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缘》系列短篇 | 锦歌无双

01

他，七窍玲珑，惊才绝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世人称“无双公子”。

她，囿于风尘，冠绝风月，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世人语“红颜锦歌”。

他是相府公子，三岁识字，五岁吟诗，七岁舞剑，九岁才华惊绝无忧国。

她是罪臣之女，三岁被捕，五岁入楼，七岁弹琴，九岁凤舞问鼎露水楼。

露水楼里寻露水缘，痴男怨女谁人付真心。偏偏有他一见钟情，偏偏有她生死相随。

02

是夜，露水楼外，夜黑风高，狂风怒号，杀人夜。露水楼内，琴声靡靡，翩翩起舞，销金窟。

“咕咚！”是物体破窗而入之音，琴声微停，继而奏起，一曲过罢方歇。

“扣扣扣”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悦耳却不悦心之声：“姑娘，已至五更天，刘大人还等回话呢。”

“五更已过，今夜曲尽。我要歇息了，你便替我回了刘大人吧。”懒懒的语气透出丝丝倦意。

“这，怕是不好吧，刘大人已经来了三日有余。”门外还在不懈的游说，突然话锋一转：“姑娘，你受伤了么，怎地这般浓烈的血腥味？”

锦歌看向破窗而入，落坐于窗下的伤者，两厢对望，一人低首，一人抬头，四目相对，久久未语。

“姑娘？”门外人的声音唤回了失神中的锦歌。

锦歌复又将目光移向七弦琴，尖锐的琴音过后，琴弦尽断，大滴鲜血喷薄而出。锦歌又一握拳，鲜血流得更汹涌了些，才向着门外之人应道：“琴弦断了，我手被伤了一点。”

“有大碍吗？我去请顾神医为姑娘包扎一下。”

“无碍，替我拿些伤药便好。”

“那，姑娘，稍等。”

终于送走了门外之人，锦歌顾不得血流不止的右手，将屏风挪至窗下之人前，又随手打翻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淡淡的胭脂香淡去了浓烈的血腥味。

正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敲响，进门的却是一身乳白长裳的顾神医，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扇着墨玉骨折扇。锦歌讨厌那乳白的颜色，可穿在顾神医身上却毫不违和，甚至透出几分清逸。

“姑娘，伤在何处？”顾神医已将药箱置于案几之上。

锦歌伸出正在滴血的右手，顾神医神色不变，取出冰蓝的瓷瓶，用雪白的巾帕，沾了些许透明的液体，擦拭着锦歌滴血的食指。一阵沁人心脾的微凉过后，伤口已然停止流血。锦歌一直知道顾神医医术精湛，却不知出神入化至此。

又是一番简单的包扎过后，顾神医才看向锦歌，神色淡淡道：“姑娘，需要伤药？”锦歌心跳倏地快加快。仿佛屋里的伤者已然暴露，继而又强自稳了稳心神，遂才缓缓点了点头。

顾神医出言道：“那药箱便先置于姑娘处，顾某改日再取。姑娘该知道如何用药吧。”锦歌忙不迭点头，顾神医继续道：“每日三次，伤处不能沾水。”顿了顿，复又出言：“琴弦伤人，以后还是少弹的好，尤其是心神不宁之际。”遂施施然离去。

顾神医离去许久，锦歌乱了节奏的心跳仍未平息。以他的机敏与聪慧，定然知道屋内藏了人的，可为何又留下伤药，锦歌百思不解。

03

在锦歌三日悉心照料和顾神医的神丹妙药之下，重伤的少年捡回了一条命。为了报答锦歌的救命之恩，之后少年夜夜从露水楼主那将锦歌买下。自此，锦歌不需再面对各种刘大人、王大人的骚扰。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半年后，东宫太子党羽东窗事发，公子无双被牵连，派去北疆驻守无忧国。一场蓄意已久的战事一触即发，大战三月后，公子无双势单力薄，残兵败将，无忧国国主却不加增援。

单枪匹马又三月，无双公子大败。有说被战死沙场，又说无双降了敌军，成了驸马爷。留言四起，无忧国国君却不再追究无双之事，犹如无双从未出现。

露水楼中，锦歌听着各种无双公子的消息，到最后无双公子战死沙场之，锦歌亦未再出现于露水楼众人面前。

有说锦歌因无双公子故去，便同赴黄泉，生死相随。又说公子无双带锦歌离去，从此天涯海角，浪迹江湖。

一场遇见，始于心动，止于天涯。

咫尺之遥，天涯两端，此生遇见，来世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