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撞入时间的洪流,就这么长大、衰老、再离去
期间总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仅是目之所及,有些会是不期而遇,有些总会擦肩而过,有些则是相行数年······
一路上,我们总会不停地迎来送往
但总会期许有一个人,可以相伴终老,不负一生
随着瓶内啤酒的减少,我渐渐听秋子讲完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也终是理清了脉络。
原来那天穿着背心的哥们就是秋子第一次遇到小溪时动手打小溪的人,也就是小溪闺蜜的前男友,名字叫孟鑫。
当时小溪挨了打,有意无意地便将这件事透漏给了她的发小张涛,也就是在酒吧动手打秋子的那位。
张涛家比较有能量,他的父亲在这个城市的官场里算是无人不知的人物,同时也是小溪姥爷的学生,所以两家人走得很近。
张涛自小便喜欢小溪,从小就护着小溪,听闻有人动手打了小溪,自是不能善罢甘休。不但将孟鑫痛打了一顿,而且还揪住了孟鑫吸粉的辫子,通过父亲的某些关系,让学校将孟鑫开除了。
被学校开除以后,孟鑫便开始在社会游荡,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些所谓的道上的哥们,就随着他们一起东混西混。
出事那天,孟鑫去酒吧卖“药”,恰巧看见了小溪独自坐在吧台前边。
他早便将自己这些遭遇都归咎在了小溪身上,自是恨得牙痒痒,只不过因为当时惧怕张涛,后来也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见到小溪独自一人,自是不愿轻易放过。
外加上他自以为现在有了靠山,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孟鑫便故意上前搭讪小溪,小溪一看来人是他,也就必免不了一顿口角。孟鑫看没人给小溪帮腔,认定了小溪是独自一人,便更加有恃无恐。
和小溪对呛了几句后,他便出门去叫他的狐朋狗友。
小溪在那当口已然察觉事情有些不对,想先行离开,但孟鑫堵在门口。无奈之下小溪只能打电话来联系人,小溪最先是给秋子寝室打的电话,但当时秋子已经从寝室出来并没有接到。秋子寝室的人告诉小溪秋子出去了,她便确定秋子一会儿就能赶到,于是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但为了保险,她还是打电话给了张涛。
但孟鑫叫的人很快便到了,进门后便直奔小溪而来。小溪一个瘦小的女生,自是难以抵御。而且酒吧本就很吵且乱,小溪的喊叫被掩盖下去了不少。况且就算有人发现,也都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就这样,孟鑫几人把小溪拽出了酒吧,并且将小溪的手机抢了过来。
晚上马路上人虽不多,但小溪的挣扎,依旧是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但让人心凉的是这些人也都只是瞟了一眼,便装作没在意,或不敢在意。
只有一个扫雪的大爷,见状上前阻拦,但也被他们恐吓着推搡开。小溪趁他们被大爷的阻拦弄得愣神的工夫,一度挣脱开,不过还是很快就被追了回来。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位扫雪大爷的阻拦外加小溪挣脱这一会儿的时间,才没让后续他们对小溪的欺辱上升一个层次。而且也幸亏这个大爷给秋子指的路,才能让秋子及时赶到。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但事后想来难免后怕,哪一步出现偏差,小溪都可能难逃一劫。
秋子和小溪在事后很感恩这个大爷,经常去送一些东西给他。但大爷总是很不好意思,他觉得这事谁看到都该伸把手,况且自己也实在没帮上什么,并且还一再懊悔自己当时因为担忧他们的报复而没去报警。
看得出这位大爷是一位很普通的好人,现在有太多自诩高尚的“好人”,普通的好人反而少见了。或许普通的好人再多些,也就都能再勇敢些,那事情可能就不需要演变到后来的地步。
几个人架着小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附近的一家KTV,这家KTV是他们销货的一个窝点,自然熟得很,看他们架一个姑娘过来,自是明白什么意思,便把他们安排到了二楼最隐蔽的包间里。
不久后,秋子赶到,也便发生了前文的故事。
整件事后,派出所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连夜摸排,终于在附近的出租屋内抓到了那几人。随后更是在他们的租住地发现了不少摇头丸一类的毒品,一涉及到这些,整件事情也就严重了起来。
通过对几人的突击审讯,了解到了几人背后有着一个更大的贩毒组织,顺藤摸瓜,公安以此为源头竟然端掉了一个几十人的贩毒团伙,这在当年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
秋子和小溪的朋友为了保护小溪的声誉,最后决定此事不要声张,便借着张涛父亲的关系和处理此事的人打好了招呼,也就未对此事进行通报,只是暗中做了笔录。当地派出所也当然乐于少一事,毕竟失察也有着相关责任。就这样,秋子和小溪才避免出现在了新闻和报纸上。
秋子当晚入院治疗,检查结果出来,秋子的肋骨被砸断了一根,但好在是没有伤及内脏。
不过秋子的右手,却因为被玻璃刺穿,导致了三根手指的肌腱断裂。
虽然很快就进行了手术,手术也相对比较成功,但秋子右手的三根手指却还是很难再用力。
这对于修习体育专业且是校篮球队一员的秋子而言无疑是非常严重的打击。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适应着用左手,一开始总是不便的,但什么都怕时间长,时间长也就适应,也就习惯了。”
秋子讲到此我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是握不紧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秋子是一个左撇子,拿杯、使筷子包括标志性地挠头都是用的左手。我原以为这是天生,未曾想却是因为后期的无奈。
这是得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将长久以来的习惯,转换成另一种习惯。
但我忽然察觉到,秋子的人生不就是在一次次习惯,与一次次被习惯中成长起来的吗。
一触及此类事情,总是要为他的经历感到伤怀。不过好在秋子却也在这些习惯与被习惯中习惯了这些。他总能隐藏起那些改变不了的伤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前路,许就是因为如此的习惯吧,才能让他有力量去支撑、去面对。
在秋子住院期间,欢腾的小溪仿佛变了一个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安静了下来,时时不离秋子左右,事无巨细地照料着秋子。这让从小就照顾人的秋子,也终是尝到了被人照顾的滋味。
秋子受宠若惊,很不适应,但却也沉溺其中。
“那感觉真好,好到让我不敢接受,不敢适应,就害怕有一天再失去。”
秋子害怕失去,因为秋子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事情把握不住,就好似当年的考学。怕失去,慢慢地也就怕拥有。所以小溪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他都是在纠结和扭捏中一点点地接受。
“但你还是和小溪在一起了。”我突然脱口问道。
此刻的秋子正在望着酒杯中的气泡发呆,我的话并没能够让他的眼睛从酒杯上挪移开,他仍是愣愣地看着杯中的气泡一颗颗的生成、上升、破灭。
过了会儿,他才慢慢张口。
“对,决定的那一刻,反而轻松了。虽然明知会有很多困难,也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试一下。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决定总比纠结来的让人踏实,于当时的秋子和小溪而言,未来充满着无数种的可能,何种结局才是结局,谁又能真的知道。
既然谁都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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