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诺尘
第三壶
喜欢冬天里飘起的大雪，就那么洋洋洒洒、不急不缓的落在地上。
总是希望雪能大一些，再大一些，许就能盖住满是瑕疵的生活，让人眼前就只是一片纯粹。
雪停了，最好能再去上面走上一走，这样能轻易地留下痕迹，想来总是迷失不了归途。
最好还能携一人去上面走上一走，这样能轻易地发现两人步履的一致，想来应该也就能多一份珍惜。
第9杯
（九）
转眼，已入深冬，北方大雪一至，离过年也便不远了。
在元旦跨年的晚上，小溪送了秋子一部相机。
秋子本来觉得太贵不愿收，但小溪却说这部相机并不是为了送给秋子，而是为了让秋子拍下最好年龄的自己，这样在以后便就会有了许多可以去翻阅的记忆。
于是这部相机便承载了许多秋子和小溪的记忆，定格了很多瞬间。
秋子曾翻出相机给我看了许多小溪的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笑的很甜，眼睛里散着纯粹的光。
“小溪走了后，这部相机我就很少用了，只不过偶尔出行时，拍一下沿路的景色，想有一天小溪要是能回来，可以看到这些年我都去了哪里。但我从来不给别人拍，答应过小溪只拍她一个人。”
元旦一过，没多久，秋子和小溪，一个作为老师，一个作为学生便双双的进入了寒假。
秋子往年寒假总是早早的就赶回家，去帮父母分担一些农活，再修葺一下看上去不是那么坚牢的房屋，有时间还可以去给一些镇上的孩子做做家教，总是有许多需要秋子去忙的事情。
但今年，由于要领着小溪回去，所以秋子也就未着急，寒假里正好抽时间陪着小溪逛逛街，看看电影，尽一下男朋友的义务。
但由于秋子明年要考篮球裁判的等级证书，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小溪陪着秋子窝在宿舍里。日子一如既往，或许这就是两个踏实人在一起的日子吧，不求过得有多有趣，但求恬淡安稳。
这期间秋子也去过小溪家，看望小溪的姥姥、姥爷。小溪的姥姥、姥爷依旧很客气，但客气的总像在对待外人。
不过确实秋子现在也不算“内人”，秋子便也没多想。
几场冬雪一过，年味也越来越重了。
大街小巷都开始放着那几首耳熟能详的关于新年的歌曲，这几首歌仿佛有魔力般，听起来就让人满是对新年的喜悦和期盼。
几乎年年都能听到，却也年年都不腻，就这么从小到大。
沿街的商铺广播里，也都在配合着这些歌曲大声的提醒着匆忙往来的人们，马上就要过年了，可以暂且停下手中的事，歇一歇疾行了一年的脚步，要来店里挑上几件年货给家里的亲人。
秋子和小溪就在这歌曲和提醒和谐的搭配中穿梭了两天，买了许多礼物准备送给家人。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秋子在宿舍收拾着行李，看着箱子里层层的礼物和衣服，秋子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拿过这么多东西去回家过年。
虽然每次回家也都给家人带些年货回去，但因为囊中羞涩，总是买不了多少东西。而今，日子终于好过了些，也终是能多买些东西给家人。
其中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小溪挑的，小溪很细心，总是能挑到既便宜又好用的东西。
但在秋子最初对小溪的印象中，小溪却是一个花钱很大手大脚的姑娘，衣服总是最新款的，头发也总是换着造型。
可自从和秋子在一起后，小溪竟也适应了相对节俭的生活，衣服不再那么出众，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直直的垂着。秋子知道，小溪的钱并没有变少，而是在主动的配合自己的生活。小溪不愿花秋子辛苦挣来的那些本就为数不多的钱，却也不愿伤了秋子的自尊，所以也就只好去委屈和改变自己。
秋子懂得小溪做的这些，所以也多次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给小溪最好的生活。但这个誓言却总是无法一蹴而就，总是需要一步步的踏出来。
行李装好后，明天就可以拎着它们再牵着美丽的小溪回家，秋子心里想，不知道这算不算衣锦还乡。
