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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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遇害

人物介绍

车允书：破案侦查小组组长，擅于从细节发现问题，团队领导能力强。

刘仁美：心理学专家，擅长与罪犯进行心理战，案件分析能力极强。

赵逸尘：擅长电脑操作，数据分析，定位追踪，炸弹拆装，可以入侵他人电脑获取资料，比黑客更黑客。

郑康：因为年长，所以大家都叫他‘郑教授’，法医，拥有让死人开口说话的能力。

崔振赫：浙江省综合搏击术冠军，擅于实战，在罪犯追捕上有着超出常人的本领。

“最先发现死者的是谁？”我看着崔振赫递给我的资料问到。

“最先发现死者的是那边两个工作人员。当时正在准备拍摄电影《夜访吸血鬼》，在附近准备场景，结果看到一具尸体。”崔振赫说到。

“我先去查看一下尸体。”我说着朝尸体方向走去。郑教授已经在那里了。

“郑教授，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问到。

“这几天都在下雨，尸体被雨水浸泡过有些浮肿，还有很多泥土，所以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要先带回实验室。”郑教授说到。

封锁线外围有很多记者，平时媒体不会对这种案件产生太大的兴趣，大概是因为《夜访吸血鬼》这部电影，马上就要杀青了，却遇上这样的事情，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题材。案件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对媒体一向是只字不提。

一系列的现场勘查取证后，我带着侦查小组先回来了。

办公室内，墙上贴满了死者的照片。

“噢，真是，一大清早看着这些照片连早饭都吃不下去了。”赵逸尘抱怨到。

“你还好没吃早饭，不然你吃了早饭想吐都吐不出来！”刘仁美故意呛他。

“好了，你们别瞎扯了，把心思放在案子上。人都到齐了吗？”我没心情开玩笑。

“嗯，都到了。”崔振赫回答道。

“崔振赫你把案子的大致给大家说一下。”我说。

“被害人姓名李芷汀，女，十八岁，彩京高中高三在读学生，尸体被发现在距离学校五公里的树林里。排除自杀可能。”

“就这样？”

“目前得知的消息就这些。”

“我分配一下，刘仁美，你去和最先发现尸体的电影拍摄组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还有树林周边的环境，居民，都去见一下。”我一样样交代着。

“是，组长”刘仁美答到。

“赵逸尘，”我把用塑封带封口的手机交给他。“这是在尸体不远处发现的，因为被水浸泡过，现在已经无法开机，你负责把手机还原，看看是不是被害人的手机，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哦。” 赵逸尘头也不抬的回答。虽然平时赵逸尘看着不怎么靠谱，但是只要是涉及他的专业领域，都不会有问题，这一点我绝对放心。

“崔振赫，你去一趟被害人的家里，调查一下家人，背景关系。我去她的学校。以上，有问题吗？”

“没有。”众人回答。

“那么解散，晚上在会议室集合，有什么突发状况手机联系。”

当我到达学校时，正好是午饭时间。我直接找到了李芷汀的班主任，给她看过我的证件后，开始了询问。

以下是班主任的回答。

“李芷汀死了？怎么可能？最后一次见到她吗？是在一个月前，那天要交补习费，她问我可不可以不上补习班。大概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吧。这孩子挺可怜的，没有父母，和奶奶一起过，所以每次交学费，补习费都会比别人迟一点。不过高三了，马上要高考，如果不补习，成绩会和别人拉开一大截，所以那天我还是劝她继续补习，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不读书实在可惜了。她说过几天交钱。后来就没有来上学了，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报警？不需要吧？我以为李芷汀是休息几天，或者辍学了。你知道的，条件不好的孩子有些就会自己辍学，为了是减少家里的开支，我虽然痛心，也没有办法，所以学校没有报失踪，谁知道…哎。性格吗？芷汀属于比较内向的，话很少，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属于中等偏上。没什么朋友。芷汀是属于坐在角落里的人很容易被人遗忘的那种孩子。”

“哦，没事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来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站起身，将名片递给他，然后离开了。

之后我又问了几个老师和同学，没找到特别有用的线索。

胃不舒服，我去洗手间，一个女生叫住了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问。

她犹豫了一会，开口了，“李芷汀怪怪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小心。

“那天，我躲在女厕所偷偷和男朋友讲电话，听到楼道外有脚步声，于是我赶紧躲到了门后面，进来的是李芷汀，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上厕所，而是一间间的打开厕所门，确定里面没人，开始用水龙头冲洗脸部。我虽然害怕被发现，可是好奇心驱使着我，我从门缝里偷偷地瞧了一眼，结果看到李芷汀两只眼睛里都在流血！”说完后，那个学生还是害怕的样子。

“吕香？”我看了她的胸牌喊了她一声。

“嗯？”

