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我们都还忘不了那些年的惆怅

因为是季节的更替，所以你无法阻止一个人从你的全世界离开。你只能把自己的世界装饰成她的样子，不断去清晰每一个画面，不断去忘记最 后得结局。最后的最后我们都要各守一方，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和执着。

  有一种深刻的痛苦叫做成长，它是塑造你性格的砖瓦，决定你将长成的样子。但我们总说，我要成为一个怎样怎样的人，以后要怎样怎样的生 活。其实有时候我们弄错了一个概念，生活在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要怎样，而是这个世界要我们怎样。玫瑰会长成带刺的艳红，冰棱也会在寒冬 绽放她的高冷……物竞天择。时间让你成长，而生活却让你变成，陌生的样子。

  时常问朋友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听歌？为什么要看电影？为什么要旅行？为什么要……”

朋友嬉笑着回答：“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干嘛不去出书？”

“要是能出书，也不用在这的陪一个大男人喝酒啊。”

“……切，也对。”朋友笑了，而后是沉默。像是歌曲里的间奏。手中的酒也只是轻抑了一口。而后接着说道：“其实音乐，游戏，电影，旅行… …都是同一类东西。它能让悲伤更悲伤，也能让快乐更快乐。不过重要的是，它能将你的灵魂短暂的拉离这个世界，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天，几小 时，或者几分钟。但它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所有喧嚣，烦恼和不幸。它能让你的灵魂得着片刻的安宁，然后，你才能继续存留并得以活在这个 世界。”

“既要离开，又要留下，还真是矛盾啊。”“是啊……”他狠狠的闷了一大口酒，没再继续说话。

酒醉微醺，隔天再问起他为什么会说起这番话时，却被他一句：“扯什么淡呢？老子会这么文艺？”给挡在九霄云外，只留我独自凌乱思考。也 许他不习惯认真说话的样子，也许他是讨厌太过认真的生活，也许他只想灵魂能够短暂的离开，好让自己能继续存留并得以活在这个世界。像他的名字一样，峰，仿佛他这一生仿佛都注定要活在山峰上，注定了要不断攀登，不断跌落。

和峰相遇是在繁忙却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高三，学校是类似于毛中的封闭模式。

记得那时月考刚结束，大家都还沉浸在分数的低谷里，班主任突兀的将我的座位排在他的旁边。我浑浑噩噩，脑袋里不断计算着函数积分。觉得 这只是时间轴中最普通的一环。没什么特别。整齐的书桌，象征性的摆满了各种试卷和高考复习的资料。像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阵地，将黑板和老师严严实实的挡在阵地之外。还有几盆仙人掌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红的，黄的，白的……都是叫不出的名字。而他略显认真的面容在眼镜的伪装下实在像是个学霸。而且是很会生活的学 霸。

我问他这些仙人掌叫什么名字。他轻笑着推了推眼镜，像模像样的回答到：“火祭，多肉植物，景天科，青龙锁属，因其独特如火的外表而得名。山地玫瑰，景天科长生草属， 以其外表酷似玫瑰得名。不死鸟锦，来自马达加斯加岛，叶色泛紫，风格神秘。”

“呃……谢谢，了解了。”不死鸟锦……似乎……

“我家里还很多，有没有兴趣养一盆，下个月给你带盆初恋来？”

“初恋？”

“哦，是景天科石莲花属，它外形朦胧粉红，很像懵懂的少女，所以也被叫做初恋。”

“这样啊，这些植物的种类还真多啊。”

“不多，大约3500多种。你想了解吗？我可以一一给你介绍。植物的世界其实很有意思的，有些植物对音乐……”

“呃……老头儿来了，待会儿肯定要骂人，赶紧看看题目。”

以后的相处中他依旧热诚。他未来一定能交到很多的朋友，只是在这个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放肆笑容的地方，他实在像极了孤独的孩子。

峰做事风格，实在都不像学渣的类型。甚至说细致入微，井井有条。也从不忘给他的植物们浇水。但每当考试的时候，他总是会睡着，我偶尔开玩笑地问他：“为啥每次理科测验你都会睡着，不会是得了理科综合症了吧。”而他总是笑笑说自己没这方面天赋。我忽然想起是谁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是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下，这句话显得这么的苍白无力。不禁呵呵一笑，心中打了个寒颤，继续埋头做题。

