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金盆洗手|我要归隐

楔子

丁酉年七月，正是赤日如火的季节。连日几个暴晒炙烤着大地，路上少有行人，偶尔有几个头带斗笠的人经过，也是个个挥汗如雨。

如果你碰巧也是头带斗笠在这热天行走之人，你一定也会看到贴在慕云山庄庄口的那则告示。告示内容的火热程度，绝对不会亚于此时的天气。

慕云山庄的少庄主苏长庭决定于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金盆洗手，剃度归隐！

少庄主，年方二十九岁，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其家境殷实，慕云山庄也有号令武林的威势，如今却要剃度归隐，这消息着实出人意外，一时之间轰动了武林。据说各大门派，包括少林、武当、衡山，崆峒等等都收到了请帖，邀请出席见证这一武林大事。

关于这件事，江湖传闻很多，一说少庄主苏长庭去年率领各路武林高手在紫琅一代抗击金兵时，曾经得到了一个秘密藏宝图，而他已经和几个亲信探明了宝藏的位置，这次是利用金盆洗手，假意隐退，目的是好独占宝藏。

还有一说是，少庄主因厌倦了江湖仇杀，萌生退意，后与少林枯灯大师长谈三昼夜，尽悟人间道理，决意归隐出家。

最传奇的传闻莫过于少庄主在云南之时曾不慎被毒蛇咬伤，被大理苗寨寨主绛洞花王所救，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互留信物订下终身，但慕云山庄老庄主苏慕白极力反对这桩婚事，少庄主至孝之人，不忍忤逆父亲，心灰意冷，决定出家。

传闻还有很多，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确实的，那就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少庄主确定要金盆洗手，剃度归隐。

少庄主本身就是江湖风云人物，而他要金盆洗手更是江湖轰动。所以，金盆洗手还没有开始，各路江湖人物已各怀心事，蠢蠢欲动……

一

七月初八。黑水谷，议事厅。

颜平亮端坐高台之上，斜披的虎皮坎肩随意地裹着浑身隆起的肌肉，显示出其勇猛刚烈的气度，他正在看着手中拿的一件仿佛信笺样的东西。台下几个黑水谷核心人物分坐在两侧，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颜平亮。

“诸位，想必大家都听说慕云庄少庄主要金盆洗手之事，恰恰今天，咱们黑水谷也收到了邀请的帖子。来，鬼蜮先生，先给大家念念。”

坐在西侧一位瘦长干巴的老头连忙站起身，接过了请帖。这鬼蜮先生虽说长得比较离奇，尖嘴猴腮，下巴上一撮山羊胡子，却是这黑水谷的绝顶智囊，颜平亮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其出谋划策，很多情况下亦是对其言听计从，是这黑水谷举足轻重的人物。

鬼蜮先生念完，把请柬放回高台上的案几，旋即归坐。

“诸位也都听到了，那么对于此事都有何高见？”

几个人猜不透谷主有何心思，互相看了一下，都不说话，等着谷主继续往下说。

见众人都不说话，谷主直接把目光转向鬼蜮先生，示意他先说。

鬼蜮先生不慌不忙站起身，向着谷主一拱手。“这次苏长庭金盆洗手的确有些突然，但之前也不是没有迹象，江湖的那些传言，宝藏、厌倦仇杀和云南苗寨私定终身之事也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对苏长庭而言，也一定是遇到了令他心灰意冷的事。也或许真有宝藏，他想独占......”

颜平亮看到这样说，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实不相瞒，昨天晚上刚刚收到蛹送来的密报，苏长庭在紫琅抗金期间的确获得了藏宝图，据说里面的宝藏不仅仅有金银财宝，还有很多大型弩机以及木牛流马等等实物，对于攻城掠地极有帮助。”

“哦？”鬼蜮先生一听，眼睛里放出了一样的光，“蛹的情报可靠吗？”

“可靠！非常可靠！这蛹在慕云山庄卧底已经有十几年，深得慕云山庄信任，他现在的资格已经进入了山庄的高层。”

“如此，那就要恭喜谷主了。”

