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身,哈哈哈”。隔壁的那个武进的女人每次看见我这个金坛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这句,仿佛我的名字就叫绑身一样。
先来说一下什么叫绑身,其实我用文字写出来,我自己也觉着好笑。绑身就是棉袄。我也不知道我们金坛的先人为什么叫棉袄为绑身。问了一下老爸,老爸说以前的棉袄是那种中式的,宽宽松松的,里面又没有其他衣服,下摆会有风透进去,于是就用根绳子系在腰上,这样就暖和多了。当然也有实在穷的,在腰间系根稻草搓的绳。绑身就是这么来的,也许叫绑绳更贴切。
以前看过韩剧,在里面学到了两个单词,估计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了。(洋ma)袜子,宜兴话更准确。还有一句就是(罗锅)谁的意思。
我出生在一个叫儒林的镇,它属于金坛区,可它又是金坛最边界的地方,和宜兴,溧阳,武进三搭界。我的母语和这三个地方都有些接近。我在外打工时遇到溧阳人,我说:哎!老乡好!人家一听我说的话真的信了。遇到宜兴人我又可以冒充宜兴人。
倒是到了我们自己的市区金坛,我说我的母语可是要被嘲笑的。金坛区是双语区,一种吴语,一种淮扬话。我们儒林人喜欢说的口头禅是:萧也的。这是一句感叹词,遇见好事会说:萧也的;遇到坏事情也会说:萧也的。有时骂人:你这个萧也人家,是最恶毒的语言。
金坛市区的一听萧也的,这三个字就知道是我们儒林人了。然后就学这三个字,很少有外人能学会。现在我写出了这三个字,估计看到的人都会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金坛市区安家了,和当地的朋友或同事还是会弄些笑话出来。中元节的时候,同事说她们要回家供样。我不知道什么叫供样,后来才晓得原来是供祖宗。
我就纳闷了,我说你们供祖宗就供祖宗,为什么会叫供样呢?问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是这样想的,古人以前都是供的牌位,弄一个作古的人的画像挂着,那就供样了呗!同事们也不争辩我的解释。
同事说她头骷朗疼,头骷朗就是头;大腿叫甲骨朗;脖子不叫脖子,叫颈根;如果说成普通话就觉着好笑了。
我们常常为彼此的方言而纠正谁对谁错,特别是在称呼上要一较高下。比如姑姑,我同事是金坛本地人,她们叫姑姑为:媪姑,我们是叫:媪爸(音),常州是叫:娘娘或好爸(音)。
金坛的邻居丹阳话是最难懂的,我以为说的外国话不为过。我有一朋友丹阳人,她会说金坛话,一般都和我说金坛话,但遇到她的同乡,我就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了。
央了她教我几句简单的,比如说红的,她们说红勾(音)绿的说成落过(音)蓝的说成良过(音)其实我们说的也有趣的:红老,落老,蓝老。还有叔叔,丹阳话说:阿友,或者友友。衬衫说成:迪迪。
其实方圆就几十里,方言就有好多种,生活中不乏有许多有趣的方言。方言只能说,写出来就有点不三不四的感觉了。
现在的孩子已经越来越不会说方言了,就连不会说普通话的老人都要用夹生的普通话和孩子说话。其实为了传承,和孩子在家说说家乡话真的很贴切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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