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 最后的赌徒

作者: 西部牛仔兔 | 来源:发表于2019-01-07 14:24 被阅读3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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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堕落

      约莫记得恩格斯曾在书中提到“意识可以把天堂变成地狱,也可以把地狱变成天堂”。当时觉得好笑,但现在想想,心中不禁浮出一丝悲凉,也许是我经历的多了,感情丰富了吧,所以体会这句话的含义也深刻得多了。若是提到十年前,提到陷平山沟夹子村的被母亲骂作“败家不孝”的舅舅使,我也绝不会想到这句话。

      那时舅舅刚娶了一位被外公称为“贤惠”的妗子,母亲是颇高兴的。那时外公还是一个小地主,家道还算兴盛,只是担心他的宝贝儿子不能继承家业,永世昌和。因而在舅舅十二岁的时候便教他读书识字,诵古人圣贤之书,将来济当时之世。可惜舅舅年少贪玩,不思进取,整日如孩子般与人嬉戏打闹,结果学业无成只是略懂些礼法而已。到舅舅十七岁的时候,外公怕他沾上村里某些恶习,或是打架斗殴,或是偷盗淫乱,便给他大户人家知书达理的女儿作妻子,这样他也能够放心享享清福了。那时我还小,因为妈妈跟着爸爸忙着做生意的缘故,我就暂住在外公家。

      在我心目中,舅舅是个挺好的人,心眼好,又没脾气,和妗子恩恩爱爱,日子过得挺幸福。妗子总说他“有些癫,而且寡断少谋,如果没有个好老婆照顾,恐怕将一事无成,有负祖宗。”我觉得她说的没错。现在有了贤内助,日子当然会过得如日中天了。

      昨日春和日暖柳飘絮,今日寒风数起卷乌尘。也许是世事难料,这个幸福的家庭因舅舅莫名忽起的惰心,反而生出许多事端来。我平日跟舅舅出去玩,有时候见他和一群人吃吃喝喝,大谈胡侃,兴趣盎然。但不知什么时候又神出鬼没般在夜深人静时聚众赌博。时常听到他们大吓大叫,接着是色子(赌具)哗哗,麻将砰砰,还有人抽着烟袋,不时从嘴里吐着烟圈,刹时这一间小屋子就乌烟瘴气了。这种场面之所以十分热闹,不仅赌博的人多,看赌的人也很多。村里盛行的赌气连警察也不大理会的,只是偶尔提醒几句,吃点喜面罢了。倘若舅舅赌劲上来,夜不归家,就让我告诉妗子他不回来了,不用管他了。

        舅舅赌博这件事很快就被外公知道了,他大发雷霆,几次三番地来到赌场掀桌子打板凳,气得喘不过气来。妗子也常来劝说,不过根本不被理会,却常被埋怨羞辱,“女人家就这样!”她只好噙着泪花走了。当然,妗子还叫我给舅舅送饭,并叮嘱我劝他早点回来,我是不大喜欢那个咽气呛人的地方,总要忍着陪舅舅回家。秋风高翔,明月朗朗。我和舅舅回到家后就会听到外公的臭骂声,他不许妗子开门,而妗子总是悄悄放行,接着唠叨起来,直到天明。记得那时舅舅总是对她说,“女人家就是爱唠叨,不过和朋友们稍微娱乐一下手头,何必大惊小怪。”妗子总是说,“我是担心你的身子,整天熬夜打牌,那怎么受得了。”舅舅知道妗子关心他,便软下舌根说,“好老婆,体谅我的苦衷吧,其实我也不想赌,他们,他们……唉,只是那么多好友相邀,我怎能拒绝呀”,然后是他的叹息,“真是让你担心了,我会改的。”

