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笛声落,暗月残。
故人依旧,风雨无归。
路的两旁,开满了血红的彼岸花。有时会想,也许,我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月光照进我木制的阁楼,那么的清冷,却印出我内心的孤寂。梦圆说,我们都是一个缺少快乐的孩子,所以只从文字就可以看穿彼此。此时,陈旧的时钟敲了12下,清脆而冗长的响声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夏日的夜是那么的漫长,由此便决定了今夜的我终将一夜无眠。
“安雨,奶奶快不行了,快点到医院来!”之后,爸爸急促的挂上了电话。只不过,从电话中仍然可以看出他此刻无法言表的心情。
我匆匆关上了大门,想的,念的,都是奶奶的一颦一笑。多少年来,那经久不变的絮叨早已刻进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早已成为心中一部分的人会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天悄然离去。
医院的楼道上,静得可怕,淡黄淡黄的几盏壁灯将我的身躯拖得老长老长。老远就听见父亲那两鬓白发在无声的呻吟,夜光透进窗户,照在他黝黑暗黄的脸上,黑暗中,我望见了那双湿湿的眼睛,或许,在他挂下电话的那时,他的眼睛便早已湿透,再或许或许,湿透的不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此刻的整颗心。
“爸爸”我无力的叫了出来,步伐沉重。我望了望那泛白的被单,心猛的揪了一下,我说“我们进去吧!”爸爸点了点头,
我走到床头,伸出手握住了她,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原来手也可以这么的冰冷。
“奶奶,你说说话吧,你不孝的孙女来了!”任凭我死命的挣扎,奶奶也终究无法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不过,我知道,那时的她心里早已经原谅了我的万般不孝。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她眼角的一滴泪,那是一颗、一颗比钻石更加明亮的眼泪。
距离奶奶的离去已经一年零二个月,老屋也空余了这么这么长的岁月,再一次踏进这栋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心中仍然还会有那么一份不平静。静悄悄的微风扫过,水墨色的窗帘也被吹了起来,这样的一份安静,是我从未体会到的。在那里,我停留了一会,伴着那钟声暂别了我心灵永远的归宿。
十九岁的天空依旧那么的蓝,特别是在下过雨的午后。空中不时还有零零落落的几只风筝在飞动。借着这样一种静谧,我闭上了眼睛,躺在干净简洁的草坪上,不时还闻到青草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我看到的是那个熟悉了我十一年的朋友,再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去年的那个夏天。一年了,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有着太多的悲欢离合,只是,在这一年里,她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唯有的一点是,她披肩的头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的及耳短发。
“珈希,你怎么来了?”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觉得再过一会,她可能也会像某人一样,彻底从我的生命抽离。
“我刚才到你家找你,你妈妈说你出去了,我想,你一定在这里,安雨,你怎么了吗?”我靠在她的肩膀,静静的,感觉像回到那段只有我和她的日子,只是,时间过得太快,我和她,也只能够在闲暇的空余中,匆匆相见匆匆告别。
“我没事的,只是怀恋,怀恋这种感觉。”我别过头去,不忍看她,也许,长久的离别与短暂的离别,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太阳落下,只见那迷人的落霞以及旁边那一圈圈的红晕。
“珈希,今日一别,再见之时是否就成了永远,如果是,那么这短暂的美好又是否会给我带来更沉重的伤害。”“安雨,请你勇敢”
那些日子,对我,就像涨潮后的海水,一切都如梦境一般,不复存在。高二,总是有着一份莫名的深沉。也许,这本是十九岁的我不该拥有的。只是,我想,为什么在这样一份珍贵的财富中,却也无人可体会?珈希,你知道吗,你是我心中又一个痛,是我永远不会遗忘的永不会结痂的伤。
新的学期,遇到了新的人,只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深深的走进我的心里,然后又默默的离我而去。梦圆,如果你说,十七岁的时光是你最美好的记忆,那么这段时光里,我又何尝不是幸福的。
“小白,你在这干嘛?”我顺着这柔和的叫声寻找它的主人,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像珈希一样留着短发的女孩,只是这个女孩却比她多了一份忧伤,我弄不懂这份忧伤究竟从哪来,又将会在怎样的安慰中消失。认识她,是在我踏进高中的时候。那时,只见她正默默的看着手中那本饶雪漫的《沙漏》,兴许,正是这本书,所以才将我与她越扯越紧。
“这里的风景好好啊,离络,你看,那像不像天堂的彼岸花?”小白是离络对我的戏称,她说,我更像是一个等待被她爱的孩子。
“真傻,彼岸花没有红色的,这只是一朵无名花。”说完,她摸了摸我的头,拉着我的手肆意的狂跑,换做是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是,那时,我却毫无顾忌的跟着她跑,或许,这就如她所说的,我与她那是一种前世的缘分。
汗水湿透了我的长发,偶尔还有几滴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滴下。烈日炙烤后的大地,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好久没有这样的放松自己,只是那好久不知道是多长的时间,一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更长更长.....