“你确定没有看错？”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信，可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不可能会说这种谎话，因为一眼就会被看穿。

“你也不相信对吧！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后来因为这件事好几天我都睡不着，害怕被李芷汀知道了。直到我听到李芷汀遇害的消息，我更加害怕了，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现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多了。”

“我去上课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吕香一边说，一边跑上楼去上课了。

眼睛里流血？我在笔记本上写上这几个字，想着等下报告的时候要不要说。

第二章 诡异

晚上，会议室。

“崔振赫呢？”我问到。

“崔振赫打电话说去一趟李芷汀的老家，现在正在往回赶。”刘仁美说到。

“哦，好，那其他人先汇报吧。刘仁美，你先。”

“我和摄影组核实过了，当时拍要一个场景，是吸血鬼从棺材里爬出来，所以需要挖坑。结果挖出一具尸体了”刘仁美说。

“那他们现在人呢？”我问。

“他们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刘仁美说。

“也是，本来要拍的电影就是什么吸血鬼，现在看到了一具尸体，可不是吓到了，看样子电影要大火了。”赵逸尘又开始说风凉话了。

“就你厉害，你不光看到尸体不会害怕，恐怕睡在停尸间也一样可以呼呼大睡吧！”刘仁美嘴上也不吃亏。

“只是看到尸体就要去医院治疗，这心理承受压力是不是太弱了。”我没理会他们说话，自顾自地说。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压力不同，表现出的行为也大不相同，他们不过是吓着了，去医院开点镇定剂，休息几天也就好了。”刘仁美说。

“后来我又去问了附近的村民，他们说看到过李芷汀出入树林，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和守林人老舒的关系很亲密。”刘仁美说着，把那个守林人的个人资料给我们每人一份。

“姓名，舒中胜，大家都叫他老舒。年龄六十二岁，婚后离异，前妻在五年前死于胰腺癌，没有子女。现已退休，做个守林人。”

“你去见过了吗？”

“没有，我去他家时，人不在，村民说老舒去森林作业了，晚上太迟了，打算明天去看看。”刘仁美说。

“李芷汀和舒中胜的关系有问题啊。”赵逸尘分析到。

正好这个时候郑教授从实验室走出来了。

“你们跟我来。”

我们一起进去了实验室。郑教授带上手套。给我们进行讲解。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的形成，初步断定被害人至少死亡五天。被害人尸身因为被雨水浸泡过，略显浮肿，可是仍可以明显看出脚底和手心的老茧，特别是脚底，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的脚。应该是长期走很远的路形成的。被害人的鼻子口腔肺部都有泥土，可以断定是窒息而死，但是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应该是昏厥后进行的掩埋。尸体上都大量的伤痕，是和嫌疑人拉扯过程中被伤害的。”郑教授说完看着大家。

“你的意思是被害人是被活埋的？”赵逸尘有些不可思议。

“尽管很残忍，事实的确如此。目前可以断定被害人最后的死亡地点是这里，可是昏厥前到底在哪里，是否被人强行带到的这里，这些不得而知。”郑教授都有些不忍。

“脚底有老茧？”我对这点不理解。

“这个先放着，赵逸尘你呢？ ”

“手机是无法还原了，还好芯片还可以用，备份后从电脑里都可以看到。被害人的联系人不多，一个是学校老师，一个就是舒中胜，还有几个同学。刚才已经通过话，确认号码都是本人。被害人的QQ空间里有这样一条说说‘死亡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后面还有一张死神的图片。发表时间是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日下午五点。这也是李芷汀的最后一条说说。”赵逸尘说完把这些打印了下来。

“那么是否可以断定死亡时间是五月二十日下午五点之后？”

“不一定，只要有账号和密码，说说谁都可以发，不能排除他人故意发这种文字。”

“也许只是被害人对生活不满的一种发泄手段，通过文字来抒发情绪，现在高三的学生空间大多都是差不多的，都会有‘死亡’‘非主流’‘毁灭’‘性’这一类的字眼。”刘仁美分析着。

“你们看。”赵逸尘拿着刚刚打印好的通讯记录，“被害人手机在五月二十日晚上十点五十分的时候打过110，通话时间只有短短五秒。”赵逸尘分析着。

“如果电话是本人拨通的，那么那时候被害人还没有死，发出了求救信号，通话时间只有五秒，也许是凶手与被害人发生争执了。”

“那么死亡时间可以推断为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日晚上十点五十分至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六日之间。”

“嗯，好。说说我这边的情况。我去学校后从班主任口中得知，李芷汀一个月没有去学校了，电话关机。性格内向，没有朋友，不怎么说话，家庭条件十分拮据，与奶奶一起住。”我说。

“家里没有报失踪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消失一个月，家里，学校都没有报警。所以一开始核对死者身份花了一些时间。”

