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依然温暖得不像是秋天,强烈的光线洒下来,把柳树下的地面映得斑斑点点。柳枝随风摇着,似乎也有些抱怨这有点炎热的天气。
临近中秋,这天好像还是在夏天。
小长亭倒一点也没为这炎热烦躁,此时,她刚刚吃完爷爷给她的一串葡萄,趴在柳树下的桌子上准备开始画什么。
桌子上放着一张有些皱褶的浅白色纸,是爷爷买糕点的包装纸,不过纸上印着些暗纹的图案,像云团一样浮在纸上,小长亭非常喜欢。
爷爷看到小长亭在画画,就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一脸慈祥地看着。
小长亭看到爷爷过来了,开心地笑了:“爷爷,我要画画了,你来猜猜我画得是什么好不好?”
“好啊,我倒要看看我家小长亭会画什么好东西给爷爷。”
小长亭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画画。她用那支铅笔在纸的右上角先画了一个圆圈,然后淘气地看着爷爷。
“爷爷,你看我画得是什么?”
“什么?没什么嘛,就是圆圈啊。”
小长亭咯咯地笑了,笑得时候脸上的小酒窝像绽开的小花。
“不对呀,哪能只是圆圈嘛。你再猜猜。”
“呵呵,调皮的小长亭。好吧,是鸡蛋,对吧?”
“哎呀,爷爷真笨。算了告诉你吧。是月亮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咯咯地笑起来。
爷爷也笑了:“怎么就是月亮,不是鸡蛋啊?”
“你看纸上有云团,月亮是在云里呀。再说,鸡蛋也没有那么圆啊。”
“好好好,你说得对!还是我家小长亭聪明。”
小长亭受到鼓励,又开始在纸上画起来。这次,她把笔移到纸的中央,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椭圆。
“爷爷你看这是什么?”
“这个...椭圆形的,这个是鸡蛋了吧?”
小长亭又咯咯地笑了,那笑的样子好像乐得都快没劲了,趴在那里笑了半天没有画。
“哈哈,爷爷怎么老说鸡蛋呀,是不是爷爷想吃鸡蛋了。”
“那---,是什么啊?”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小长亭。
“我接着画,你再猜猜看。”
这次她没有接着画圆,而是在椭圆的下边缘平行着画了一道弧线,弧线的两端最终和椭圆接到了一起。
“看出来了吗,爷爷?”
爷爷摇摇头,假装叹口气:“唉,小长亭画的太神奇啦,爷爷看不出来呢。”
小长亭一听爷爷这样说,心里美美地。
“那好吧,我再接着画,看看爷爷能不能看出来。”
说着,她在椭圆下方两侧各画了一个细长的长方形,长方形接到了椭圆上,这次看上去隐隐是一张圆桌的样子了。
爷爷故意装着没看懂,说道:“我还是没看出来呀。”
“爷爷真笨,那我再画上一点东西。”她说着,又在椭圆的左侧靠下的地方画了一个细细短短的长方形。
“嗯,爷爷这次看出来了,是一张桌子,对吧?”爷爷装着长舒一口气。
“爷爷你总算猜出来了。还不算笨哦。呵呵呵...”
在这个椭圆上,她又接着开始画,又画了一个小小的椭圆,然后扭头看爷爷。
“这肯定是个盘子。”
“嗯!”小长亭点点头,一副赞赏的样子。
“盘子里画得什么,好像是好吃的菜啊。”
“这是爷爷种的黄瓜啊,凉拌黄瓜。”
“呵呵,你自己喜欢吃就先画这个啊。”
“呵呵呵...,嗯,我还要画爷爷吃的,给爷爷画一只烤鸡。”
“哈哈,小长亭真乖,这么向着爷爷。”爷爷笑着,胡须一翘一翘地。
小长亭似乎受到了启发,又在桌子上画了几个小椭圆,里面画上了一些她自己想象的美味佳肴。接着她又画了一个稍大一些的椭圆,在里面画了一些圆饼状的东西。
“好了,爷爷看这是什么?”
“这个,好像是小饼。”
“嗯,是月饼呢,快到八月十五了,当然要吃月饼!”
“对对对,小长亭想得周到。”
“还要画什么呢?”
“还要有酒,嗯,有酒了就要有酒杯。”她说着就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瓶子,然后在桌子上画了四只酒杯。
“这个是给爷爷的。”说着她一本正经地在靠近一只杯子的桌边画了一个小人,小人的下巴上俨然是长长的胡须。
“哈哈,爷爷长得这样啊。”
“呵呵呵,我就只能画得这样啦,就当这是爷爷啦。”
“这个是我的杯子。”她又在这只杯子旁边画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人。
“爷爷的杯子里盛着女儿红,我的杯子里是葡萄汁。”说着,她又在杯子里画了一些线条当酒。
“这里还有两个靠在一起的杯子呢。”
“这是给爸爸妈妈的。”小长亭说着,随手在杯子边画了两个小人。爷爷一看,一个是平头样子,一个是卷曲短发,俨然是小长亭的爸爸妈妈离家出门那时的模样。
画完后,小长亭双手把画举到胸前,心满意足地看着。
“好啦,可以开宴啦。爷爷,干杯!”
爷爷看着画,再看看小长亭开心的样子,忽然有些心酸。马上就到中秋了,他也希望在外打工的儿子儿媳能回家团聚,毕竟他们都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可昨天儿子刚刚打来电话,说因为工地上活忙回不来。
小长亭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爷爷。
“爸爸妈妈回来过中秋吗?”
“他们忙,不回来了。”看到小长亭表情有些失落,爷爷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他们春节会回来的。”
小长亭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爷爷,我想他们了。”
“嗯,你的爸爸妈妈也想你。爸爸还在电话里问起给他为你种的葡萄长得怎么样,好不好吃。”爷爷笑着,偷偷擦了擦眼睛。
小长亭看着爷爷,很懂事地没有说话。忽然,她又拿起笔,在画上的月亮旁画了几笔,几条柳枝赫然飘了起来。
“爷爷,我要把这幅画寄给爸爸妈妈,我画上柳枝了,他们一定知道这是在咱家的柳树下一起聚餐。”
爷爷看着画:“这画里圆圆的月,一定也和你爸爸妈妈那里的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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