      这些话谁听了都会软下心来,似乎很灵验。他在欺骗妗子的理解吗?每次妗子唠叨时,他总用这些言辞堵住她的嘴。吵架的事当然没有,舅舅向来不屑和女人一般斤斤计较,但家里的钱却日益减少,渐感不支家用了。外公更是气上加气,他年纪大了,肝病常常发作。怒火伤肝,病上加病,这使外公更加消瘦,他整天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恨他有这样的败家子,枉费他苦心教诲,而听说舅舅几夜都没回来时更是槌床大骂,“不逆不道的不肖之子,败家毁名的不孝之子,气死我也。”这时候妗子总要侍奉汤药,安慰公公,要他好好养病,等病好了以后再多加劝劝,别把身子气坏了。

      不到半年,家里的两头母驴也给买了,权当赌本,这更加激怒了外公,他病到如此,没见舅舅来探望一下,心头倍凉,骂他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不愿承认他作儿子。我想劝劝外公,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流着眼泪。外公说,“好孩子,别学你舅舅,他不是人,畜生不如。”考虑舅舅的情况,并跟以前比较一下,觉得变化之快不可想象。嗜赌的坏处非同一般。按理说来舅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难道真是鬼迷心窍了?妗子也是劝他,“说自古以来,赌是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巨富者可以沦为乞丐,有志者可以沦为懦夫,君子可以沦为小人。不是财利在诱惑,而是心魔在作怪。”舅舅仿佛被触动了什么,他沉默片刻,脸色苍白,“我……我……”,他知道赌博不是什么好事,也想改掉,但决心不值一分钱,在随众效应前总要灰飞烟灭。确实有时心痒,难以控制,不甘心输掉太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道这条路上来,而且走得太远。自赌以来,他运气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先赢后书输,不知觉间,囊中已羞涩了。他发誓把失去的都捞回来,请她放心,他不会让人失望的。妗子说,“你已经让人失望了,至少是父亲。你难道没有认识到‘不赌为赢’的道理吗?你还没有认识到自赌以来,家里失去了很多东西吗?除了钱财外,还有亲情吗?”

      舅舅只是低头不语,我以为他在反思过错,但没有想到,他又计划着新的捞回赌资的办法,他向妈妈借钱,妈妈没有答应,他就悄悄地卖了些田地,然后去大拼一场,数月不归。外公的病更重了。医生开的几副药吃了都没见好转。妗子让我去找他,说“父亲病危,不知何时会……”后来我才知道,外公得了肝腹水,现有的医疗条件还治不好。见到舅舅时我已跑得气喘吁吁,他愁容惨淡,傻楞了片刻,忽然神志清醒,跑出了赌场。

      他跪在外公的床前,说:“爸,儿子知错了,求您老人家好起来吧!”外公本不想见他,无奈他思念舅舅日久,垂泪说:“孽子啊,我不知道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让上天这样惩罚我,甚至危及我的子孙,我死固不足虑,只怕你不知悔改,断送了家族创下的财富,到时候孙子连饭都没得吃,衣也没得穿,成为人人瞧不起的贫家子弟,枉费我……我……”他支开我们,单独跟舅舅说了些话便咽了口气,撒手西归了 。

    二、回归

      冷风凄凄,细雨迷迷。春光易逝,秋叶难止。外公的丧事办理完毕,我想事已至此,风静河清了吧。希望舅舅痛改前非,和妗子好好过日子,以后添个小表弟,还何以和我一块玩呢。我可以带他去小河边捉鱼,或者爬周围的大山。其实我是不喜欢这里的大山,可以想象的是四围黑黝黝的青山如铁锅一样把我们裹在锅底,除了蔚蓝的天空依稀可见,使这里的景色不致单调外,我会以为自己被妖鬼捉了煮着吃呢。可能这地方有些封闭,不知道祖祖辈辈在这生活的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有这种感觉。令我吃惊的是他们似乎觉得这儿挺好。山美水美,很满足了,外面的世界除了荒山还有什么,是野岭吧。