“还有一件事…”我想起了最后那个叫‘吕香’的话。

“她说曾亲眼看到李芷汀双眼流血，样子十分恐怖。”我如实说着。

“啊？！怎么可能？我们组长不是不信这些的吗？会不会是高三学生的恶作剧？”赵逸尘一脸的不相信。

“老实说我也不信，只是那个学生表情十分认真，让我有几分相信了。”我刚说完，崔振赫回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崔振赫一阵喘气。

“没事，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我去了李芷汀的家，可是怎么找，也只有周元路571-22号没有周元路571-23号，我拿着照片一一询问，附近的村民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听过‘李芷汀’这个名字，所以我又去了李芷汀的老家。李芷汀从小没有父母，更没有什么奶奶。一直在孤儿院生活的，某一天突然就离开了，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家的人只要一听到李芷汀的名字，都会躲的远远地，好像和见了鬼一样。都说什么李芷汀是不祥之人，受过诅咒，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说看到过李芷汀双眼流血！真是越说越夸张，这不是只有恐怖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一口气说完，崔振赫大口的喝水，一路上把他给累的。

可是大家都不说话，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崔振赫放下水杯，咽了口中的一口水，朝每个人看了一眼，开口问到，“怎么了吗？都这个表情？”

“刚才车允书去了学校，学校的一个学生也说看见李芷汀眼睛里流血了！”赵逸尘惊讶的说！

第三章 初露端倪

我们四个人都聚在电脑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找到了！”赵逸尘鼠标快速移动着。

“你看，这种病叫‘血泪症’表现出的状态是想哭时眼睛里流出的不是和常人一样的眼泪，而是血泪。 目前这种病的起因和治疗都还很不明了，但是据悉泪血症是和集中血液疾病或者肿瘤有关。近几年世界各地出现了不少"血泪症"患者。还有，看看下面，这是‘血泪症’患者的自述。这是在美国发现的一个小男孩，叫乔治，他说他每天都会流三次血泪，刚开始觉得眼睛湿湿的，然后眨几下眼睛，血泪就会流出来，并不觉得痛，就和流眼泪一样。大家都说我被受了诅咒，都不愿意理我。还有这个智利的澳大利亚的都有的血泪症的患者。目前我国还没有这样的病例。”

我们四个人这才明白，原来眼睛流血泪只是一种罕见的病症。

“可是李芷汀的档案里写的是无病史？”我说到。

“谁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呢？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病，所以才不敢说吧。”刘仁美看着我说到。

“之前的住址是假的，奶奶也是假的，还患有罕见的血泪症。哇塞，这个李芷汀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赵逸尘不禁感叹到。

“虽然她有这么多的秘密，可是哪一个不是迫于无奈呢？谁愿意每天背着这么多的秘密过日子呢？”崔振赫同情的说到。

我把动态板推过来，把之后新增的人物和图片又贴了上去。

“现在我们梳理一下整个案件。”

“被害人李芷汀，女，十八岁，彩京高中高三在读学生，失踪一个月后尸体被发现在距离学校五公里的树林里，和守林人舒中胜关系有问题；被害人住址，奶奶均不存在；在校成绩良好，也没有和她有仇或者存在故意杀害她嫌疑的人，手机里也没有任何带有他人威胁性的短信或是奇怪的通讯内容；生活条件较差。”

“大家看看哪里有什么问题？”

“如果李芷汀的住址，奶奶都是假的话，那么她住在哪里？”

“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一个高三女的孩子，一个人怎么生活，生活费，学费都是问题，根本没有经济来源。”

“有没有可能和舒中胜住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李芷汀住在树林里，每天走五公里的路上下学，脚底的老茧就可以理解了，经济来源也就有了。”

“这个假设是挺合理的，但是舒中胜为什么要和李芷汀住在一起？还给她提供经济上的支持？两人是什么关系？”

“看来确实需要好好见一见这个舒中胜了。”我说着用笔戳了戳舒中胜的照片。

“刘仁美你和舒中胜约了时间吗？”

“电话联系过，舒中胜说明天都可以。”

“嗯，那明天刘仁美你和崔振赫一起去吧。明天领导要过来，赵逸尘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扛。”

“扛？刚想着明天可以在办公室不用往外跑，你就折磨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赵逸尘说道。

“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吧。”