也许是被我笑多了，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其实他以前是文科生，后来转到理科班来的，至于期间种种他没有细说，后来他说，其实自己早就不想继续念书了，在家人的劝导下才继续坚持。我问他不念书你能做什么？

“创业啊。”他眼镜里放着我看不懂得光芒。那时的我不懂创业是什么概念 ，只是看着电视中的情节很是振奋。峰跟我说过他的一个想法，每到高三毕业，大批的高三党会疯狂的额撕书泄愤，他说自己可以租一辆面包车去各个学校收书，还详细计算了能赚多少差价。

我没能继续想象，若不是这枷锁的缠绕，也许峰真的能够展翅高飞。我也这么企盼着。

“你喜欢吃鱼么？峰笑着向我凑过来。我摇摇头，不过他意外的很执着。

“我请你吃鱼吧”我略微好奇，好奇在这个人人都繁忙的战场上，他为什么还能将生活过得如此安宁。

“什么鱼？你带锅来了？”

“不是不是，是熟食，从家带的”

“卧槽，快拿来我共享一下。”

他邪魅的一笑，显得有些神秘。开始缓慢的从抽屉中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笑瓷碗。瓷碗被盖住，不过……

“来来来，别客气，大口吃啊。”我接过他手中的瓷碗，心中略有些忐忑，这货平常这么好心么？他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好像在等我的反应。我缓慢打开瓷碗的盖子。

“WHAT?”

“你特么不是把家厕所搬来了吧，哎呀，我去，这味道。”爆炸的臭味席卷开来，我也就瞬间失去了嗅觉。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足有一分钟才告诉我这是臭鲑鱼。好像实现了天大的阴谋，然后捂着肚子将我扔在桌上的瓷碗拿过去，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空荡的教室，座位上已空空如也。

峰总能在严酷的环境中逆生长自己。总是能带给人一些意外。像是藤蔓越是抑制，越是疯长得厉害。我时常幻想若他生在革命年代，定是一位领袖。

但当下封闭式的教学模式像监狱一样吞噬着我们的耐心。我们如行走在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谷。毛中那边又传来了跳楼的消息，而我们像是恐慌的小白鼠，被枪声惊醒，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在命运的转轮上奔跑。

在这所荒凉没有太多亮光的校园里，时常能看到一些人咆哮，疯跑，这或许是他们不多的释放压力的方式了吧，我总是坐在座位上仰头思考未来，也不时和峰开着玩笑，我说这里像是精神病院，峰连连说道：“对对对，这个名词用的准确。”班主任偶尔从窗口经过，我们都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偶尔，我们也会聊起未来，画下向往已久的自由。

“喂，高考后去西藏么？”他放下叼着的笔，转头问我。

“西藏？去那儿干什么？”

“玩啊，被关了三年好不容易放出来不得出去走走啊。”

“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怎么去，飞机？火车？”

“干嘛飞机火车啊，那多没意思，一路骑过去呗。”

“噗……骑过去？三千多里地？你不惜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切……，才这点路就把你怂了。”

“不是怂了，好好的飞机火车不坐，干嘛非得骑过去啊。”

“路上的风景才更有意思。”

我无法理解，所以没有继续那段对话。但与其说是无法理解，不如说羡慕，羡慕峰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活得这样自在。他给我看了他的坐骑 ，亮黑色，在太阳下车体变成了紫色，透露着坚韧和执着的紫黑色。像他本人一样，执着，勇敢。

在这个一切凭考试说话的地方，一切想要短暂停歇的理由都成了无病呻吟。教育工作者们虽然一边高喊着改变，但也相互攀比着升学率。好像升学率成了他们唯一的荣耀。而我们则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们取得荣耀的工具。   

所以在这个人群密集却又孤独的环境里，除了日常的闲聊。精神上的陪伴成了我们唯一的奢望。但学校的规定是不许谈恋爱，理由是影响学习 。一旦发现立马开除。每天晚自习的课间也都能看到教导主任在操场四处巡视。如果发现有对男女走在一起，那么第二天多半是看不到这对新人 了。 