想到这，秋子对着门口的镜子自嘲了一下，终究还是差得远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秋子便来到了小溪家的楼下。北方早晨的气温格外的低，秋子不停的在小溪家楼下的空地上踏着碎步。除了冷这个因素之外，想来也是因为心中满是激动的缘故吧。毕竟要领着心爱的姑娘回家。
这本来是秋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过了有一会儿，小溪的姥姥、姥爷送着要出行的小溪从楼上下来了。
秋子赶忙迎了上去，接过小溪手里拎的东西。小溪的姥姥反复的嘱咐秋子要照顾好小溪。
嘱咐完又冲小溪说道：“我和你姥爷这面你不用担心，你小姨和姨夫今年回来。倒是你，从小就在家过年，就没离开过。在外面一定要多加注意，乡下不比城里，要多穿衣服，万一着凉了就赶紧吃药，该带的药都给你放到包里了。”
说着说着，小溪姥姥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老人家总是舍不得亲人的远行，尤其是在团圆的节日里。
小溪用手抹掉姥姥脸上的眼泪，不停的说着好话，好一会儿才哄好了姥姥。并反复强调说过完年就很快回来陪她，姥姥才终是止住了泪。
小溪低头看了眼时间，再不走怕是来不及赶上车了，小溪便告别了姥姥、姥爷，跟随着拿着大包小裹的秋子出发了。
小溪的姥姥、姥爷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目送着两人。
“这小妮子，就是不听话，怎么都劝不住。”姥姥在两人身后嗔怪道。
小溪回头冲姥姥做了个鬼脸，转过来时眼泪却掉了下来。
其实小溪心里对离开两位老人出去过年也是满心的不愿、不舍，但不敢让老人家太过知道。
小溪执拗，从小就执拗，她想姥姥、姥爷一定会理解她的。
小溪再和两位老人家说这件事时，为征得老人的批准，小溪说了这样一句话：“我长大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
是啊，长大了，或许就再没了随便任性的资格和权利。
小溪和秋子走到小区门口，小溪回头一看，姥姥和姥爷仍是没有回去，还在看着她，两个白发老人看她回头，赶忙冲她挥手。这一刻，小溪恨不得收起自己的任性就跑回去陪着姥姥、姥爷，就留在家过年。
秋子拦到了车，将行李放好后，拍拍小溪的肩膀，小溪收回目光，看看秋子，笑了笑，上了车。
上车后，小溪摇下车窗，冲着老人挥手并喊着：“姥姥、姥爷，快回去吧，我上车了，放心吧。”
直到车子开走了一会儿，小溪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泪。看来不管小溪是个多欢腾的姑娘，感情方面都是细腻的而且是纯粹的。
没多久，两人便到达了车站，春运时的火车站到处都是人，这时最能让人感受到人口大国是个什么概念。车站里人山人海的景象，让从未在春运时期出行的小溪有些莫名的恐慌。
小溪也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想逃离这个从小到大未怎么离开过的城市，但看到了今天的景象，却由衷的庆幸自己未能成行。
人，总是离家不远才好。
两人跟随着众人一步步的挪移，不能快，也慢不下来，你跟着别人，别人也跟着你，像工厂的流水线一样保持着匀速的前进。
经过了重重的关卡，两人终于挤上了春运的火车。
很迅速的，车厢里便塞满了人。秋子和小溪只有一张坐票，这一张坐票还是秋子高价从黄牛手中换购来的。秋子去买车票时排到了后半夜，也只是抢到了两张站票。
秋子自然是将小溪安顿在座位上，然后自己站在旁边，任车厢里的人挤来蹭去。
小溪看着站在身旁的秋子，莫名的一阵心酸。想来多少次秋子都是如此挤上回家的列车。
列车就在上车的人们仍在挤着找寻空隙容身的时候缓缓开动了，带着满车思乡的人们前往归途，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离家越来越远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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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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