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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9期“生”专题活动。
楔子
“优雅的艺术。”满和氏的俚语，含义是“重生。”
吴庆拿出那本经常记录的笔记本，用签字笔在其中一页写下“画室杀人”四个字，又在页面的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努力的人也不曾馈赠。”
正文
01事发
雨夜是频发事故的天气，这也是吴庆喜欢雨夜的原因。他的办公室是在警局专案组旁边，今晚他也陪着加班，直到出去问隔壁的人要泡面时，他们才发现今晚加班的不止他们。
“吴专家也加班？”
“在等案子。”
短短的四个字让他们黑了脸，毕竟谁都不想听到新案子的消息。
越是不想知道，越是容易找上门。电话的铃声像个警铃一样传播着。
“接电话。”吴庆善意的提醒着。
“靠。”吴庆快离开办公室时，听到了其中一个人大声喊着，其实他知道那人想说的是另外一个词。
“等我，拿个东西。”吴庆转身交代了一句快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他带着泡面拿着东西到现场时，整个人热血沸腾，那是一种对真相的兴奋。
出事的地方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画室，整个画室中央放置着一幅人物画像，那是一种静态的美。
整个画面显示着红色的海洋，白色单调地衬托着整个人物脸部，从正面看就是一种搁置的美，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炫耀。双手半举着与视线持平，人物的眼睛处含有泪光。从侧面看，鼻梁的凸起和饱满的脸部以及嘴唇的形态出卖了那种静态美。
吴庆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有些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香味中却有一丝绿茶的味道。
他快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指挥着同事多角度地拍摄。
视觉，嗅觉，还有什么，还差什么？
“还差一点。”吴庆不知道还差什么，但凭借经验和敏锐的嗅觉，侧写的几个包围点没有初步形成。他围绕着中央转了一圈，发现背面竟没有一丝凸起的地方，从侧面看又会发现人是被镶嵌在里面的。
他用签字笔画出了可视立体图后，退避了所有人站在门口，天气越来越恶劣了，风越来越狂了，门被吹得吱哇吱哇的响着。
从现场回到局里，吴庆的泡面还是没机会泡。队长和同事们今夜本来就在研究之前的旧案子，现在发生新案，所有人的瞌睡早就被那副画打没了。
“泡面还是没吃呢？”何队长提醒着发呆的吴庆，他回到局里后就没回办公室，一直在检验科附近的座椅上等着消息。
“结果还得一会儿呢，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不了。”吴庆拒绝了何队长的好意，此时他有些慌，说不上来的急躁，尤其是何队长那句“结果还得一会儿。”
“还需要多久？”吴庆闯进了检验科，对方的几个小时的回答彻底让他坐不住了。
“来不及了。何队，能麻烦你这边派人走访一下群众。”
“现在？”
“对，越快越好。”
何队长看着急切的吴庆没说什么，转身安排人去了，毕竟合作了两年多的老朋友了。
吴庆在专案组找了一个角落，在纸上写写画画，办公室不多时只留下了吴庆一个人。
雨在天亮前停了，吴庆站在警局的院子里盯着天空看，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何队，人撤回来吧。”
吴庆的心情很糟糕，他又去了现场，此时中央放着画像也已经挪走了。他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后，敲响了隔壁的门。
“你好，刑侦支队的吴庆。”他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给了对方。
“昨晚上，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昨天晚上就是你们整出动静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最近小区有什么陌生人吗？”
“没有。”
吴庆走访了好几层的住户，得到了统一的回答。他抬头看了眼出事的楼层，准备离开，迎面而来的人让他莫名有些忍不住的看向他，尤其是两人的视线对上以后。
他快速表明身份以后，询问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出来了“你住在几楼？”
“6楼。”
“昨天晚上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昨天还在飞机上，我才刚回来。”
这时吴庆才反应过来，对方手里拉着行李箱。
02探究
吴庆跟着他来到对方的家里，整个单调的颜色的确符合大部分年轻男性，只是桌上的盆栽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在哪儿出的差？”
“警官这是在审问我？”
吴庆难得露出微笑，手指着桌上的盆栽“你这花儿养得不错。”
“朋友送的，好养活。”