班里的女生不多，长相都还可以。不过每天看着她们在题海里挣扎苦恼，我也无心去搅扰他们。缘分虽妙不可言，但我总是告诉自己，沉稳一些，别总是手忙脚乱。 

七段姐和峰是为数不多的一对，每天只有在老师吃饭的时候才敢坐在一起聊聊天。之所以叫她七段姐是因为那时她跆拳道七段，后来好像有八段。七段姐相比较于的其高颜值的女生，只输在身材。我时常胖子胖子的叫她，她总是很生气。有一次她真的急了，兀地抓住我的领口一把把我拎了起来。我一脸震惊，急忙喊：“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自此，我给她封了个名号，七段姐。

后来每当和峰开玩笑总趾高气昂地跟他说：“我七段姐罩着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峰时常对我说胖子是潜力股，愿意帮她一起减肥，减下来之后肯定倾国倾城。

他们都是属于会生活的一类，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唯独学习 ，当然身处在幸福中的他们也不在意这个。

“诶，以后你两要是吵架，我七段姐要揍你可怎么办？”

“跟她干呗，大老爷们还怂她不成。”峰玩笑的回答。亮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我无法想象他们吵架的场面，不敢想。

“我说，为啥咱两都是高考，这幸福感怎么差别这么大。” 

“你也可以谈一个啊。我看锦就不错，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峰一脸邪魅的看着我说。

  “得了吧，其实哥的心啊，在远方！”而我手挥指向窗外。一脸认真地说。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峰戏谑到。

“你懂个屁，不经历风雨的彩虹怎值得纪念。” 

“装……你接着装。”看着他鄙视的眼神，我的心也突然沉浸下来。思念化不作云，也传达不到伊人的所在。我只是静静地期待缘分会给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不求多么完美，至少可以接受。那时的我们都还不明白当时说的话多么年轻和幼稚，但我们总喜欢装做大人在彼此面前说教，这为数不多的能带来欢乐和幻想的对话，不论是对于当时的我们还是对于现在的我们都太过重要。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是幸福并且幸运的。虽然方式特殊了点，但彼此的陪伴却无比真实。我常仰头思念远方伊人，何当共剪，唯有怀念。

总决战逐渐逼近，百日誓师开的轰轰烈烈，大家却迎来了第一波的高原反应。成绩蒸蒸日下，班主任的唠叨依旧叽叽喳喳，再加上封闭的环境，不少人的精神已经决堤。峰却依旧过得甜蜜。我偷偷用手机向发去遥远的思念，等回的却是轰天的雷击。 

在之后的一大段日子里，我的生命是灰色的，我时常想忘记那段记忆的存在，但它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赶不走，也忘不掉。我时常发呆 ，时常兴奋，时常愤怒，也时常流泪。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境，醒了一切就能重新开始。我想起了毛中跳楼的那个女生，想象着她站在高楼 上的心情。 峰安慰我说，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我笑笑说：“少管我了，在你幸福的海洋尽情游泳吧。”

八段姐偷偷告诉我说锦很担心我。我没再说话，只是在操场上疯狂的跑着，峰陪着我，我朝天狂吠，他也仰天长啸。一圈一圈，最后我躺着地上 看着汗流浃背的峰说“你个傻逼。”他没有回答，只是朝我笑，我转过头慢步走回教室，他继续奔跑。

距离高考还有一月左右，我在笔记本上胡乱地写着规劝自己的话，写着歌词，写着读不懂的诗。

箱子里泛黄的回忆，

每一页都能让我重新看到大雨，

闭上双眼你便是天明。

我愿成为瞎子，从此我们都没有光明，

任谁，都看不到背影。

残月适合悲伤，骄阳适合疯狂；

青春适合告白，细碎都成过往；

深夜适合沉默，雨天适合睡觉。。。zzz

辜负谁，拥抱谁；等待谁，失去谁。幸福的路七拐八绕，一笔笔账目都已算不清楚。

人生总要经历这些事情。在原地走一条陌路。在山野听一场倾诉。在海底看一眼尸骨。在沙发想一夜前途。这是默剧，只有上帝能给你配字幕。 朋友不能陪你看完，但会等在门口，等电影散场，一起傻笑着去新的地方。                 

细碎之后，我做出逃避的决定。高考不足半月，但灰色的天空使我打不起精神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我需要能暂时能让自己脱离这个世界的东西，我需要暂时离开，需要继续存在并得以活下去的勇气和理由。

“真的不再坚持了？”