第四章 守林人的秘密

“哎呀，车允书，下次这种事别叫我了，我宁愿出现场。”听了一上午的领导讲话，刚回办公室，赵逸尘就开始抱怨了。

“行了，等这件案子破了，我请全组人吃饭啊。”我拍拍赵逸尘的肩膀。

“什么吃饭啊。”刘仁美推门而入。

“你这时间掐的真好。”赵逸尘说。

“回来了，怎么样了？”我问。

“头儿，你就不能等刘仁美歇一下再问嘛，都不给人家喘口气的机会。”赵逸尘说。

“还‘人家’呢，你还知道心疼人啊。刚才领导的话没听到吗？上面压力大，要我们尽快破案，不能造成人民群众的恐慌。”我说。

“行了，还是我来汇报吧。”崔振赫说。

“舒中胜说是一年前碰到李芷汀的，那天舒中胜去菜市场买菜，天气太热，舒中胜中暑晕倒了，附近的人也不敢上前扶，拿手机拍照确认是老人家自己晕倒的，后来还是李芷汀上前扶的，然后打了电话送到医院。李芷汀心眼好，知道老人一个人住，天天去照顾，一来二去的，两人熟悉了，舒中胜知道李芷汀是孤儿，就收养了她。”

“啊？”这一声是从赵逸尘嘴里发出的，“晕倒的老大爷李芷汀敢去服？”

“是啊。这个社会怎么了，本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都要手机拍照记录下全过程才敢扶了，成了一种作秀。”

“还有呢？舒中胜知道李芷汀死了吗？什么反应？失踪一个月在哪里？”

“舒中胜很吃惊，看上去很伤心。完全不知道李芷汀死了。因为守林人的关系，每天回来的时间都不固定，而李芷汀大多数时候放学都是去图书馆做作业，看书，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所以两个人常常错开，有时候一个星期也碰不上一回。舒中胜说最近一次见到李芷汀大概是十天前的样子。所以一直没有疑心，根本不知道李芷汀死亡了。”

“十天前，从死亡时间上看是符合的。”

“一开始我以为两人是援交的关系，既然是养父，就排除了这种可能，那这么说舒中胜没有嫌疑啊。”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刘仁美你觉得当时舒中胜的反应有没有什么问题。”

“舒中胜是真伤心，不停地抹眼泪。为人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哪个能不伤心呢。”

“等等，他没有问李芷汀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凶手是谁这种问题吗？”

“没问，估计是伤心坏了，一下子没想到这个问题了。”

“这也有可能，这下案子进入死胡同了。”

“也许是流动作案，激情杀人。”

“如果是这样，寻找凶手的难度大多了，时间拖的久了，容易成悬案啊。”

“赵逸尘你的监控查看的怎么样了？”

“五月份的监控都调来了，这些监控都是商场周边和一些大路上的，到了森林附近就没有监控了，而且监控画面都很迷糊，到了晚上的时间根本看不清。叫了同事和我一起看，才看到第十天，没什么发现。”

“辛苦了，你再看看图书馆的监控。”

“图书馆名字叫什么？”

“这个舒中胜不清楚，只知道李芷汀去了图书馆。”

“这是附近五公里之内的图书馆，有三家。”我们凑到电脑前，赵逸尘将图书馆圈出来给我们看。

“如果把这一个月的三家图书馆的监控全部看完要多久？”

“不吃不喝不睡，至少十天。”

“我也没说不吃不喝不睡啊。”

“这样无疑是大海捞针，找到嫌疑人的几率太小了。”

“那也没办法，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大家都一起看监控吧，看看有什么发现，为了避免遗漏，一个月前的监控再调出十天。大家都辛苦一下吧。”

一个下午大家都在看监控。依旧没有进展。

“车允书，我现在看人都是黑白的，模模糊糊的，都带重影了。”赵逸尘说。

“知道你辛苦，先休息一下吃晚饭吧。崔振赫，刘仁美你们也是。”我看着大家眼里的红血丝说道。

吃晚饭时，大家都累的没说话。

“车允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觉得要从舒中胜下手。”刘仁美说道。

“怎么说？”

“李芷汀不合群，身边算的上亲近的除了老师也就是舒中胜了。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图书馆，树林，而且身上没钱，被陌生人盯上犯罪的几率并不大。”

“组长，我想到一个事情，刚才说舒中胜哭得很伤心，但是我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起来了，哭的太克制了。”崔振赫说。

“太克制？男儿有泪不轻弹，当着外人的面，估计是不好意思大哭吧。”赵逸尘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没说，后来一想感觉还是不对，怎么说呢，反正不是第一次听到女儿死讯应该有的哭声。”崔振赫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应该说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哭泣。”刘仁美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崔振赫说。

作为刑警，都有敏锐的判断能力，案子办的多了，经验丰富了，有些事情看一眼就知道有问题，但是很难一下子给出证据，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第六感。刑警因为第六感破案的例子不在少数，当然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导致调查方向出错，错失最佳时机的例子也有不少，所以即便刑警想尽快破案，没有证据的第六感一般都不会说出来，免的引起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崔振赫既然说出来了，想必是有一定把握的。