等待总是那么的被动,看着身边的人来过,却在你眨眼之间消失不见。想起过去的那个人,心里却也还会隐隐作疼。只是我知道过度的怀念与不舍皆已徒然。微微的晚风吹起,突然想起了他,那个让我难过了许久的人,只是我知道那人已经成为了过去。一直不愿重提关于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所有。窗外的树,陪伴了我十九年,自然而然的也沾染上了我数不尽,道不清的愁思。 高中的三年,带给了我好多好多,无论是痛苦还是无奈,我皆十分珍惜。遇到的好些人,却总是给我留下一个个的灰色背影。脑子的记忆,早已经在被我无数次强迫下清洗得干净。只是我知道,我忘不了他,更忘不了那个在我过分思念一个人后,让我重燃希望的他---覃伊
初次见他时,雨后天空般明亮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配拥有这样一个笑容呢。也许只能够是他,也只有他。
“覃伊,早上好,总是在迟到的时候遇上你,看来遇上你也实在不是好事。”我在想,我那时的脸早已经恨不得躲进我厚厚的棉衣里,恰好那时是寒冷的冬季,这样正好掩饰了我的紧张与兴奋。或许,永远也没有人想到,那样的一次次偶遇,皆是由我一手安排。
“是吗?”覃伊似笑非笑的别过头去。我努力的寻找着适合彼此的话题,却也因为我的过分紧张而无法找到,就这样,我们安静的走完了这说长却也不长的校道。
可是,没有人会知道,正是这样一次次短暂的相见与会面,却给我留下了那么美好的记忆。我不在乎他是否也如我这样,只要我可以这样看着,望着,这便足够。
可....
初秋的月总是那么的明亮,正如那个在我心中栽下爱的种子的他。风很静的吹过,卷走了夏日仅剩的一丝余热,在这样的夜晚中,人自然而然也会变得沉静。
覃伊,此时的夜真的很美,就像你留给我的那个笑容。虽然我只是那么的渺小,可是那样一个笑容却给了我最美丽的光芒。
日子很快的流失,而我却总是那么的幸福,因为我知道,我还可以就这样,一直静静的陪伴着他,不管他的心里有没有我的存在。
“小白,身体好些了吗”离络拍了拍我的肩膀,拿着那杯刚泡好的桂花茶放到我的面前。自从那个留给我最深遗憾的人离开后,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会让我莫名的感动,莫名的珍惜。
“谢谢了,你说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像他一样,总是位居学校的第一名呢?”我捧着那杯茶,轻轻的闻着,感觉是那么的好闻,就像他身上经久不变的的味道。
“他?你是说覃伊吗?”我微笑着点点头,脸顿时红了起来。“小白,我们要跟自己比,这样才不会太累,覃伊他各方面的确很优秀,可是,他.....”“怎么了,怎么不说了?”我睁大着眼睛,摇晃着脑袋,请她继续说完“没事的啦,你说吧!”