颜平亮一笑：“先生说说看，有何可喜？”

鬼蜮先生捋着山羊胡，不急不慢地问：“谷主一定都在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宏图大业。”

“那是自然，想我完颜平亮在这黑水谷经营十几年，为的就是协助我完颜氏族北图中原，完成建立大金的伟业。这十几年来，我们也一直在黑水谷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出山。”

原来这颜平亮并不叫颜平亮，而是叫完颜平亮！

“既然这次咱们收到了慕云山庄的邀请，而武林各派也会悉数到场，谷主有没有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鬼蜮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试探性的看着完颜平亮。

完颜平亮听了哈哈一笑：“先生认为欲得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看到他这样反问，鬼蜮先生狡黠地一笑：“属下就知道谷主志向远大。”接着鬼蜮先生又问，“那么谷主可知藏宝图的情况？“

“据蛹的密报，藏宝图就藏在慕云山庄的密室之中，而密室之内极其复杂，有很多消息埋伏，而且入口是一处庭院，内有不少武林高手把守。”

”那我就恭喜谷主，获得藏宝，助力大业！”

“鬼蜮先生有何妙策，居然说得如此肯定？”

“谷主您想，这次金盆洗手，各个武林门派尽数到慕云山庄参加仪式，到时候防卫力量肯定要集中在举行仪式的大厅，所以这是难得的获取藏宝图的机会。谷主可以利用参加仪式的机会，想办法在大厅制造一些混乱，到时让他们把精力集中在此，然后另派谷内高手，进入密室偷得藏宝图。这样既不会让别人怀疑到黑水谷，又能盗得藏宝图全身而退......”

“想法是不错，可是有许多方面需要详细谋划，蛹的密报中还说，为了这次金盆洗手仪式，慕云山庄从各处抽调了不少高手护卫，加强布放，防止武林各派遭遇不测。而我们派出的高手可以化妆成慕云庄护卫，到那庭院密室入口处谎称增加防卫，借机杀死他们。蛹的密报中还提及有可能一部分宝物已经收到慕云谷的密室。这样还需要多派人手。另外，我已经密告蛹，让他把慕云庄护卫服饰图尽快发来，再就是看看他能否获得慕云山庄的布置图和密室图，如果那样咱们就事半功倍了。”

“谷主想得的周到。那我们现在可以先详细商量商量。”

一切都要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二

七月初八，慕云山庄，正气堂内。

“长庭，你不再改了吗？”

“爹，不改了。这次金盆洗手，就是要巧妙利用各方的力量才能达到目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苏慕白一脸歉疚地看着苏长庭，久久没有说话。倒是苏长庭很快沉静下来，回头问师爷杜若川：“咱们派人四下放出的消息情形如何？”

“一切都如初所料，咱们放出的消息在江湖引起了轰动，关于你有可能找到藏宝图的事更是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黑水谷已经知道了消息。”

“那就好。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来抢夺藏宝图？”

“咱们放出的消息很有吸引力，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而且蛹已经把密报发了出去，我们可以再等进一步的消息。”

“那就好。枯灯大师那里怎么样？”

“有你上次和枯灯大师三昼夜的长谈做铺垫，再加上我们放出你厌倦杀伐的消息，你再次去见枯灯大师应该没有什么障碍，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凌管家，你这就去安排一下，我明日要再去少林见枯灯大师，商量一下细节。”

坐在一旁的慕云山庄的管家凌萧雨听到这话，没有多说什么，只回答了一个“是”。然后起身离开了正气堂。

灯一直亮着，苏长庭负手立在卧房的窗前，思绪万千。几日来，为了这金盆洗手一事，他和师爷杜若川已经连续商谈了好几天，生怕有所遗漏。表面上看只是一场金盆洗手仪式，但却是涉及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而且还事关他个人的幸福。

各大门派的请帖已经送到，这事已传遍江湖，虽说云南地处偏远，消息也一定会传过去。绛洞花王，你现在一定也听到我要金盆洗手的事，也一定得知了我要剃度归隐吧？

长庭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忧郁的神情。如果你不来，那我只有采取备用方案，剃度归隐也就无招可解了。