次日两人再次找到舒中胜。

我和赵逸尘在办公室继续看监控。

“头儿，舒中胜不是没有子女吗？”赵逸尘问。

“是啊，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舒中胜曾有一个儿子，不过从户口本上除名了，除名的日期是二零一四年五月十日！我赶紧打电话告诉刘仁美，让她问问舒中胜。”

下午两人回来了。

“怎么样了？”这一次赵逸尘比我着急。

“舒中胜确实有一个儿子，叫舒天城，小混混一个，舒中胜气不过就除名了，之后分开过了。”

“那怎么会是五月十日除名的？”

“本来父子关系不好，分开过也就算了，这个舒天城知道父亲从县里搬到杭州，自己也跟来了，三天两头过来要钱，为此都搬了几次家。这不才安稳几年，舒天城又找到了。报警多次，因为是家庭纠纷，警察也不可奈何，所以才会除名，要是舒天城再来骚扰，就直接拘留了。”

“舒天城见过李芷汀吗？两人有没有关联？”

“没有，这里舒天城来过两回，树林里天黑的早，都是白天来的，所以都没碰见。”

“那这么说两人没什么关系了？这条线索又断了。”

“我总觉得再怎么过分也不至于除名，而且时间也很玄妙。”

“舒天城的电话你问舒中胜要到了吗？我们联系去见一下。”

“舒中胜没有舒天城的联系方式，连住哪里也不知道。”

“赵逸尘，你能找到吗？”

“舒天城不在杭州了。”赵逸尘操作着电脑，然后跳出一个地址。

“他回老家了，网上购票没有舒天城的记录，所以查不到具体日期。”

“做黑车回去的？前不久才找舒中胜要过钱，按理不会这么快就花完急着回老家的。他有问题。我和崔振赫去一趟舒中胜老家，赵逸尘你和刘仁美盯着舒中胜，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和谁打电话，接触了什么人都要记下来。”

“那监控呢？”

“监控先放一放。”

第五章 除名

还好，舒中胜的老家还不算远，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崔振赫看了看手表，“四点半了，但愿派出所还没有关门。”然后我们两个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拿出我们的证件给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确认过后，他们就把档案给我们看了。

“这件事在我们县城还引起了一阵骚动，父亲和儿子吵翻离家出走的事不少，可是做到断绝父子关系，从户口簿上除名这样的事还是比较少见的。”派出所的那位对我们说到。

“大伯，看样子你的年纪和舒老伯差不了几岁，想必对舒老伯家的事情应该十分了解吧！”我问到，比起看手头上的资料，还是问当时在场的人更有参考价值。

“那行，反正也没事，我就和你们讲讲吧！我记得老舒的儿子大概十五岁左右，把隔壁班级里的一个学生的一只眼睛打瞎了，后来就辍学没读了。之后成天和镇上的痞子混混在一起，喝酒抽烟赌博样样来，三天两头打架闹事，都成了派出所的常客了。老舒管不了索性也就不管了，可是后来那臭小子越来越不像样子，开始偷家里的钱。老舒实在气不过，就打了他一巴掌，结果那小子一下就把老舒踹倒在地上，害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我们几个天天去医院看他，他连连说自己养个了败家子，等伤养好后就离开这里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前几天突然回来说要除名，估计是舒天城又找去了。老舒老老实实的过了一辈子，谁知道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唉。”大伯说的是连连叹息。

告别了大伯我们去了车站，可是小镇的车少，要回去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所以我们去了附近的旅馆。

“两件单人房。”

“不好意思，只有一间单人房了。”

“那一间双人房也行！”

“我们店小，只剩下一间单人房了。”

“呃，那附近有没有其他旅馆啊？”

“这附近就我们一家旅馆，镇小，人也少，所以啊这旅馆也少。”

“好吧，那行就一间单人房。”

拿了钥匙我和崔振赫进了房间，两人都累的不行了。

“怎么睡？”我问崔振赫。

“你床我地板。”崔振赫十分干脆。

“那不好吧，地上凉，我再去要一床被子，如果你不介意就睡床吧。”

“这不好吧，毕竟你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我上司。”

“女孩子怎么了，上司怎么了？上司也没有权利剥削下属睡床的权利啊！”

“这总归不好吧？！”

“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害羞啊！再说了，你生病了，我们组又少了一员大将啊！”其实我也觉得会不自在，所以故意说的不在乎一点，不然我总不能真让他睡地板吧！

夜晚，我们两个都没睡。

“你也没睡啊。”崔振赫问我。

“嗯，睡不着，我认床。你呢？”

“我在想舒老伯的事，养了这样一个儿子，挺闹心的。”

“嗯”