“其实,覃伊已经有..女朋友了”说完,她按住了我的头,试图去逗我笑。
顿时,我脑子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但是,我没有去与她争论下去,因为我不知道那时的我还可以再说些什么。“离络,我有事,先走了”我不安的掩饰着此刻的心情。只想就这样静静的,快速的离开这样一片死寂了的夜空。
此时,我不止一次的诘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意义吗。细想来,原来,我这两年多的付出皆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以及我的自欺欺人。我看着镜中那顶长长的黑发,在夜空下显得格外美丽。可是,这长发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他有女朋友了,而我,却又是什么,也许我于他也只是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吧。
我知道有时候付出不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就像我付出了我的爱,最后依旧于事无补。我不知道自己是因爱成恨,或是因痴成怨。覃伊,那个在我最美丽的时刻温暖了我一整个灰色夏季的人,我想,他的离去,更多的是让我感到无助,我不知道这样子的离去对我来说又算什么?珈希,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可是我又可以怎样呢。难道我该站在他面前,大声的说出我的怨恨,低下我卑微的头颅。不,如果我这样,那么我该以怎样的一种勇气活下去呢。
秋天来了,我剪短的头发依旧在疯长,可是这样的长发又该在怎样的一天中消失殆尽呢?依稀还记得那个说要永远坚强的安雨,对,我是安雨,安静的等待那场下进我心里的雨。可是我又为什么退却了呢,明明说过再难过都不许流泪的,可,我依旧做不到!珈希,请原谅我的懦弱好吗,让我可以试着去为我所爱的人大哭一场。
“天好蓝啊”我落着泪,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记得那句歌词“而我终究要离开,像风筝,飞向很蓝的天。”是的,珈希,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低微到了尘埃。可是,珈希,记得一个人很容易,可忘记却是那么那么的难。我每一天都让自己学会快乐的活下去,可是望着他的背影,我却只会默默的流泪。
我知道,他不属于我,可是我却仍想留住他,到头来,却只是让自己不断的受伤。
月淡星疏,微凉的风肆意的吹过,无意间撩起了我披肩的秀发,“安雨,有风了。”珈希紧握住我的手,虽然是秋天,但我仍然感觉到她手心的阵阵寒意。“珈希,你还好吗?”我握住了那双带着寒意的手,试图以我仅剩的余温来温暖着双有些陌生的手。
“我很好,安雨,你的长发怎么不见了?”说完,她伸出那双带着寒意的手,抚摸着我齐肩的短发。
“珈希,人生真的有宿命之说吗,如果有,那我的宿命又是什么?”
路上的人很少,风也特别的冷清,也许,正是因为秋天,所以我才愈加的感受到以前从来未有过的孤寂。夜幕慢慢降下,我慢慢的沿着来时的路安静的走着。离散的蒲公英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感到窒息。不知不觉,独自一人走了十九年的路,竟从未真正明白宿命之说。在一切往事尘埃落定后,我又一次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个带着希望与梦想前进的安雨,那个曾要前往神圣的撒哈拉的安雨。
奶奶,如果你现在还存在于我的生活里,当你看到我这样的改变,是否也会为我感到高兴。漫长的两年里,仿佛经历了死与生的思考。或许我本就是一个病孩子,从你离开的那天,我就背负着对生命深深的愧疚,然后负重前行。
因为知道了离别的苦痛,所有我害怕了与人告别,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兽,永远只可以自己舔舐伤口 。原以为在爱上那个给我最深痛楚的人后,我会一直坚持着去爱他。但,时间却给了我最残酷的答案,让我知道勉强而来的永远不会是幸福。既然如此,我应该是需要微笑的离去吧 。就像那句我最喜欢的话:风决定了蒲公英的风向,而你决定了我的悲伤,当你离开,我也出发,去向你说过的无法抵达的远方。
冬天的夜晚格外清冷,只是身体上的苦痛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早已麻木。或许,借着这些清冷,我更可以安静的思考我以后的道路吧。在这些年少的时光里,有太多的人从我残缺的生命里路过,又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人生,应该多留下感激,这样,在多年后的今天重新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这是一种遗憾。
