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与一个人的生命牵绊真的太深了,以至于人在事在,人没了事也就没了,就像烧一道好菜的手艺。——题记
①今日受朋友邀请,和他回家乡走一趟。事情临了,两个人的肚子心有灵犀地一起“咕咕”起来。
“走!白秣朝,找个地方犒劳犒劳自己,快饿死了!”
“犒劳?御承扬你在说犒劳?”我睁着个饿得溜圆溜圆的眼珠子左看右看地反问道,“你别逗我了!刚刚一路过来,我可是留意着的,一路过来别说饭店就连小卖部都没有看到啊!”我故意把“没有看到”几个字一字一顿的大声说出来。
“白秣朝,小卖部吗!这里还真没有,我也不知道为啥?也许这里的小孩都像我——不吃零食;可是说起饭店这里有一间不错的饭店,烧出来的菜,我可以打包票的说味道不错,至今还……”
“呵呵!就这解放前似的地儿,能有……”我未等御承扬把话说完,便冷笑似的反问,不过还没说完,他也报复似截了我的话,“别不信,我这就带你去,保证你不会后悔!走!”说完,御承扬那家伙还真快步流星的走起来,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刚刚还在叫快要饿死的人,哪来的力气走得这么凶,望着他的背影自语“得咧!你的地盘你做主,能下咽就不错了,我可不抱希望能在这解放前的地方吃到美味。”
②跟在御承扬背后,山路十八弯似地在小巷里七拐八拐,要看还不到,我打趣地说“承扬大哥,你该不会开刷我吧!你这是要找个偏僻的灶房自己烧饭给我吃吧!”
“你个死白秣朝,都饿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开趣我!到了,这就是!”御承扬突然停下来指着旁边的房子说。
我抬起头,看到一块匾额挂在门楣上,匾额有好些年头了,以至于边缘的金属装饰都腿尽了漆,成了即使太阳照射也无力反光的状态,匾额中间是四个用几乎掉光了金漆变成褐色的“不是饭店”。
“不!是!饭!店!”我一字一顿地念完,然后回头歪着脑袋看御承扬问“这就是?”
“没错!”说这话是,御承扬嘚瑟地边点头。
“你是地主,我认主!”看到这样的“饭店”名字,我像了那被泄了气的皮球般说道。
“行了!走吧!我说我烧的菜就那么难吃吗!”御承扬说完一把把我推了进去。
“你推我干嘛!你的拿手菜啊?是不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还得看看待会的菜!”我故意话说一半停了白天在继续说。
③“饭店”里还算干净,迎门的不是收银台,却是一副落地的“哲”字行书书法作品,四个边角是淡淡的“油盐酱醋”。
我和御承扬看了看屋子里八张八仙桌,差不多坐满了六桌——有两桌坐了三个人。
“居然有这么多人?”
“行了!就那张!”御承扬指着朝向里门的桌子说。
坐到桌子,我看了看桌子,中间是个大写的“缘”字,没有菜单,于是我便像平日下馆子般叫了声“服务员!拿菜单!”可是当我话声一落地,几乎所有的人几乎同一时刻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有两个看了看我后,举着就被朝我说“新来的吧!”
“怎么了?不对吗?”
“大伙继续吃!他我今日第一次带他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吃什么不由顾客决定,由厨师做主。”
“啥?厨师决定我吃什么?万一……”
“万一不喜欢吃?小弟,我第一次和朋友来也是这样子的,不过我保证你绝对会把上桌的菜像……用什么比方呢?”刚才问我的人回答,就在他思考用什么比方是,旁桌的大婶开口:“饿死鬼一样吃光!”
“对!就是这感觉!”隔了一张桌子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应和,我转过头去,看到他面前已经摆了两个空海碗了,第三个也差不多要摆上了!不惊暗自叫道“这食量!”
④在等上菜的时候,一阵风来,掀起了里门的门布,看到里面一个清瘦的高个子在忙活,忽然他拿着东西往烧热的锅里一放,发出“滋滋”声,而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从未闻过也说不出所以然的奇香,不禁说道“好香!”