都到后半夜了，我实在是毫无睡意，索性起来走走，可是走着走着，又到了那片树林里。

我正感到奇怪，突然在前面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李芷汀。我叫了她一声，她似乎没听见，继续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我跟了上去，突然从附近的树丛里冒出一个人，一下子扑倒了李芷汀，李芷汀没挣扎两下就不动了，那个人继续咬着李芷汀的脖子，满脸的血。我忍不住叫了一声，那人一下子看到了我。我看到他那血红的眼睛和锋利的尖牙，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吸血鬼！

我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我还是在那个旅馆里，身边躺着崔振赫。顿时觉得安心不少。我坐了起来。崔振赫似乎也醒了。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我也没这么睡。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吸血鬼啊？”我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到。

“也许有吧！谁知道呢。”

之后就一直没有睡着了。

第二天，想着时间还早，我们去了老舒的老房子。因为年代久了，又没有人打理，显得破烂不堪。进入大门，里面供着一尊佛像，旁边菩萨，关公，耶稣乱七八糟的供了一大堆。墙上到处贴着符纸，照妖镜，斩妖剑之类的东西。我们慢慢的走进去，里面似乎有动静。突然从侧面窜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崔振赫身上敏捷，一个擒拿手将其制服。待看清楚，此人正是舒天城。

等对方安静下来后，我们开始了询问。

“你拿着菜刀干什么？”

“这叫正当防卫，这里比较偏僻，万一是小偷呢，我这是防身。”

“你信佛吗？”

“嗯，算是吧。”舒天城说着，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认识李芷汀吗？”崔振赫说着拿出照片。

“不认识。”舒天城一脸的漠然。

“李芷汀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一脸的漠然。

“和你是没关系，但是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你的DNA。”我说出这句话，给崔振赫使了个眼色，崔振赫立刻明白了。

我看到舒天城的手臂上有划伤的痕迹，看疤痕也就是前几天才受的伤，所以打算试试他，DNA当然是骗他的。

“噢，”舒天城停顿了一下，“你搞错了吧，我都不认识李什么汀，怎么会有我的DNA？”

如果是凶手，听到发现了自己的DNA，都会感到惊慌，容易露出马脚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舒天城无关，他的回答确实没问题，如果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那么说明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是吗？”我也不慌张，“尸体附近确实发现了你的DNA，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去过，但是又忘记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

“可能是我去找我爸的时候，哪根树枝刮蹭到的吧，”舒天城开口了，“树林里就是树多，一不小心就容易刮到。”

“我可没说尸体发现在树林里啊。”舒天城上钩了。

“既然你们找到我，还说发现了我的DNA，我想了想，最近也就在树林里曾经受过伤，估计就是这件事情了。”舒天城回答到。

似乎都说的通，舒天城的嘴巴很紧。

“估计？那你估计的挺准确的啊。”

“怎么，估计的准确也算犯法吗？”

“当然不算了。”

“那说说你为什么去找舒中胜。”崔振赫将问题拉回来。

“没钱花了，就去找我爸要了。”

“你这么大人了，还问你爸要钱，你好意思吗？”

“怎么？我问我爸要钱犯法吗？”舒天城一口一个犯法。

“那你为什么要回县城？”

“杭州待腻了就回来了。”

“具体什么时间回来的？做的什么交通工具？”

“这哪记得清楚啊！”

“记不清楚就给我想！”

“这都隔了好几天，哪里还记得住啊，我本来记性就不好。”舒天城开始耍起无赖来。

“你连在树林里受伤的事情都记得起来，一个回去的日期还记不住吗？”

“那我确实忘记了啊。”

结束问询后，我和崔振赫在一家小餐馆吃饭。

“你觉得舒天城有嫌疑吗？”我问到。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但是舒天城是知道李芷汀的，甚至是直接参与了案件，从刚才的问话就看出问题了，否则不会知道李芷汀是在树林遇害的。还有舒中胜除名的日期，舒天城回县城的日期，都是在五月份，时间上太巧合了。”崔振赫分析到，“还有佛像，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信仰只能有一个，舒天城连西方的耶稣都供起来，说明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我们在吃饭的过程中，旁边一个小孩一直在吵闹，突然一个纸飞机飞到我们的汤碗里。

“你怎么回事，叫你做作业就知道吵！”店家走过来打了那个孩子，小孩开始哭。

“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这个菜我给你们重新做一份吧。”店家说着连连向我们道歉。

我用手捡起纸飞机，因为沾了菜汤，纸飞机散开来，呈现出日历的模样。

我瞟了一眼日历，然后对店家说，“没事的，小孩子调皮也是有的。”

“哎呀，那谢谢你们了，这个菜我不收钱了。”说完，店家带着小孩去里屋了。

“你看看这个日历。”我对崔振赫说。

“现在是六月份了，五月份的日历撕下来给小孩子折纸飞机不是挺正常的吗？有什么问题？”崔振赫说。

“不是说这个，你看日期，五月十日，”我说着将日历摊开，指着五月十日，“看到没，五月十日是周六，周六派出所休息，是办不了业务的。”

