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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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当白晴一耳光甩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并没有惊讶，反而感到了解脱。白晴是个好女孩，但也太过敏感。

她踩着高跟，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达达”的响声一下下敲在我心上，周围的人都幸灾乐祸地偷窥着我，好像我错失了什么宝藏。

我承认我们分手的原因在我，毕竟白晴她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女人，她不会容忍男友的“精神出轨”。

脸还火辣辣地疼，不过，没关系，等一会到学校，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林冬告白。

林冬的出现，实在是太意外了。意外到，我第一眼见她时，就开始联想我们的往后余生。

那天，我在B合十七的阶梯教室讲课，这里的教学设备老旧得厉害，网络时坏时好，扩音器滋滋作怪，像用指甲在扣墙板，讲台和课桌上满是伤痕，铅灰色的“自画像”，以及充满哀伤的语句，甚至我在电脑缝隙中，扒出了一片掉落的美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走进来了。

我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学生，也不想问为什么她会迟到，我只感受到，沉寂多年的心，突然跳动了，跳得很快又很老套，快到我怀疑自己得了什么怪病，老套得像电视偶像剧。

她很自觉，又很不好意思。她坐在了倒数第二排，轻轻放下课本，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笑了一下。就仿佛有一颗流星划过，在宇宙那头轻轻戳了我一下，当我回神时，世界已过了一万年。

那节课是我从教以来，教得最顺畅最得心应手的一节课，我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把枯燥无味的写作与思维创新讲得津津有味。其他人的掌声我没在意，只有她轻轻拍了几下，我感觉这几下就像拍在我心上，轻柔又甜蜜。

一整天，我像是喝了兴奋剂，把几百人的作业通通看了遍，每个人都写了批语，翻了好久，也没发现她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没抢到这门课，是偷偷过来蹭课的，室友说这种课一般很水，她不信，上了一节才发现，老师很专业，很幽默。

已经入了秋，天气却忽泠忽热。林荫大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叶子一片片掉落，还是青绿色的，一点也不浪漫。她走在我旁边，问了几个关于文学，关于写作的问题，我心思不在这上面，勉强回答了几句。她好像意识到了，也不出声了。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感受着秋风浩荡，凉意拂人。

白晴在某次下班接我时，看到了类似的一幕。她不着痕迹地打听过，不过，被我敷衍过去了。其实，我也饱受煎熬，白晴和我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很有默契，也互相了解，可是总少了点恋爱中的激情与渴望。我对她，有爱无欲。

他们都说，女人最是敏感，尤其是恋爱关系中的女人，个个都是福尔摩斯，最擅长寻找蛛丝马迹，反应比雷达还快。在我春心萌动的第三个月，白晴就提出要和我谈谈，我知道，她还是割舍不掉这段感情。

就在刚才，我小心翼翼地说了我对林冬的心意，盼望着能博得白晴的同情与理解，谁知道她一巴掌拍碎了，也好，这样我也不用藏着掖着。

咖啡馆到学校的距离也不远，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到了。今天刚好有一节课，上完，我就去找林冬。她那么崇拜我，一定不会拒绝。

我到了林冬所在的寝室楼下，发了一个信息让她出来。她说，她先收拾一下。

我就在楼下靠着树等她，糟糕，忘了买朵花，实在有点匆忙，紧张。林冬应该不会计较吧，她在楼上收拾什么呢，化妆吗？又或者换个裙子？

大概十分钟，林冬下来了。她穿着普通的休闲套装，戴着一个宽框眼睛，没有化妆，也很好看。

她走过来说，“老师，我也有点事，向您说一声。”

“什么……什么事啊。”我紧张得手心都快出汗了，当年毕业答辩也没这么慌张。

“后天我就要出国留学了，感谢这几个月老师的认真指导，有您这样的老师，真是太幸福了。”

我忘了，她是国教的。

“对了，我男友也去，他也上您的公选课，您还多次表扬他呢。”

“没听说你有男友啊……”

“嘻嘻，咋天他刚表白成功，也祝您和师娘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