吴庆从杨帆的家里出来后，直接去了档案室。何队长此时也排查了机场和事发地周围的监控，检验科那边的结果还是没有出来。
当天下午吴庆就组织了会议，联合相关部门协查这起案件，就目前掌握的线索，不足以开展案情方向，此时的吴庆却在会议上提出杨帆。
有人提出质疑，这完全是吴庆一个人的主观臆想，不足以开展。更何况万一错了，耽误的时间成本和警力资源谁来承担。
会议不欢而散，吴庆还是从杨帆下手，何队长看着杨帆的资料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是他？”
“直觉。”何队长又想起了五年前吴庆刚到警局时侦破的那个案子，那时他也是这么回答的。此时他的眼神和那个时候是一样的，他莫名的有些相信他。
“还需要我继续追查机场的情况吗？”
“嗯，如果你是凶手你还会在这个地方待吗？”也许以前不会，但是随着发展，到处是监控，到处需要实名的地方，就算是假的身份证，也经不起有心查。唯一的出口就是车站，火车站，机场这几个点，但是从事发之后，吴庆却第一时间提到的是机场。
吴庆看着白板上画的结构图，理不出头绪。现在全凭借现场留下的血迹了，他的目光又看向了那个没泡的泡面。
吴庆还是走到了检验科的门口，又退回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何队长拿着杨帆的资料去了杨帆的老家，找到了突破性的进展。杨帆有个双胞胎哥哥，但是资料上显示杨帆的哥哥早在两年前去世了。与此同时，监控录像也有了进展，吴庆看着监控下的杨帆从楼下出来后，一直没有回家，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拉着行李箱的杨帆。他离开小区时间正好是案发前一天。
吴庆接收到了何队的短信，内容没有提及杨帆的双胞胎哥哥，只说是有了新的进展。
吴庆拿着签字笔在白板上画下了一个人物箭头，人物那块是空缺的。当何队长进到办公区看到白板上那空缺的地方时，吸了口气。
“大家都过来一下。”何队长召集队友集中线索。
“机场那边的监控找回了，发现了杨帆的身影，不过奇怪的是他进了卫生间后没上飞机直接出了航站楼。”
“检验科这边还没出结果，你那边是不是查到杨帆有个兄弟，还是个双胞胎。”吴庆缓缓地说着事实。
何队长点了点头“你早就知道？”
“这个不难猜，这种案子是特殊性格的人最容易造成的。”
“特殊性格？”
“这个之后再说，说说你那边的发现。”
“杨帆有个双胞胎哥哥，不过两年前已经去世了，死因中毒。杨帆跟着父亲生活着，他的哥哥跟着母亲和他的继父生活。”
大屏幕上放着的是杨帆兄弟的照片，何队长一边介绍着情况，一边分析着案情，但是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作案人的动机是什么？”
03真相
“我们发现杨帆哥哥杨晓去世后的第二年他的母亲也去世了，死因煤气中毒。”
“杨帆的父母什么时候离婚的？”吴庆突然间插了一句，他用手机查看着杨晓的相关信息。吴庆想到了会不会是金蝉脱壳的戏码。
不多时，关于杨帆和杨晓的生活照都发到了大家的手机上，吴庆反复看着兄弟，企图找到不同之处。
何队长看着已经出神的吴庆，结束了会议。
吴庆离开警局之前，留给何队长一句话“盯着杨帆。”
吴庆花了三天时间探访了杨帆杨晓生活的地方，几乎每天他都会问何队长关于杨帆的日常，而后反复叮嘱看好杨帆。
吴庆开车进去市区时，天气刚好呈灰黑色，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快速给何队长打了电话。“杨帆现在在干嘛？”
“他在阳台看着天。”
“看好他，一会儿会下雨。”吴庆突然说了这句话令何队长有些不解，吴庆从来不会说废话，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表达关心的人。
吴庆坐在车缓了缓，伸手拿了一瓶气泡水，一口闷掉整瓶。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快速拨通了电话。
等吴庆到了杨帆所在的小区时，雨下得正急。他给何队长发了消息，他自己跑向了垃圾桶，翻出了杨帆半个小时前扔的垃圾。
何队长也抓捕了杨帆，两人在楼道口处相遇，杨帆看着吴庆笑了笑，那种眼神里有种被识破的信息。
吴庆回到警局后第一时间奔向了检验科，他有些激动地拽着同事“还没有什么结果吗？”对方没见过吴庆这种情况，他试图平息吴庆的急躁。“只检验出了猫血，血液里还有其他成分，唯独没有人血。”
吴庆拿着检测结果和垃圾袋去了专案组那边，此时的他一脸的颓丧站在白板前，何队长从审讯室出来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怎么样了？”
“那小子什么都不说。”
“什么味儿啊？这是什么？”何队长看到脚下有个垃圾袋，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吴庆弯腰打开了垃圾袋，是一只死猫。何队长看到这儿有些明白了，毕竟他刚才一直盯着杨帆的举动，他下楼扔过垃圾。
随后，他把尸体送到了检验科，而后进了审讯室，在进去之前，他让人已经架好了设备。
“杨帆，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知道啊，不过就是你们认为我杀了一只猫呗。”
“说说吧。”
何队长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些意外，对方胡闹吴庆也跟着。
“我家猫几天前失踪了，昨天刚回来，发现它身体虚弱，一直养不好，今天突然间没了。”