“哎，对呀。舒中胜的儿子是周六从户口本上除名的。这显然不合规矩啊。”

我们付了菜钱，起身去派出所，再次找到那位老伯。

“老伯，除名的时间是五月十日，这天不是周六吗？周六派出所都休息的，当时是怎么办的除名？”我问道。

“这个啊，其实老舒来的时候是五月二十几了，说要除名，本来加上办手续，可能要到五月底才能办下来，但当时老舒挺着急的，还说五月十日是自己妻子的忌日，希望能在这一天除名，让妻子在地下也能安心。”

谢过老伯，我们离开派出所。

“这下案件轮廓就清楚了。”我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过舒天城是嫌疑人，父亲为了包庇儿子，所以才办的除名，要不是赵逸尘发现了舒中胜有个儿子，我们就被糊弄过去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除名日期应该是案件发生以后，不会是五月十日，现在看来，事情就清楚了。”

“走吧，我们先回杭州。”

路上我们和刘仁美通过电话，将大致的事情告知，然后让刘仁美他们先去问问除名的事情，看看细节能不能对上，还有日期问题。

回到杭州后，来不及休息，急忙赶到办公室。

两人也刚刚回来。

“舒中胜只承认了除名日期是五月二十一日，这样做的理由也和你们说的一样，为了纪念亡妻。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我拿出动态版，在上面写上日期。

“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日晚十点五十分，李芷汀曾报过警，通话五秒后挂断，之后李芷汀死亡，死亡时间为五月二十日晚十点五十分至五月二十六日；五月二十一日舒中胜回县城办理儿子的除名；还有就是舒天城回县城，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嗯，我明白了，但是这些零碎的线索，怎么才能串联起来呢？他们自己是不会招供的。”

“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崔振赫接的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组长，是《夜访吸血鬼》剧组打来的电话，问这个案子破案没有，什么时候可以继续拍摄。”

“这都死人了，他们还敢在这里拍摄啊，胆子也太大了吧？”赵逸尘惊讶地说。

“这也不能怪他们，大部分戏份都结束，最后的几个场景，再去找新场景也不合适，前后戏份对不上，要是全部重拍又太烧钱，只能这样了，再说这不是很好的一次宣传嘛！”

“你和剧组说，这里是案发现场，短期内都是不会开放了，让他们等着，或者另外找地方拍摄，具体协商让他们和我们宣传部门联系。”我对崔振赫回答到。

“车允书，我有一个想法，这部电影不是叫《夜访吸血鬼》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刘仁美笑着说。

“怎么做？”

“舒天城不是信佛吗？信佛却不懂只能信一个的道理，说明他不是有信仰的人，供佛像也许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急切地需要佛祖来保护。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想升官发财？”赵逸尘说。

“不是，说明他害怕，一墙的符纸就是证明。”

“那么，你的意思是？”

“现在还没想好，我要好好谋划一下。”

第六章 吸血鬼的传说

“怎么样了？弄好了没有？”我催促着赵逸尘。

“等下，马上就好了，崔振赫回来没？”赵逸尘问。

“好了，刚进去把天线接好了，舒天城在屋里看电视呢。”崔振赫说。

“舒天城没发现吧？”

“没有，他以为是信号不好，抽了根烟，烟抽完了，我这事也办完了。”

此时，我们一行人来到县城，此刻正待在离舒天城不远的旅馆里。赵逸尘熟练地操作着电脑，接入舒天城家里的画面。

然后侵入舒天城的电脑上，角落弹出一个广告，‘震惊！《夜访吸血鬼》剧组又出事！工作人员相继死亡！’

我们通过舒天城家里的画面，可以同时看到舒天城电脑界面和他脸部的表情变化。

“这个方法行吗？”

“马上不就知道结果了！”

“赵逸尘，你这胡编乱造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

舒天城打开电脑，里面是一篇报道，写的是《夜访吸血鬼》剧组在案发附近继续拍摄，结果工作人员都出事了，表面无外伤，脖颈处有两个小口子，看起来很像是吸血鬼所为。后面跟着一个关于吸血鬼的传说，吸血鬼是来报复的。

这当然都是假的，是赵逸尘写的。

“你看，舒天城的表情！”

透过电脑画面，我们清楚地看到了舒天城眼里的惊恐。

“头儿，现在到了你发挥的时候了！”赵逸尘说道。

“知道了，我和崔振赫现在就过去，你盯着电脑，不要让舒天城接触到外界的信息，不然就穿帮了。”

“放心吧！”

我和崔振赫来到舒天城家里。

“新闻你看了吧。”

