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紫苑,在这尘世已经飘荡了四百多年。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我一直在找卓尧,可是,我却找不到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四百多年前,我还是圣殿的圣女。而卓尧,是陪着我长大的竹马,有着世子高贵的身份!那时,我还小,整日被关在圣殿里,学习术法和心经,这样的日子虽简单,却无忧。而,卓尧就会偷偷溜进圣殿来,陪我,给我带东西。有时,是一只风筝,我们就会在后山上奔跑,追逐;有时,是一个拨浪鼓,我就会很开心的摇着;有时,是一个糖葫芦,我就会特别幸福的吃着;有时,是一个泥娃娃,看着我们俩的身影相伴在一起,心里开出了花……
可是,神谕上说,圣女是不能相爱的,违者必遭天谴。只能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与圣殿,为百姓祈福。
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怎么挡得住呢?是懵懂的爱意,是纠缠的痴恋,是无望的归处!我和卓尧,该何去何从?我的心底像火烧,像刀割,像有人拿着一把尖匕首,在刺!痛入骨髓。
为何相恋的人却不能相守到永远?为何我们要背负这些戒律和条框。于是,我们大胆地私奔了,不计后果。
可是,如果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我宁愿不去做。是的,我们被发现了,当团团百姓围住我们的时候,当他们殷殷的眼神注视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开始动摇,变得溃不成军,输得一败涂地。
世子终究还是世子。他还是离开了我,去守卫他的无上疆土,去保护他的万千黎民。只是,他的生命里不再有我。
听说,他最后娶了我的妹妹为世子妃。真真的是讽刺无比!而我,在圣殿里一步不出,已将余生献祭。
听说,他抱憾终身。听说,他死不瞑目。听说,他临死的时候,还唤着“阿苑”!
可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我是圣女,只能是一辈子的圣女。
这四百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他,日里是他,夜里还是他。害怕会忘掉他,为此,我放弃了轮回转世的机会,换取了五百年的寿命。是的,我还在寻找,一直不停的寻找。
我永远记得那天。人口市场上,他虽然脏乱无比,在一众小孩子里却非常突出,他的容颜惹人注目,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笼子里,倔强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像是受伤的小兽,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在原地嘶吼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理所当然,我带走了他,不知道怎样安排他的身份,我便收他做了徒弟。他还小,他不应该拥有这样被人欺辱的生活。我不知道,是继续叫他“卓尧”,还是“情话”。他却说自己是“情话”!那一瞬间,我的眸子里闪过一片哀伤。他的眼神里亦有着疼痛与坚持。
我只好妥协,就是“情话”了。他,不再是我的“卓尧”了,我也该清醒了。
我教他读书认字,练武下棋,一如他曾经在圣殿里对我做过的那样。我满心欢喜,雀跃。可,最近,他的眸子里却不时的闪过厌恶。我不知道为何?
是我在看卓尧的画像时被他知道了吗!是我总是透过他的眼睛来思念卓尧被他知道了吗!我知道,没有人喜欢去当替身,没有人喜欢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可,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真的糊涂了!
近来,我的眼睛视物越发模糊了,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至。可,情话怎么办?他可知晓我的心意吗?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相伴,就要永别了吗?
这天,他从山下带回了一个姑娘。他说,那是他的一生所爱,我已看不清那姑娘的容貌。但是,我却放肆的笑了,笑容是那样的悲伤与无助,软弱与不舍。
是时候该放手了。既不能陪他一生,又何苦要执迷不悟呢!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我离开了落霞山。乡野之间,我想再一次记住这些味道,伴着卓尧的气息。然后,化作石人,化为齑粉,风吹过,杳无踪影。
“不要!阿苑……”是情话来了吗?我好像看见他在向我奔来,想要抓住我,却是徒劳。我笑了,幸福的笑了!四百八十年的寻找,二十年的陪伴,终于还是不枉!
情话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亲眼,看着我消失,归于尘土。他说,“我不爱那个女孩,我只爱慕你,可你,却整日盯着我,在找寻另一个男子的印记,我心痛,却不知如何与你自处?我就是情话,独一无二!我也很矛盾!”
“真是个傻瓜!无可救药!”我不知道,我迷恋的是圣殿中的“阿苑”和“卓尧”,还是落霞山上的“阿苑”和“情话”。或者,二者皆有吧!
阿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那个姑娘摘下面纱来,竟和自己有五分相似,情话也不会告诉阿苑,自己一直爱慕着她。只是,她的眼里,心里,始终都是卓尧。他觉得恶心,也觉得无助,彷徨。他们是师徒的关系啊!怎可有悖于人伦。情话不愿阿苑受世人指点,宁肯一人将爱意珍藏。只是一个人的喜欢。
可情话忘了,阿苑以生命换来的,绝不是他的沉默。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我爱你,你也爱我。为什么我们却不能圆满?不能善终?这其间,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在不在一起的问题,我们之间,有误会,有不解,走过冷漠,走过眷恋,只剩下,不能言说的遗憾与悔恨!
时光它荏苒了所有
它蹉跎了回眸 它和我撒了泼
它揭开我的伤 浑然不知的痛
眼泪滑过所有的梦
绕过你眼神的汹涌
你内心的躁动 你为谁发了疯
我百般的包容 你什么都不懂
却把承诺千穿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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