“香吧!待会吃起来更香!”旁边的御承扬看着我快被香气诱得流出口水来的表情得意地说,“跟你说还不信!”
“那也未必!毕竟我又不是没遇到过中闻不中吃的饭菜。”我倔强的回答,但语气比之前的软了许多。
“行!行!行!来了。”
回头一看,是刚刚在里屋忙活的高个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出来了,在他摆弄饭菜的当儿,我打量了一下,他的眉宇间别有一种神气,一种从未在厨师身上看过却在哲学家身上看过的神气。
“嗯!”我刚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不禁被被肉的滋味惊到,是那么的难以形容。我慢慢的嚼了嚼一会儿,便狼吞虎咽起来,期间只抬了一次头说“承扬,我错了,我收回好刚刚的话,你村简直是人间天堂!”我整整吃光了五大盘菜和三大碗米饭,这在平时我连想都不敢想的食量,总之我真的像饿死鬼一样吃了许多。
⑤第二天,要离开了,坐在车上,回头看着村里不是饭店的位置念念不舍,我摇了摇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御承扬,说“要不!再去吃一次,不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来了!昨天的菜真的太好吃,我想再吃一次!”
“吃不到的!”
“我不信!”
“好!反正不急,就再去一次,不过我不骗你,真的吃不到昨天那种菜肴了!”
“为什么?”
“因为……哎!待会到了,在和你解释”御承扬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回到饭店,我没有找位置坐下,而是朝厨房走去,并在高个子同意下进了厨房。
“师傅!能不能再烧一次昨天那些菜给我,我知道这里规矩是你决定我们顾客吃什么,只是那些菜实在太好吃了!”
听完我的话,高个子看了看我,然后继续继续用铲子炒锅里的菜,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不得不说待这厨房里对我这吃货来说简直是煎熬。好久,厨房除了香气还是香气,直到高个子炒完一道菜,说“我只能烧另外的菜给你,即使你真的非常想吃昨天那些烧给你吃的菜,我为只能烧别的给你!”
“为什么?”
“因为祖传的规矩,一辈子只能烧同样的一道菜一次。你可以等我儿子烧给你,如果可能的话!”
“能不能……”
“不能!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你见过谁能拥有两次人生的?一道菜就是我的一生!”
“可是……”
“先生,你还是到外面去等吧!这里油烟多!我很快便会上菜。”见我不理解,高个子下逐客令。我只好转身离开,无意间瞥见一个角落里挂着一排像,差不多都是一老一少,且都面带笑容,且都是少的手上持着证书,只有最后一张被挂的稍低,并且也只有最后一张是一个年轻人持着“经济……”的证书站着。
回到桌子旁,御承扬见我有些失落,便安慰道:“没事!其他菜就其他菜,一样都很美味的!”
“他是厨师吗?”
“不是!”
“什么?”
“他是哲学家出身的,继承父业当的厨师,他家好几代都是如此,大学学哲学,毕业后由父亲手把手教儿子料理,而且每个人都炒出自己的风格也都一生只炒同样的一道菜一次,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儿子却学了一年哲学就跑去学经济,他比较文,表面上不在意儿子的选择,实际……”
“很在意!看来我是吃不到像昨天那些菜了!”我接口说。
⑥回到城市已是黄昏,肚子也饿了,便去到一家经常去的饭菜还算可口的馆子下馆子。
菜端上来,夹起放嘴里一嚼,不禁朝老板隔空喊话:“老板,你今个儿是不是偷懒啊!这菜烧的那么没味道!”
“大哥!你冤枉我了!我还是烧原来那个味道啊!”
“真这样啊!”我看着御承扬低着头边吃边说“白秣朝,将就将就!把那些味道都忘了吧!不然以后在这里你只能天天吃不香!”
看着御承扬的吃相,我一副羡慕样,羡慕他是过来人,模式切换得这么快。
“御承扬,你什么时候打算再回去,记得叫上我啊,也不知道那饭店还能存在多少年……”
……
黄昏里,斜照的阳光照着不是饭店的匾额,光线渐渐淡了,匾额也慢慢暗了,就像饭店主人的生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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