他回身来到一个内侧靠墙的雕花红木柜边，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匣内是一把装饰精美的银刀。

长庭左手把那把银刀握在手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刀鞘，回想起昔日在苗寨的一幕一幕，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那是绛洞花王当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拔出刀，自言自语道：“家国离乱，武林风起，为了这大义，也只有暂时如此了。”

刀在灯下熠熠闪光，光影滑过刀身，滑过刀身上的两个字：“离愁”。

我不能派人直接告诉你消息，那样就有可能会打乱计划。可你会怎么想，你能明白我的心事吗？

“此刀名叫离愁，它代表了你走后我的离愁，希望你常带在身边，不要忘记我。”

远在苗寨的你，我又怎会忘记，此时我苏长庭又何尝不是离愁满怀！

三

千里之外的苗寨，注定了也是不眠之夜。灯光下，绛洞花王一脸憔悴，她手里的那块玉佩已经不知被抚摸了多少遍，现在她依然在抚摸着。玉的感觉是温润的，而她的心情却一点也不温润。

陆陆续续返回来的消息表明，苏长庭金盆洗手、剃度归隐已确定无疑，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关于金盆洗手的原因传言很多，但她却只相信那一条，苏长庭一定是因为她才决定剃度。苏慕白，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和长庭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怨气。她是个豪爽的姑娘，有着苗家特有的直率和热情。虽说身在苗寨，却从小习文练武，饱读诗书，远非一般的苗家姑娘可比。这个容貌美丽，心高气傲的姑娘，一直对仰慕她的男子不屑一顾，却在那次和苏长庭相遇，她为他俊朗和才华所倾倒。

是的，我救了你的命，可我却不希望你出于感激和我好。如今你剃度出家，既是因为我，为什么不透露一点消息给我？绛洞花王想到这里，心头的悲切更甚。这和以前的苏长庭太不像了。

他什么消息都不说，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他说过要和我白头到老，我相信他的话，而今，他这样不说，一定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苏长庭，不管你告不告诉我消息，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一定要去闯金盆洗手大会，我一定要让苏慕白当着武林各派承认这桩婚事，我要把你抢回苗寨！

一切都要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四

七月十八日，慕云山庄，议事厅。

苏长庭和师爷杜若川案前对坐，案上茶香氤氲，缭绕在厅内。

虽然换过衣服，苏长庭的样子还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少庄主，此去少林是否顺利？”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和枯灯大师已经将所有细节商量妥当，枯灯大师已经安排人去与岳家军取得联系，目前已有回音。”

“那太好了。这样，咱们就可以全力安排金盆洗手一事了。”

“嗯，黑水谷那边怎么样？”

“黑水谷确定要趁着金盆洗手之时来偷盗藏宝图。到时会尽遣高手前来。”

“那他们还有打算要将武林各派一网打尽吗？”

“没有，颜平亮谋划的更长远，他的志向不在武林，而是在中原，他想借着金盆洗手结识天下英雄，邀买人心，以便为将来北图中原做准备。”

“那更好，这样倒可以少了一道顾虑。”

“是啊，不过他们现在急需知道咱们山庄的布置图和密室图纸，还有咱们山庄护卫的服饰图样。”

“嗯，山庄的布置图可以隐去极密位置后给他们，服饰图样也没有问题，密室的图纸暂时不要给他们。”

“好！那密室的图纸为什么不给他们？”

“因为天煞帮......”