“连玉都没有守护好的人，没什么资格坚持不坚持，只是在这座监狱里，我已经到达极限。”

“真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峰低着头。从未见他如此失落。我看着他，感到无比的愧疚。

“朋友唯一的职责就是即便身在远方也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总能在朋友关键的时候出现。”我鼓足了所有的力气，努力将这句话讲的完整。希冀着峰不会再因为我而纠结。

我们总喜欢炫耀快乐，而将悲伤掩藏。“在季节的列车上，如果你要提前下车，请别推醒装睡的我，这样我可以沉睡到终点，假装不知道你已经离开。”忘记是从哪儿读到这句话，假装沉睡，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选择逃避，是不想与你们分享我的痛苦。若要毁灭，那便毁灭我一人好了。

锦给我写了整页的告别文字，我站在操场的角落，沉默着将它读完。有告白，有吃醋，有祝福，也有告别。

我自嘲的苦笑。无论我们多么高傲， 多么冷艳，多么与世无争，却总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卑微。想要倾尽一切让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而你却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有一个情感专家做了一项调查。他问了青年人和老年人同样一个问题：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让你做个选择你会选择谁？青年人的回答是前者，老年人的回答是后者。可缘分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

在青春这场选择面前，我总是执拗的告诉自己：宁愿没有，也不将就。很羡慕那些风流自在的人，他们能潇洒的走过一片有一片花丛，而对于我来说，花丛则像是一片又一片沼泽，小心翼翼的踏进 ，泥泞狼狈的爬出。泪眼婆娑，精疲力竭，却还想象着能蓦然回首。

“我……不值得的，只是条狼狈的狗而已。”

“人都有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坚强的灵魂，像不死鸟一样不断燃烧重生。不论怎样，你都要相信你有足够强大的治愈能力，将扎在心里的刺愈合。”

“谢谢。” 

第一次看见锦是偷偷的，那时我们的座位离得很远，我第一次踏进这个班级便注意到在我的十一点中方向有一个侧脸梦幻般的女孩。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了所有故事中偶遇的桥段，迫于年幼的羞涩，也只是想象。后来在与峰的聊天中，我有意无意的问起关于她的事。峰告诉我说锦是特别认真的女孩，从初中开始，对学习就勤恳之至， 每天最早进班，最晚离开。可以说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可成绩始终毫无起色。  很多次看到她呆呆地趴在桌前看一道题目许久，想绅士的伸出援手，却也担心被误会成无谓的施舍，我总认为一件事如果你努力，一定会有 结果，时间是伟大的作者，上帝能看到你付出的一切，过程不一定完美，但结果一定值得纪念。但在锦身上，似乎并没有应验。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开始找我问一些题目。七段姐偷偷告诉我说，锦从来没找别人问过题目，我只是笑着回避。那时的我太过注重于时间的酝酿，认为酒只有时间愈久才愈美，却不明白酒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喝才美。我执拗的告诉自己，凄美的爱是灵魂的唯一，所以无论多苦的坚守，无论多孤独的等待 ，那一切都值得。

在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人是感性动物，情绪到了便义无反顾。谁离开谁，谁辜负谁，一笔笔账目，怎算得清楚。我们总喜欢一厢情愿的做着自己的选择，却时常忽略他人的感受。只是感叹，时间不能倒流，一切无法重来。回忆中的相册一页页翻阅，我还在细数着那些已破碎的，和未完成的约定，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是仍忘不了那些年一起度过的惆怅。     

而关于幸福，幸福是什么呢？我时常问自己，幸福到底是什么。我想每个人都渴望幸福，都追逐幸福，但生活总会给你意想不到的。 

关于悲伤，什么又被定义作悲伤呢。是一切倒霉的事都被自己遇到，像是几百年一遇的地震，几十年一遇的海啸，几千年一遇的灾难……   

也许就是幸福是之前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走到这儿，都是为了遇见你，都是为了现在的幸福；而痛苦，痛苦是……是我一直，都在做错事。

七月的天空是燥热的，我在球场疯狂的奔跑，我用尽所有的力气跳向篮筐，渴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我体内爆发，能重新抓住曾失去的一切。但球从手中脱落，身体在自由下坠。我仰头从篮筐下望向那片湛蓝的天空，眼中噙满泪水。 天空又下起大雨，肆意地冲刷着城市的燥热。不争气的泪水突然奔涌，泪，也许在雨里，才不算作狼狈。