天空下紫荆的香味那样的浓烈,珈希,你闻到了吗?是否,我们现在正同时看着头上无限辽阔的天空?如果是,那此刻我们的心情又是否会一样?两年的聚聚离离,让我更加知道你对我的重要,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我是一朵美丽的蔷薇,而你是给我养料的阳光,永远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给我看不见的照顾。
可是,现在呢,我们越行越远,在相抵不到的地方,望着彼此不一样的天空。
当我听到风儿带来的布谷鸟叫声,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所有都已过去。
夏天来了,大合欢树的叶子开始变得繁茂,比春天密得多了,也绿得多了,而树上密密麻麻的粉红色小绒花,却有着一种凄凉悲伤的美。合欢树,花美,形似绒球,清香袭人;叶奇,日落而合,日出而开。我喜欢这样的花,因那凄美的传说。
据说在以前有个痴情的女子叫粉扇,终其一生也等不回那变心的男子。最终,她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也许,这合欢树在欢乐的名誉之下所承受的苦难过于沉重,人们才对这世间的一切愿景,由凄美的灵魂支撑希望的形象。
恬淡的午后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手捧一杯清茶,轻倚在窗台。白云飘飘,慢慢、慢慢的舒展了眉宇;风儿轻轻,缓缓、缓缓的吹去满心疲惫。将思绪寄予广阔的蓝,让心在流光里徜徉,涤去满目苍夷,卸下一身繁华。任由心事在这个季节流淌,在淡然的情怀里浅浅荡漾。她们都说,喜欢文字的女孩总会有那么一点忧伤。或许安雨就是这样一个忧伤的女孩吧。
转过几程山水,我们将彼此守候成山和水的风景。在光阴的两岸,我才明白,相逢和分离一样的久长,悲伤和幸福一样的深浅。所谓承诺,不过是承认了枷锁;所谓辜负,不过是将浪漫蹉跎。所以我们无需去可以难过,来证明从前的快乐,因为岁月早已改变了你我,还没来得及回味,便看破了生活。覃伊,你我之间的缘分或许只是那么短短一刹,却依旧还是会在我的心里留下一道伤。只是时间却将我的伤搁浅,让我在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时还能够保持着这样一份淡然。
走走停停,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而我却在寻觅之中,不断偶遇当年走过我身旁的人。可此时的我却不曾想,有那么一天,当我失去一切时,他们会将我遗忘得那么干净。以至于当我再次鼓起我的勇气,走到他们面前时,我会被伤得遍体鳞伤。还记得当年年少,以为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有收获,所以我付出了我所有的骄傲。而对于身旁的迷人风景,我却一笑而过。高考结束,却也是一个分别的时刻。我以为只要分别,只要离开他的身边,我就可以活得坦然,就可以重拾我可怜的骄傲。却不料,我只是为自己筑造了一道相思的壁垒。而这一切对我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那些真实存活在我梦境里的男孩也会无情的消散。覃伊,或许我们两个真的就是错过了,既然是错误,就让这次分别让我们都学会遗忘。
“安雨,你说过你要做一个勇敢的女孩,此刻分别,重逢之时,我不知会是如何的光景,但,我希望那时的你,已经懂得坚强。答应我,试着去看看身边其他的风景,好吗。”离络轻轻的拨弄我齐肩的秀发,眼角有的是令我痛彻心扉的眼泪。“离络,谢谢你,但我只愿你的眼底不再悲伤,只愿你拥有现世最美的阳光。”也许,长大的我们注定分别,但,我相信那一刻的分别只是为了让我们都学会珍惜。的确,生命对我们任何人都是一场必须懂得的缘,它可以让你在成长的过程中伤透所有。
“覃伊,你说我曾是你心底的莲。而我眼底的温柔曾给了你坚持的动力。” 可是,覃伊。你是否知道,我的眼里曾经只装得下一个你。而你所说过的温柔,我也只是将它给予过你。而你却不懂。不懂曾经的我,只是一个为爱情不断等待的孩子。而你太美的称赞终不过为我,为我的不断沦陷多了一道华丽的伤疤。我从不知道,不知道过去那样等待的三年是否能唤醒一颗曾爱我的心。但我只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姑娘,她在自己的爱情面前,低微得像沙漠的砂。那时的她,为他花光了毕生所有的骄傲。他却不懂,这所有的付出只是她在等待一个欣慰的目光,一个爱意的轻呢。
我想,对于我青春年少出现的爱恋,他只是应该存活在我心里吧,而心里的他生若夏花,却在爱情中冷若寒冬。在他偶尔而来的爱恋的眼光中,我却知道那终是我等不来的春的时刻。但是这,却是,是一个让我整个,整个青春都为之疯狂的时刻,也是一个让我想到便为它落泪的故事。 我想,下辈子如果我们再次遇见,那我一定不要是那个爱你的人,因为我怕我的泪眼再次模糊了你的视线。
别离有期,才一年多的分离,对于我,像过了几个世纪。而你是那样的遥远,远的我已经记不清你临别时的模样,只记得在来时的路上,我曾惊起几点微喜。而现世安稳,有的,不过几许烟火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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