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荷花,暮百合

作者: 悦荷心语 | 来源:发表于2023-07-02 15:32 被阅读0次

在故乡独居的这段时间,因为天气太热,我开始调整作息时间,散步时间改成了一早一晚。早晨5:30,下午7:00。

早晨,我走过石桥,然后沿着河边的柏油路往东走,因为往东走迎着朝阳。阳光灿烂的时候,太阳照着我,照着水边、岸边的野草、树木,这时候,我感觉,我和身边的这些花草树木,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地球上的一种生命。

鸟雀们也醒得早,在树枝上呼朋引伴,也有不叫的鸟儿,它们扑棱棱振翅之后,抬头追过去,会看到高高的枝头,有孤独的鸟儿,正在静静地向远方眺望。我常常想,以鸟儿的高度,俯视大河、俯视村庄,不知道究竟有多小,人自诩为自然界最高级的动物,其实视野,还不如一只鸟儿。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小时候,我感觉村庄好大,怎么也走不到头,后来,看过外面的世界后,再回到庄子,感觉没走几步,就从村东走到村西,从村南走到村北了。真是奇怪,怎么会感觉不一样呢?我自己总结的原因是,成年后,个子比童年时高了好多,步子也大了,自然眼前的世界,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样,首先是高度不一样了。

大人和小孩子,一起从村庄里走过,看到的景物、记心里的事情,肯定也会不一样,所以我想,鸟儿在高高的枝头,看到的、感知到的世界会更大,真有点儿羡慕它们。

我之所以沿着这条路往东走,是因为前边不远处,有一个木亭子,一个非常简易的木亭子,不知建于何年何月,很有些破旧了。亭子周围的水边,有一片荷田,这时节,开了些洁白的荷花。在这里种藕的人家,大概只贪图水中的藕,并不喜见荷花,所以,我早晨来这儿,在亭子里从来没有遇见过人,骑着电车呼啸而过的,要么是奔忙的中年人,要么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学子。

我往往是站在亭子里,看看红彤彤的朝阳,看看蓝幽幽的水波,再细细看看昨天新开的荷花,今天变了多少样子。来家乡这段时间,我发现我的嗅觉恢复了,能嗅到周围环境里细微的香气,比如这荷花的幽香。

然后,在木亭子里的地板上,做瑜伽里的拜日式,高兴时就多做几遍,不高兴时,就少做几遍,然后去水边洗了手,再慢慢走回来。这样一来一去,往往会用去一个半小时,没啥,时间是我自己的,我就愿意这样子消磨我的时光。

傍晚,日薄西山,因为是七月天气,现在天上渐渐有了好看的云朵。我走出家门右拐,沿着河往西走,边走边沉思,人在路上走,心不知飞向了哪里,直到遇见一对父女,他们正从小路转到大路上来。女孩子约莫五、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面目清秀、唇红齿白,穿着家常的棉布短衣短裤,却显得异常干净,双手握着一个青白的菜瓜,高高兴兴地走在前边。

让我诧异的是她的父亲,手里居然握着一把百合花!白色的、黄色的,硕大的花朵,都是开到最好的时候。看我盯着花儿瞧,他有点儿羞涩。他白色衬衫、灰色西服裤子,一双青色布鞋,合中身材,儒雅随和,威而不露。

男士拿着花儿,我感觉诧异,我还是眼光窄了,难道我这样的老妪,天天对着路边的花儿发呆,是天经地义的吗?

看这对父女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旅居在此的外乡人,他们的出现,大大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的好奇心已经多年没有启动了。

等他们父女走到一百米开外,我就掉转头,慢慢往回走,看着他们走进了村子最西头那个最为气派的小小院落。

2023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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