吴庆长久地沉默着，随后点头结束了审讯。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吴庆想起了那个一直没吃着的泡面，转身去了办公室拿着泡面又到了审讯室外围，一边吃着一边盯着里面的杨帆。
吴庆的泡面吃了半个小时，检验科送来了两份报告。何队长看着信息比对，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他继父不是出国了吗？”
吴庆摇了摇头，转身又去了白板之前，在那空缺的人物栏处写上了“杨晓”。何队长有些懵了，他指了指杨晓的名字。
“进去说。”
吴庆再次来到审讯室，此时他又恢复了正常。
“杨帆，我这儿有份检验报告，死者是你继父。”外侧的何队长盯着测谎仪，仪器上并未有波动。
“哦，是吗？”
“杨帆，两年前你哥哥去世，你母亲第二年也过世了，死因都是中毒。然而，你还是和你继父一起生活着。我来说说看，是不是你继父经常性打你母亲，导致你怀疑你母亲的死与你继父有关，因此你还是和他一起生活再找准时机肆意报复。”
“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杨晓的指纹，两年前去世的人的指纹出现在了现场。你一定觉得你隐藏得很好，但是你忘了人是会有生活痕迹的，哪怕你再怎么涂抹和修改。”
“我说的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杨晓先生可以修正补充。”
“说得很准确，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来奇怪，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就这么简单？”
吴庆有些无奈的点头，他也有好奇的地方，不过对于杨晓的是否是特殊性格的猜想还需要检验科的报告。
他再次到了检验科，一直陪着到了天亮，结果也出来了，当他看到猫的死因也是中毒时，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着地了。
“杨晓全撂了。”何队长再次召集组织的会议，吴庆说着案情分析：杨晓具有特殊性性格，这种性格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主观意识是对血腥有倾向性的，就像是兴奋剂一样的东西但是可以干预控制。杨晓杀人动机就是因为其哥哥杨帆和母亲的死亡。他先是利用死者的生活习惯，一点点地麻痹死者，导致慢性中毒，随后把尸体特殊处理后镶嵌在了画框里，他扮着快递员把花送到了案发小区住户。
“那段监控视频已经修复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杨晓杀杨帆的动机是什么？”吴庆提出这样的问题令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杨帆看到了杨晓杀了父亲。”何队长此时开口。
吴庆期待着他的下文，毕竟这是个令他费解的事情。
“杨帆和杨晓从小乱了名字，户籍室留的指纹也是乱的，两份检测报告也证实了这点，哥哥叫杨帆，弟弟叫杨晓。杨晓跟着母亲和继父生活，杨帆跟着父亲生活。杨帆的父亲经常性打他，长期的挨打导致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杨晓知道后曾经回去过看到了嗜酒的父亲和挨打的哥哥，正巧那天他心绪不稳就下手了，杨帆看见了过程，杨晓就安排他的生活，同样的手法投毒，使其慢性中毒。”何队长看了眼吴庆又说道“杨晓还说了句，与其痛苦，不如重生。他让我把这句话带给你。”
吴庆想到了案发现场那幅画的名字就是“优雅的艺术”满和氏的俚语，含义是“重生。”
下班后，何队长突然间问道“吴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杨晓的？”吴庆抿了抿嘴“我去了杨晓长大的地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何队长严肃的说着。
“我不是说了嘛，直觉。”吴庆迎上他探究的眼神。
何队长有些惆怅了起来“我还记得五年前你刚来警局的时候，也是这两个字，给我气得呀，心想这不是胡闹嘛，哈哈。”
吴庆听后也是无奈的表情。
吴庆还是去看了杨晓，“你的话我收到了。”
“吴警官还真是高手，我等着你。”杨晓幸灾乐祸地看了吴庆一眼，吴庆的手紧紧地抓着裤缝。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颤抖地拨通了关键的电话，此时的冷汗直流，内心有些惶恐，他知道这份惶恐是杨晓引诱出来的，尽管他隐藏的很好。他之所以能靠直觉发现杨晓完全是因为同性相吸，他和杨晓是一种人，特殊性性格的爆破性人格。
然而，这点还是被杨晓发现了，他害怕自己会和杨晓一样的结果，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算不算一种疾病，此时电话通了。
“快来看守所接我。”随后颤颤巍巍地坐在车里等着，他强迫自己入眠，不断地给自己暗示。
他想到了那五个字“优雅的艺术。”随后缓慢地闭着眼睛。周围安静的郊区出现了知了声，他睁开眼睛，动了动眼皮，翻出手机“不用来接我了。”
自己开着车沿着道路驶向了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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