      村里的河流是最受人欢迎的,没有人知道它发源哪里,只知道它注入村里的一条大塘。每次农闲时,妇女们总要提着一篮脏衣服在塘边的青石板上洗。那红扑的脸上渗出的汗珠和青白的双手揉搓的耐心,以及挽起袖管的动作和捶衣棒被举起的影子,你会留下很深的印象,那是目前的勤劳和女人的柔性所构成的图画,她们弱小,不被那些好吃懒做的儿子或者丈夫们所尊重,村里的赌风确实把男人们给惯坏了。我常常见妗子来这儿洗衣服,听她和姨妈和外婆们聊天说笑。有时候我觉得她那么美,嫁到这儿真是有些委屈了。

      舅舅并没有一丝愧意,即使有也随着河水流走了。他在外公尸骨未寒时分又开始重操就业,那天上午我亲眼看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吹着口哨把他从妗子的臭骂声中叫走了。“我告诉你,二楞子,你要是再赌博就别进这个家门”,妗子说。

      “不进就不进,谁怕谁呀,女人就是这样小家子气,过几天就忍不住来找了,女人啊,女人啊……”舅舅和那几个青年人说着笑着,消失在暮色夕阳里。尽管我不大理解大人们怎样,或是夫妻们如何,既然组成一个家,以后总该朝夕在一起吧。不然以后当父母了,岂不给孩子留下不好印象。看来外公真的看错人了,他这个儿子根本不值得任何信任和依靠。妗子嫁给他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我这话确也没说错,舅舅赌博快两年了,以前是小赌小闹,以后是大赌大闹,好端端的一个红门大户慢慢萧瑟冷清,满地狼藉了。除了可卖的都卖了,最后的两亩薄田也卖了。

      记得一天,舅舅喝醉了酒,哼着小调从外面回来了,妗子生气地去开门。结果他进门就问“还有什么可卖的吗?”“有!”妗子有气无力地答到。“什么?”他继续问。“我!”这是妗子一个冷冰冰的回答,我从未看到她脸色那么难看,希望只是她开的一个玩笑,但这玩笑好无意义。舅舅“啪”地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不是最好的回应,因为这是一个男人最懦弱的表现。在外面,他是狗熊,很窝囊,但是到了家里,他却摇身变成了英雄,很有自尊。“胡啊……扯啊……”他吐字不清,“你是我老婆,记住了,永远都是我的。”然后他倒在床上,衣服也不脱就睡着了。也许就是那次妗子哭了一夜,她叹自己命为什么那么苦,她怎会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第二天,妗子脸色沉重,她默默地收拾行李。她说她要离开舅舅,回娘家去。倭很惊诧,告诉了舅舅。舅舅飞身下床,跑到妗子面前说:“老婆,你要走吗?”她点点头。“别离开我,好吗?”舅舅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啊!”这话说得叫人辛酸,连妗子也忍不住留泪了。他我知道爸爸死了以后,你是我最亲的人,对我最好,你别抛下我,好吗?”我也哀求妗子别走,此时舅舅脸上挂满了泪花,我似乎看到了以前的他,他说:“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可以什么也没有,但不能没有抱住妗子,乞求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我是不是打你了?我该死,我该死!”他拿起妗子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你也打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妗子心头一横,“你先戒赌,我便留下来!”舅舅先是一楞,然后陷入苦闷中。我见他脸色蜡黄,上他的心正在七仙烈火中焚烧。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者妗子不愿松开,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不知多久,他才冒出四个字:好,等着我!妗子让他发誓,他就跪在外公的遗像前说:“无论如何,我将戒赌改过,决不辜负妻子一片真心。”突然,妗子趴在他的肩头,告诉他她已经有了,她不想让孩子将来知道他爸爸是个赌徒。

      赌场内,人声鼎沸,有老人也有孩子才对。但今天似乎一切都开始异常起来,没有老人,也没有孩子,更没有看客,只有几位赌徒在举杯狂欢,他们的眼里闪着金光,他们的嘴里嚼着鸡腿。杯里暗红的葡萄酒,如血一般。仅几个人狂欢而已,但整个场子却在震颤。