“少庄主，你说天煞帮能来破坏金盆洗手吗？”

“这一切，就看天煞帮的野心和锥子的了。”

五

七月二十八日，天煞帮总坛。

关于天煞帮，江湖中传言很多，但是却很少有人真正见到天煞帮的人，或者说曾经见到他们的人都死了。

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组织结构。他们极尽暗杀、抢掠之能事，行事非常诡异，帮主据传叫陆天煞，武功之高，无人能及，传说他夜闯少林，杀死了少林寺排名前十的武僧，重创当年的少林主持，从容逃脱。

如今这股势力已经越来越强大，据传他们派人打入了各大门派，闹得江湖人人自危。而他们已不满足于简单的暗杀和劫掠行动，而是要称霸武林。

陆天煞此时就在总坛里，这总坛位于闹市之内，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这里却是天煞帮的核心。

他正和几个副帮主在商讨慕云山庄少庄主苏长庭金盆洗手一事。

“苏长庭这次金盆洗手的目的探听出来没有？”陆天煞望着几个副帮主，干脆利落，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他的确有了隐退之心，前两天还去了少林寺枯灯大师那里商量一些细节。”

“那宝藏之事是否属实？”

“据锥子密报，此事并不确实，苏长庭虽说当时在紫琅一带抗击过金军，但是并没有获得藏宝图。”

“锥子的密报可靠吗？”

“锥子卧底慕云山庄十几年，如今已是山庄的高层，他的情报不会假。”

“那么我们就不必费心费力去谋划藏宝一事了。”

“是的，帮主。不过，虽说没有什么藏宝，但是对咱们来说却正是一个机会。”

“说得好，这的确是一个机会。这次金盆洗手，武林各派悉数到场，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江湖人物一网打尽，省得咱们各个击破，称霸武林指日可待。”陆天煞对此表示赞同，同时他又说，“问题是，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呢？毕竟那么多武林高手在场，要想把他们全部杀死也并非易事。”

“帮主，这在几天前的确是个问题，如今这已经被解决了！”副帮主霍天雪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有何妙策？”

“藏于布袋的锥子，终于扎破袋子露出锋芒！他带来的新密报说，在举行金盆洗手仪式的议事大厅下面有一个密室，而这个密室的入口在慕云山庄的一处庭院内，虽说有庄内高手把守，我们凭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杀掉他们进入这个密室，在里面装满炸药，到时候……”

“哈哈哈哈，这太好了，那消灭他们已是指日可待啦。”

“而且锥子还拿到了密室的图纸，上面标注了所有的消息埋伏，这样到那天我们尽遣高手前去，即使不能全部炸死，也让他们绝无生理。”

“好！那么我们先好好谋划一下！”

一切都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六-零

八月十五，月圆。

慕云山庄的议事大厅内，各大门派分宾主落座，等待少庄主苏长庭金盆洗手仪式。

少林枯灯大师，武当青矍道长，还有衡山，崆峒等各派掌门全都在场，其中也少不了黑水谷谷主颜平亮。此时他正和几个门派的掌门在说着什么。

表面上他非常镇静，其实他此时心潮起伏，他在盼望着那一重要时刻来临。黑水谷的高手已尽数潜到慕云山庄一处隐秘的宅院内，等着蛹的出现。

仪式确定于申时开始，他必须先在这里制造事乱，吸引防护力量注意，给夺取藏宝图赢得机会。想到此，他不禁摸了摸胸前暗藏的机关，那机关他们已经测试了很多遍，确定毫无破绽。

慕云山庄的主街上，一个瘦长的身影在缓缓地行走，他的神色平静如水，边走边不时往两侧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他就是管家凌萧雨。

等他走到主街尽头，接着就拐入一条窄街，他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即迅速向前，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宅院门口停下，抬头看了天上的圆月，此时距离申时金盆洗手仪式已经越来越近了。

议事厅内，苏长庭已经走到案几前，几大门派的掌门站在案几两侧。

沙漏里的沙在无声的下落。

沙已流尽，时辰已到！

苏长庭在案几前拱手向大家示意。他开始向大家说着什么，而此时颜平亮根本没有在意，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按动机关的时机。

宅门口，凌萧雨也在等，等一个他可以开始的时机。

苏长庭讲毕，缓缓走到金盆前，众人的目光全都注意在他身上，他慢慢低下身，双手伸进了盆里……

“啊！”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大厅一时起了纷乱，众人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颜平亮倒在地上，左肩侧赫然插着一支短箭。

