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生中的那些自由落体下坠过程中,总有一些时刻如同隔着深渊伸出的援手,令人印象深刻。
现在我发现,描述一段在交流沟通和日常琐事的王国里枝繁叶茂的友谊,就如同奋力捕捉空气。
我们每日的联系,悄无声息却又直指根本:我们是为玫瑰提供空间的栅栏。
--考德威尔《一路两个人》
来简书有一年多了,零零总总写了快七万字,粉丝数也增增减减保持在二十左右。现在存留的二十几篇文章,有的是自己删删减减重新改过的合集,也有的是自己写完就不想再看一眼的无聊故事,喜欢和评论总是那么几个人在支持着。
现在的二十几人,大概有一半是僵尸粉。也许有人关注我是为了互相关注,可是我的关注人那里一直是零,也就被其他人取关了。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我不这么固执,能够关注几个热度比较高的简友,我的文章阅读量也不至于寥寥无几。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关注人那里曾经也有一个特别的存在,有且仅有一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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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大多数的人来简书是单纯奔着简书这个创作平台而来,在这里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找到自己文章的价值,亦或者找到快速写作变现的方式。
而简书之于我,是一个逃离地,是一个避难所。
两年前,我尝试在另一个社交平台上日更自己的校园故事。几乎全都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自己整个大三的经历,偶尔穿插着自己的脑洞小剧场,给班里同学玩配对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我一般都会在晚间0点左右更一篇800-1000左右的文章。无论平时兼职做到多晚或者画图画的多累,只要打开电脑,手指碰到键盘的那一刻,这一天的经过就会在自己脑海中一一略过。选一个自己觉得甚是有趣的点,就开启疯狂码字的模式,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偷懒的流水账。
后来,写得多了就会有人通过搜索专门关注到自己,每天守时等着自己的更新。
当时四五月份的学校有一部校园类的网剧在拍摄,自己便和室友一起每天上课早走半小时去看人家拍戏的过程。
男主是某台一档综艺节目里的选手,貌似除了那档综艺节目我就没看过他其他的消息。室友总会拉着我跟在他的后面去拍照,我问她既然那么喜欢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去拍张合照和要张签名,说不定这部剧以后他就会火起来的,到时候想要签名都没地方了。后来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部网剧的小说是真的很出名,就在我在日更网剧拍摄进度的时候,几个书粉专门关注了我,守候着网剧的拍摄进度。
当然,拍摄场地是有围栏封起来的,我所更新的状态不会涉及里面剧情的具体曝光,顶多就是今天的道具树挂起来了,明天的雪景已经布置好了,大概是拍到小说的哪里了。
不是为了博关注度,而是觉得自己的文字真的切切实实的被其他人所需要着,这种温暖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
直到剧组搬走,连补拍的戏份也已经结束。自己和其中两个书粉混得熟悉起来,私信从天南聊到海北,有趣的灵魂终是在文字里相遇了。
我想,倘若之后的一系列事不会发生,我现在还会守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有百多人的倾听者,继续叨叨着自己的日常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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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
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
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
它永远一成不变,
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村上春树《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一年前,那个软件平台需要更新,而自己在更新后忘记在通讯录一栏关闭自己的联系方式。那个悄悄的被自己隐藏了一年的账号就这样曝光在同学面前。
平时的我也许会镇定自若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自己的事一般,实则在这虚有的外壳下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我不乐意和自己身边亲近的分享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总觉得那种被别人透彻的了解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我宁愿在陌生的社交平台上与一群陌生的人聊着自己的过往和梦想。
当这层遮羞布被无情的扯下,我仿佛觉得自己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般,内心被窥得干干净净。好像夏日午后被同学围在中间的琴女石膏像,阳光照射的同时,授课老师仔仔细细的讲着她的神态和肌理,而自己如同阿尔忒弥斯一般,完全暴露在同学的视野之下。
其实他们都是温柔的,看到自己自娱自乐的故事有的一笑了之,有的则希望让我再把他们润色一下,显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幼稚。但自己确确实实感到了压力,自己的文字不再为自己所控,有的时候还要听取他们的意见,讨自己欢心的同时还要顾忌他们的想法。
本想着这样下去也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当晚,一个和自己并无多少交集的女生更新了一则动态—视奸了某人两个月的**动态更新,终于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好啊,真的把自己当成作家了,成天无病呻吟装疯卖傻给谁看,别自视清高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些什么恶心事呢。
任我再装聋作哑闭眼不见也知道她在暗讽着谁,本就信心不足的自己更是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也许自己该知道,无论你抱有多大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总会有些无名的恨意和诋毁包围着你,让你无所遁形,这或许就仅是看不顺眼而已。
我再次登陆那个平台,修改了自己的昵称和头像,关闭了联系方式,私信和她们一一道别--认识你们真好,但,有缘江湖再见。之后便逃离了那处伤心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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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岁月若是如荒野般敞开,
他便不能关顾自己。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
我们不能全部看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
孤独的过冬。
--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阿沁就是那时候给我推荐的简书。这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密友,了解我的难堪和无所遁形,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性格和灵魂,很多事,一眼便知。
我笑着问她,要不要互相关注一下。她说还是不了,任再亲密的两个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目前还不适应对方的过分侵入。
我的自尊和固执也不允许我这样做。那时的阿沁已经有了一千多个粉丝,阅读量过万的文章好几篇,自己总想着,一定要有着和她一样的高度才能关注到她。
后来阿沁想要做公众号运营,拉我入伙。偏偏还要在两个人课程满天的时候坚持原创,后来日更不过的文章就用自己简书的文章代替,也就是那时,我的关注度从零变一。
我和阿沁常常傍晚聊到凌晨,聊公众号的定位,在社会热点和心灵鸡汤上僵持不下;聊公众号的更新期限,是日更还是隔天更,毕竟两个人时间不足,在简书上存留的文章根本支撑不起公众号日常的运营;甚至连名字都商讨了好几天。
那时候我们实在电话里解决不了的问题约在奶茶店里。辛苦上完一天的设计课,顶着刺骨的寒风见面,被冻僵的手指要捂着奶茶的杯子好久好久才能缓的过来。
阿沁总是说,等到公众号运营成功了,我俩对半分赃。然后举着奶茶做出干杯的样子,敬我们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梦想。
想必运营过公众号的人都知道刚起步时有多难,我们费力在各大社交平台做宣传,尽可能的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取得关注,那时自己就想,以后再在街上看到微信扫码加关注的一定不要拒绝,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向别人开口有多难。
后来,我的设计作业接近交图期限,常常黎明忙到凌晨,阿沁也开始了朝五晚九的实习生涯,曾经被我们倾注心血的公众号就这么不了了之。
阿沁还是会在周天休息的半天时间里追追热点,投投稿件,更新一下简书文章。
我俩彼此关注却又互不打扰,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仅此而已。
阿沁实习结束后被正式录用。原本的空闲时间被人际关系所占据,一个工作剥夺了她全部的自由时间。她最后离开简书的时候说,本来想着,梦想和生活可以兼顾,可是生活变成了全部,趁我还年轻,趁我拼得动,我要好好努力生活才是。你呀,有些事,也该磨磨棱角学着圆滑些才是。
她清空了自己的关注,文章永远停留在四月,而我,也清空了自己的关注,由一到零。
只是她不知道,那篇我为她写好还未来得及发出的文章就永远的封在了阴暗的角落,固执的想着,她不回来就永远留着。
【我与阿沁已有半年未见了,尽管她工作的地点离学校不远。只是今晚,分外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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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每个人都要经历成长,愿你在多愁善感的年纪被世界温暖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