下旬，峰开始了他的西藏之旅。我关注着他的旅行日志，从折多山口，到海子山 ，东达山，再到布达拉宫。沿途风景碧绿，晴空万里。我看到峰在布达拉宫前，双手撑开，像是拥住了整片天空。布达拉宫的瑰丽好像也只能做他的陪忖。脱离了枷锁的束缚，峰比海鸥还要自由。脑中突然泛起离别的对白，我这个朋友是多么的不称职 。我在满载繁星的夜晚朝着西方许着最古老的愿望 ，峰，愿你在离星空最近的地方，一路幸福。纳木有错的星空有多美我不知道 ，但我想，有峰在的地方，风景一定不会太差。七段姐成功晋级成了八段姐， 我从她的空间日志看到了她因运动满头大汗的照片，也许是峰给她留下的任务，七段姐也在城市的路上疯跑着，忽然记起峰说的话“胖子是潜力股，减下来一定倾 国倾城。”忽然记起七段姐一把将我拎起来的画面，欢声笑语，似乎已经忘记了痛苦和惆怅。我在月色明亮的夜晚一边流泪，一边微笑。我在简讯上给峰和七段姐留下了仅有的祝福，七段姐回复说：“弟弟，要叫八段姐了。”峰回复我说：“加油！ ”那晚，我浸在温柔的月色下沉沉睡去。做着遥远而又深邃的梦境。

八月，八月的天空是沉寂的。耳边回放着南征北战的《闪耀》，心中的那 丝倔强与不甘渐渐得到化解。我开始面对清晨的阳光，开始在雨中打伞，开始在球场认真的练习投篮。我开始想象未来的天空会是怎样的景色。通知书的到来，像是离开的警告，也像是未来的船票。

“终有一天我们都要背上行囊登船了。不是那头钢铁巨兽，只是一叶很小的竹筏。努力扎起薄弱的帆，希望能看见一点遥远的白色。或许能在深邃的宇宙中，偶尔能注视一眼，那么就会知道，安全的降落在另一片土地上，欢声笑语，已经记不起什么叫做惆怅。”

没有什么太好的饯别方式，只是一杯酒，一段话，希望他们能在繁忙中注视到一眼，欢声笑语已经记不起什么叫做惆怅。

九月的天空是灰色的，我踏上去远方的火车，心中出奇的宁静。窗外不断掠过我没见过的风景，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开心，回忆不断涌现，而我只是宁静。宁静。

十二月的深冬，我坐在大学的阳台，身旁是那盆熟悉的不死鸟锦。来自马达加斯加，景天科，伽蓝菜属。我沉默着地读着顾城的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也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可我没有领到画笔，那一切的我希望，我想都只成了我希望，我想。树熊没有家，也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他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树熊没有家，他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鲜衣怒马——我们都还忘不了那些年的惆怅

后记：

一

峰和我做过一个约定。

我说我将来的梦想是成为一位作家，出一本自己的书。

峰说，我将来要帮胖子减肥成功，然后和她一起走进幸福的殿堂。

我说，如果大学四年我没能出一本自己的书，就算我输，全国的饭店随你挑。

峰说，如果将没有帮胖子成功减肥，没有把和她一起踏进幸福的殿堂，全世界的饭店随你挑。

我说，好。

峰说，好。

二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爱情？”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 ；走到前面时，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

之后又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作圣诞树的树。其间同样只能砍一棵，以及同样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这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两手空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 ，免得错过了后，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出来。”老师：“这就是婚姻。”

三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也许

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象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长满淡淡的茸毛

我让他们挨的很近

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的激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我还想画下未来

我没见过她，也不可能

但知道她很美

我画下她秋天的风衣

画下那些燃烧的烛火和枫叶

画下许多因为爱她

而熄灭的心

画下婚礼

画下一个个早上醒来的节日——

上面贴着玻璃糖纸

和北方童话的插图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我想画下风

画下一架比一架更高大的山岭

画下东方民族的渴望

画下大海——

无边无际愉快的声音

最后，在纸角上

我还想画下自己

画下一只树熊

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从林里

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

发愣

他没有家

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

他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

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我在希望

在想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