      “大哥——”舅舅对着其中一个满脸黝黑,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我以后不来玩了。”“为什么?”这问话太有分量,所有的哥们全都围了过来。“怎么了?嗯,兄弟,吃错药了?”舅舅低下头,没说什么,瞥见满是笑容的弟兄哥们全都变了脸色。大哥说:“谁欺负你了,咱们兄弟去搞他,有我在,怕什么,大哥给你作主。”“我……我……”舅舅本想说的话又咽进了肚里。“对,对,对”其中一个瘦小的矮个子叫道,“都是兄弟,别客气。”分明有一股阴气不知从何而来,如冰剑般刺穿了舅舅那颗胆怯的脆弱的心,唰地冒出热烫烫的血来,他眼前的大哥曾经是那么和善,而且也是有些胆量与魄力的,尽管曾听说他杀过人,且在监狱里待过,这个亡命之徒两年前从牢里逃出,来到这块地方,几乎是一霸。这一点他心里十分清楚。

      这位大哥处处以豪放侠义闻名,村里无人不知。他说要娶哪家姑娘,还没有敢反对的。碍于兄弟情面,他对舅舅是有些“特殊照顾”的。曾经因为妗子的事,他把村里的一位老师打得头破血流,说他敢欺负兄弟的妻子,活得不耐烦了。舅舅对这事当然清楚,因为那位老师曾劝他妻子,跟他这样的赌徒离婚。因为这件事,舅舅对这个人显然是有些敬畏的,想到大哥的种种往事,难免心有戚戚啊,他早就厌恶了赌博,但他又没有胆量提出来,也许是“障于兄弟情面”吧!

      他从大哥那接过一杯酒灌了下去,苦于这赌与戒赌的矛盾很久很深了,又深知自己的妻子是个千里难寻的 贤妻,家产虽说输了不少,但是不能怪别人,是自己手气太差。输的钱权当作请朋友吃饭了,交朋友嘛!终究还是舍不得妻子离开他,他知道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很远,也很辛苦,他想回头摆脱这种如陷淤泥的生活方式,他再次肯定自己,鼓足勇气说;“大哥,我戒赌了。”他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能听见。“什么?”大哥摆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架子,眼瞪提厉害,露出凶光,这一眼已使舅舅吓得半死不活了,眼前呈现出一种杀人前的静穆场面,他感到自己如同一只老鼠被猫按在地上,脊背有些发凉,神情有些麻木,眼睛有些呆滞,他杀过人,他杀过人,这种意识在不停飘荡,他对你有恩,他对你有恩,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了,是他要脱离兄弟们,这也太不给面子吧?面子?为了面子,我指的东西还不够重吗?

      “你可知道我们的规矩?”大哥说,“你知道,赌徒是永远也没有资格提戒赌这两个字的,他们本身就没有被信任的可能,也就是说赌徒口里没实话,这道埋,你应该懂吧!大家不是玩得挺好嘛,干吗要伤和气呢?”这些话从一个叨着香烟,喷云吐雾,不屑一顾的嘴里吐出来,确定有分量。几乎马上将舅舅的心压尖刀上似乎这儿没法商量,进得赌场易,出得赌场难。

      他们在逼我,他们在逼我,舅舅的心开始狂跳不已,我……我……约是结巴了半天,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说,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赌博了。行了,已如泄气的球般,他木雕石塑地站立着垂着头,周围是人群沉重的呼吸声。“看来,你是想跟我对着干,是吧?我告诉你,你赚不了多少便宜!”这些听了有些浑浊的声音,音量不是太大,从大哥嘴里发出的一霎那间,所有幻想的希望全部破灭,他已感到自己的渴望自由的心受到沉重的压抑,他在不自觉间心灵已被控制了,好沉闷的生活,失去了金钱,失去了父亲,失去了自己,难道还要失去已有孩子的妻子?这是他不甘心的。

      他转身想趟,身后传来一声“站住——”,几乎是言毕步止,他迈不动第二步了,转身回来。“你真的不再赌了?”“是的!”他低声答道。“那你是真心要离开兄弟们了?”“是的!”他义愤填膺,可恨自己怎么掉进这个吃人的洞里,平常的和善微笑没有残留半点,一切都是假的。

      “可以!”大哥语气平静,令人心慌,“把你的一根手指留下来,我放你走!就算报答我对你的照顾吧!”

