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望母亲回家,总是拿她自己种的菜往我们车上塞。这次临走,她指着马夹袋里一包菜专门说了一句,这袋是马兰头,已经整理干净,回家就可以做菜。
马兰头,此时的马兰头是过完冬之后第一波嫩苗,应该是最嫩的。这一大袋马兰头,不知道老妈花了多少时间才能割到这么多。
如今农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红星河东岸的地方都已经是大棚的世界。那里怎么可能允许老妈进去割马兰头呢?只有在我家屋前不远的林地里慢慢收集起来的吧。
成几何时,在门前田野的坡地,田埂两边在清明前后,马兰头就密密匝匝覆盖地面,刚钻出的叶片还是嫩绿着呢。但二月春风似剪刀,早春的风也是残酷的,没几天那曾经翠绿的叶片被风摧残成饱经风霜。
如果遇到晴天,农家的小孩子就拿着一个竹篮子或者背一个花布口袋。右手拿着一把小刀,没有小刀的就拿着家里的菜刀。割马兰头也没那么简单,割得浅了,到手就剩下几片叶子,马兰头真的成了马兰头。马兰头那暗红色的梗还在地里呢。由于野地里的马兰头的梗(茎)带红色,所以上海嘉定地方的人,喜欢把马兰头称之为红梗菜。刚听到这红梗菜我还一脸懵圈,看到实物才知道,说了半天原来是马兰头啊。
如果割得深了,带着老梗的马兰头吃起来就老了,口味也变了。失去了马兰头应有的脆嫩鲜美味道。
马兰头割回家还得挑拣,拣去混在马兰头里的杂草老梗,洗干净。然后在开水里焯熟,马上凉水激,否则马兰头容易变黄,失去马兰头葱绿的颜色。沥干水分,切细,可拌入香干细丁,花生等,滴几滴麻油,少许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凉菜完成。
如今,上海郊区曾经的农田都成了动迁房,厂房,原来的田野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楼森林。马兰头哪里去找?
为了这一口美味,国人真的是足智多谋。马兰头应该属于野菜,它是靠根茎繁殖。但再怎么难也难不倒聪明的中国大众,它们就把原来在田埂边的马兰头连根带土整个的大搬迁,在家里不多的自留地上做好垄,把整个草皮覆盖其上,一旦搬迁成功,就可以年年割取马兰头了。有时还为了使马兰头有好看的叶片颜色,给它蒙上塑料薄膜,这样处理后,马兰头的卖相会更好,叶片也更加葱绿。
而真正生长在野外的马兰头由于风吹日晒,颜色往往没有那么葱绿,往往是暗绿甚至有点咖啡色,这就是岁月沧桑的痕迹。就营养价值而言,家养的和野生的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马兰头,悠悠岁月话曾经清明时节的马兰头吃过的人很多,往往被它那淡淡的清香味,入口脆嫩所吸引。但梅雨后的马兰花,是否曾看见?
记忆里女孩子喜欢跳橡皮筋,边跳边唱着这么一首:“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 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 三十一......” 作为男孩子一开始还以为是乘法口诀,仔细一听,哪跟哪啊!童年时,这马兰头给我们的印象就是坚强与质朴,尤其是开在春风里小花,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美好。
童年时还曾看过一部儿童剧,《马兰花》,是由已故任德耀先生编写。里面有一首儿歌:
马兰花,马兰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勤劳的人儿在说话,
请你马上就开花!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就是马兰头的花呢,还曾经蹲在地上对着马兰头大声唱着这儿歌,可也没见那花儿开啊。如今想来那真是童真烂漫。
春天到了,真想带着妻儿去一趟老家,去田野里再割一回马兰头。
2019.2.26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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