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又想起了虾酱豆腐,耿耿于怀十多年,却再没有吃到嘴的我的爱。这貌似是个定语从句。。。
都说喜欢怀念过去的人不是年华老去,就是生活不如意,我嘛,岁数的确也不小了,还有一个月,正式27岁了;生活不如意?也对,单身狗嘛,人人喊打的那一种,但之所以想起这道菜,主要还是因为。。。。嗨,我也说不清楚了,夹杂了很多因素吧~~~
这菜最早是我姥爷做的。我姥爷只有我妈和小舅两个孩子。我又是我娘最大的孩子,所以那会儿姥爷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据我娘回忆,我姥爷只要两天不见我,心里就难受,溜达着就上我家来了。。。所以在十岁之前,我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姥爷家度过,姥爷那时身体还好,又热爱厨艺,从部队离休之前,据说专门去炊事班学习了小半年,就因为自己爱吃(我的吃货基因就在这里遗传的),回家之后各种创新,各种花样,其中就有这道虾酱豆腐。
四五岁时,我就开始吃这道菜了。虾酱是姥爷从东北带回来的,炊事班精挑细选做的,拿细笼布一层一层滤过,精心的存在地窖里。彼时我小舅还在警校,放假在家时,每天早上要锻炼跑步,腿上捆着铁块儿,腰上绑着沙袋,背上还有一个负重物--我。天天背着我跑个几公里,我在他背上嘎嘎乐,也不闹,也不困,就喜欢被颠着;等到了家门口,卖豆腐大爷就出摊了,热气腾腾盖着笼布,白如凝脂,鲜嫩可口,买一块回家,就是虾酱豆腐的好材料。等到了中午,姥爷在外头的小厨房把锅一架,就预示着美味的开始,就记得虾酱遇到滚油时那热烈的声响,你能感觉它的鲜香渗入到了豆腐的每一个细胞中,合二为一,仿佛它是天生的存在而不是后天的加工,嫩滑到来不及嚼碎,鲜香到三月不知肉味~~~等到豆腐出锅,再炒一个下酒菜,倒一壶酒,姥爷抱着我坐到葡萄架子下的石桌上,旁边是他和小舅用木头给我做的大秋千(通常这个时候秋千都是被闻着饭香来的小虎(我舅舅养的狗)占据着),我们俩一人吃一口豆腐,他抿一口酒,然后背着我姥姥,用筷子蘸着白酒喂我一点,狗在晃晃悠悠的秋千上打瞌睡,鸟停在葡萄架子上,我吃一大口饭,姥爷就用胡子扎我的脸亲我一大口。。。
记得小时候这道菜还得到另一个人的钟爱,是外公家一远亲,姓惠,名屿,表字如山,民国知识分子的模样,吃饭总是两碟菜一壶酒,举手投足自有风范,那年夏天来探亲,与我外公对饮,微醺时哼了一曲昆曲《长生殿》(我长大后,偶然才知道词):
不提防余年值乱离,逼拶得歧路遭穷败。受奔波风尘颜面黑,叹衰残霜雪鬓须白。今日个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揣羞脸,上长街,又过短街。那里是高渐离击筑悲歌,倒做了伍子胥吹箫也那乞丐~~~
我只记得我站在苹果树下,风吹来,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映射在他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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