      “可以!”他也平静地令人难以想象,“大哥说话算话,我还你们。”他猛得从怀里抽出一把小斧子,冷光闪闪。众人大惊,纷纷后退。围上来的人也退了。他把左手小拇指平躺在桌子上,喝了一口酒,举起斧子,众人把眼一闭,只见鲜血顿时流过桌面,如小溪般在桌沿上滴落,落在尘土上,听到飞溅声。在死寂的赌场里,他咬着牙,头上渗出大量汗珠,听得见撕裂袖筒的声音,他已从右袖上扯下布条裹住断肢,朝众投去愤怒的狂暴的一瞥。最后目光落在大哥脸上,满是从未见过的紧张。踏着轻松的步子,他走出了赌场。

      三、新生

      三天后,舅舅和妗子已经离开了那个山村,往山外的世界走去。

舅舅说:“我现在觉得很轻松,活得很像自己。妗子则默不作声,她已经知道了三天前发生的事。她有些难过,但还是安慰他,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已经风平浪静了吗?”

      “你后悔嫁给我这样没有出息的男人吗?”他问道。“那你说呢?”妗子笑了。“我不知道,但你不觉得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吗?”妗子说:“没办法,嫁鸡随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嫁给你了呢?”舅舅大笑起来,然后转身握住妗子的手,郑重地说:“我本该听你的话,借个胆子来改变我过去的不好。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都是我连累了你。”妗子趴在他的肩头说:“别怪什么了,这也许都是上天的安排,才会让人认识自己。”

      “也许吧”,他说,“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到他的好友家去玩。那老伯是个算命先生,略懂风水无行之术。他看看我的脸,摸摸我的手,对父亲说,‘这孩子以后必有败家之相,血光之灾。’父亲问他如何可破,他笑着说,‘今后若遇到恩人,定不要答谢;为人处世,定不必讲义气。’父亲听后大笑起来,说他竟讲些胡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哪有不谢之理;为人处世礼义为先,哪有不信之理。那老伯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后来我十五岁时在山上遇到歹徒,险些丧命,多亏一黑脸浓须大汉相救,感激他救命之恩,我与他结为兄弟,叫他大哥,交往甚密如亲兄弟。不想他生性凶悍,为人冷酷,我都有些怕他,后悔不已。他嗜赌如命,拉我下水,让我丧失心志。提起他,我心有戚戚,胆如鼠兔。恍然醒悟才明白,这个亡命徒一心图我家财产。没有办法,只得与他决裂,至少不能因为我一人之错累及你和孩子。

      “你知道父亲临死前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老了,不能再教训我了。他想起以前为我相命的朋友的话,怕真的应验了,就对我严加管教,保重自己,安分守己。同时,他为孙子准备了一些钱,藏在一座山上。希望我将它留给孙子,不要乱动,否则他死不瞑目。我知道我不孝,也知道他对我已经失望,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我答应他,然后他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真的找到了那笔钱,一点不假,只是更加怀念外公,泣不成声了。

后记:本小说完成于2007年7月16日,首次以笔名“冷月一九八四”在起点文学上发表,然而评论一般,没人理睬。我觉得还是简书的读者文化素养高,比较好,决定发表到这个平台。曾经给我的讲师看过,他说有点像乡土小说,其实我是想刻画一种赌徒心理,准确的说是戒赌心理,采用的是先锋文学的手法创作的。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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