“嗯。”舒天城回答着。

“案件警方目前在调查中，和案件有关的所有人员我们都需要保护起来，毕竟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还和吸血鬼的传说扯上了关系。社会影响很不好。”

“吸血鬼传说，应该是假的吧。”舒天城明显没有上次淡定了。

“当然了，在这个崇尚科学的时代，哪里来的什么吸血鬼啊！”

“哦。”舒天城呼出一口长气，拿起水杯喝水。

“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个是官方的说法，不妨告诉你点内幕，尸体我们见过了，身上只有脖颈处有两个小伤口，血液都被吸干了，几乎成了一句干尸，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真是惨！现场还找到一张用人血写的纸条！‘下一个就是你’，也不知道这个‘你’，指的究竟是谁啊！”

舒天城喝水的动作停止下来，不安的搓着双手。

“你们应该会派人保护我的，对吧。”

“你和这个案件又没什么大关系，我们是过来通知你一下，让你最近小心一点。”

“不行啊，刚才不是说案件相关的所有人都要保护吗，怎么不保护我！”舒天城拉着我的手。

“不是说了你和案件没什么关系嘛，而且警力资源有限，抽不出人保护你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多佛祖保佑你，你怕什么啊。”

“是不是我和案件有关系就可以保护我了？”

“是啊，怎么了？”

空气安静了，舒天城犹豫着。

我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赵逸尘，‘立刻打电话给我！’

“叮铃铃！”

“头儿你找我什么事啊！”

“哦，是搜查科啊，有事吗？”

“搜查科？什么搜查科？我是赵逸尘啊！”

“什么？李芷汀尸体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头儿你说什么呢？李芷汀尸体不是好好的在停尸间躺着么？”

“什么！监控里是李芷汀自己走出去的？怎么可能，李芷汀不是死了吗？”

“头儿，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你别瞎说，什么吸血鬼，领导听到又要说你了。”

“…”赵逸尘没有回答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先挂了，马上赶回来。”

“电话你也听到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还有这件事不能对别人说，媒体是绝对不能知道的！”我对舒天城说着，起身告辞。

“等等！”

“怎么了？”

“李芷汀复活了？”

“可能吧？”

“五月二十日晚上，我见过李芷汀，”舒天城说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看见她眼睛里流血，所以吓得赶紧逃跑了，手上才会划伤的，一定是她找我报仇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和崔振赫一听知道是那个“血泪症”。

听完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我们暂时把他拘留在当地的派出所。然后回杭州，申请移送杭州警察局，录口供，下达拘捕令。同时被捕的还有舒中胜。

在舒天城和舒中胜的讲述下，我们还原了案件的始末。

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日晚，大雨。李芷汀用手顶着书包，朝守林人的小木屋跑了过去。李芷汀刚进门，就看见了舒天城东翻西找，嘴里还骂骂咧咧“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把钱藏哪了！”李芷汀立刻躲了起来，用手机拨通了110，电话刚打通，舒天城就看到她了，冲了出来，一下子把手机打翻在了地上，李芷汀慌了，朝舒天城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舒天城疼的大叫，一个巴掌打在了李芷汀的脸上。李芷汀被打倒在地，她吓哭了，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朝外跑去。舒天城追了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后，开始往回拖，嘴里还念叨了，“妈的，舒中胜哪里找的这么个小姑娘，这么碍事！”拖着拖着，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踉跄地摔了一跤。李芷汀突然就不哭了，也不挣扎了。这时天空打了一个响雷，把李芷汀的脸照得雪白。舒天城看到了她满脸的血。正当舒天城准备靠近仔细查看时，李芷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舒天城吓的立刻往回跑，途中撞到了舒中胜。他嘴里喊着有鬼，甩开舒中胜的手就跑远了。舒中胜沿着舒天城的路线，走了几十米，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芷汀。

舒中胜试了试李芷汀的鼻息，似乎没气了。舒中胜以为李芷汀死了，抱着李芷汀大哭，然后在附近挖了一个坑，把李芷汀埋了。舒中胜再怎么讨厌儿子，也不能让他成为杀人犯。埋在树林里，至少可以每天见到李芷汀。然后收拾好东西，连夜赶回县城。替儿子办理除名。原本的计算是将舒天城排除在外，实在不行，就自己担下罪行。

“唉，本来李芷汀可以不用死的，因为舒中胜的无知，错把昏厥当成了死亡。”

“如果舒天城不那么慌张地逃走，舒中胜也不会以为李芷汀是死了吧。”

后来我们说明吸血鬼这一切都是假的，舒天城没有愤怒，只是整个人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喃喃自语，念叨着什么。

他说，我杀死的小女孩，每晚都回家。

“刘仁美，你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击垮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攻心。”

我们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