的好,是否是一种负担?
我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去了北京。
十年了,那些翻腾在我青春里的人儿,如今都已不知了去向。
十年,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想想当初的自己幼稚地可笑。
那些说过永远的你们,还相信永远吗?
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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