正当防卫们纷纷来到颜平亮四周查看情况，大厅门口又是一阵大乱。颜平亮躺在地上，听着门口大乱也吃了一惊，他是自己按动机关制造假象，怎么大门口真有人杀进来？

凌萧雨终于扣响了门环，两长两短，三长三短，门开了，他闪身走了进去。

“藏丝化作蛹。”

“破茧化成蝶。”

原来凌萧雨就是蛹！

议事大厅闯进来的正是绛洞花王。面对众多高手，她旁若无人，径直走到苏长庭的面前。

“各位武林英雄，我来就是要把长庭带走！”

“凭什么？”

“就凭我和长庭相识相知！”

“那也要问我们这些见证人答应不答应。”

“哼，那你们试试能不能留住我！我已经在此地种了蛊，三个时辰之内你们无法运气行动。如果你们答应不让长庭剃度，三个时辰之后蛊毒自然会解，否则就等着蛊毒发作吧。”

各武林掌门听到威胁个个都十分愤慨，只有少林枯灯大师面如止水。

“这位姑娘，少庄主这次金盆洗手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只是见证，具体你还是问少庄主吧。”

“你是不是一定要带我走？”

“是的！”

“如果我不走，你就不给他们解蛊是不是？”

“是！”

“那好，我跟你走。”

六-一

密室入口处，黑水谷的人已经扮成了庄里的护卫，原先那些已被蛹用毒药毒倒。蛹带着黑水谷其他人进入了密室。

庄外，天煞帮的全部高手也已经在一片树林里等候，按照锥子的密报，这片树林就是密室的出口，但是出口只能从里面开启。他们在这里等着锥子来。

就在黑水谷的人进入密室后，在树林外，点起了一盏灯笼。这是锥子的信号，他已经来到林外等候。

天煞帮一众人从树林中走出，就看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等近了仔细一看，锥子居然是凌萧雨！

天煞帮留下几个人在出口把守，其他人在锥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密室入口，正好与假扮山庄护卫的黑水谷的人相遇。一番厮杀之后，黑水谷的几大高手尽被天煞帮帮主杀死。随后凌萧雨众人进入了密室。

六-二

密室中进行了什么样的战斗，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黑水谷和天煞帮进行了厮杀，最后黑水谷的高手损失殆尽，天煞帮成功放置了炸药，走到了出口。这其中需要说的是，凌萧雨密室中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被杀死了还是去了哪里。

议事大厅里所有的武林各派都被绛洞花王困在了那里，而天煞帮也已经在大厅下放置了炸药。

此时，天煞帮集中在密林处，等待着炸药爆炸。

终于，在一声声巨响中，炸药爆炸了。

议事大厅安然无恙，那片树林却被炸上了天......

尾声

五年后，苗寨。

在八角楼下，小景行坐在苏长庭和绛洞花王的旁边，听故事听得入了迷。

"爹爹，炸药爆炸为什么没有炸掉议事大厅啊？"

“那你先猜猜凌萧雨是什么人？”

“哦，我知道了，凌萧雨是慕云山庄的人，那他给的图纸是假的，对吧？”

“呵呵，景行真聪明！”

“爹爹，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是啊。”

“那宝藏上哪儿去了，你刚才讲故事的时候没有再说有关密室藏宝图的事啊。”

“那你记得爹爹告诉你去少林见枯灯大师吧？爹爹去少林寺并不是为了剃度，而是带着藏宝图交给枯灯大师，由他和岳飞爷爷的岳家军联系把宝藏交给他们抗击金兵用。”

“哦，是这样啊。那天煞帮和黑水谷后来怎样了？”

“他们经历了金盆洗手时的互相残杀，势力受到重创，黑水谷短时间也无法出来祸乱我大宋了，天煞帮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江湖会有一段时间安宁了。”

“爹爹，你的故事里有个大漏洞。”

“什么漏洞？”

“你说蛹和锥子都是凌萧雨，可是那天他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小景行真聪明，居然听出了破绽。让爹爹告诉你为什么，呵呵。其实为了更好的进行秘密行动，凌萧雨一直都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出现的，而他实际上是双胞胎！”

“啊！”

武侠江湖

琅琊令第十七期：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