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寄余生
文/一笑东方
一、鸿雁
自幼生活在海岛上从未离开过已经读高二的一舟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岛外的信。虽然他看过地图，看过电视，读过很多书和报纸，但是没有走出过海岛和大海，那么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仍是未知的神秘。信封是粉色的，字迹是娟秀的，落款那个地址他是第一次听说。
展信读之：
尊敬的一舟同学，您好！
我是一个来自千里之外的妹子，家住大江之畔。这条江水最终要流向你的那片海，还有海中岛上。看你的文章我终于原来一个梦。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在幻想，大江流到的重点会不会有一片岛，会不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地图上似乎不能确切知道。但是当你的文字写到，“这条江发端千里之外，一路汇集溪流，汪洋入海，江风海风拂面而来，带着千里之外的问候与馨香，也许千里之外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望着东海的日出，我脚下的这座岛屿，太阳升起的地方。”读到这儿，我怦然心动，于是拿起笔，给你写这封信，我不知道千里遥远，远涉河海，这封信能不能到你手中，但是我相信这封信是对你文章的呼应，让你知晓千里之外有这样一个姑娘，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是心心相印。祝好！
来自千里之外的姑娘——欢妍
此刻，他才知晓，这一切都源自他在一本中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我的世界我的岛》，文章后面署了自己的学校和班级。一舟觉得这名字很是诗意，这字迹很有才气，不若如她所言交个笔友，毕竟平日里的自己就是一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难得遇见一位心心相惜的人。
以后的信笺，仿佛一篇篇随笔散文一样，各自述说所居之地的美好，然后对阅读的探讨，探讨理想，探讨未来。你要知道，一个平日里很少说话的人，一旦有了一个说话的突破口，那么他会把平时没有说出口的话，像洪水一样喷发。时间久了，你知道，情愫暗生。
捅破窗户纸的是一舟，一舟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一看欢妍的模样。没想到欢妍二话没说就寄来了照片：似喜非喜含露目，两弯柳眉，一袭碎花裙……不愧来自江边好女子。一舟也很快寄了一张自己在大海边的照片：长发偏分，带着目光如炬，白色衬衫，褐色长裤，文气十足。可是没想到照片寄过去，没有回音了，再后来去了几封信都没有回。其实许多少男少女的故事都是这般无疾而终，你流连不留恋，都不能摆脱这个命数。
一场幻梦醒来，只是心很疼，仿佛起航的船回到了原点。一舟又把自己锁了起来，开启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一扇高高的窗。
二、传书
第二年高考，一舟终于第一次离开这片海岛，去一个自己向往又憧憬的城市读书，读自己喜欢的中文系，因为欢妍说过，她喜欢读这所大学的中文系。入学的第一天，一舟，就把这所校园走了遍。虽然他知道，欢妍小自己几届，不可能在的，然而他还是找。似乎这个校园每个和清欢相似的女孩子他都会多看上几眼，仿佛这样就能解除相思之苦。
中文系的四年，一周把自己继续锁着。读书学习，游山观水，期间谈过恋爱，最终也是无疾而终。仿佛他的内心有这层“隐疾”，任何妙药也救不了。因为唯有信笺可救他，他每个月都会写一封寄不出的信。
毕业了，甚至没有毕业他的同学都找好了工作，只有一舟不知做什么。于是毕业之后他去报社工作了一段时间，进过公司，几年后他又到了一所学校教书。因为他发觉唯有教书才能让自己静下来，刚入学校，他感觉自己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很多事都要问别人。过了一个月，新教师亮相课，他准备了一下。
那堂课讲的是《致女儿的信》，作者是苏霍姆利斯基。他放得很开，他讲完了课，还有些许的时间，他问学生可还有没懂的地方，一个女孩子突然问，老师，“在您心中，爱情是什么？”这是突发情况，按说老师可以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一舟是一个轴人。他自然的回答道，“爱情是人类美好的情愫，不应该有利害得失，不应该有伤害。”
话音刚落，学生掌声四起。一舟猛然发现在后排坐着女教师之中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但是往事恍然，他不敢确定。
下课了，同学散去，一舟回办公室路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敬一舟，是你吗？”一舟回头，心里慌得不知说什么好，“你是，你是……”“对，我是李欢妍！”
两个人俩俩相望，此刻，话语是多余的，快乐的电流流淌在心间……
放学后，两个人在学校边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欢妍，我们不在通信到今天，得有好多年不联系了。我想知道，后来你为什么不跟我通信了？”一舟说话的时候很轻。
欢妍犹豫半天，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对你说，因为我和你写信这件事被我爸撞见了，在他认为我正是读书的时候，而且看到你的照片，他说书生不能养家，所以断绝了我的一切幻想，而且说，如果再来往书信，就断绝我的读书之路……然后，我就老老实实读书，读了大专教育专业，于是今天和你遇见了，这就叫缘分。”
一舟转身，从自己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双手拿着，认真的微笑的递给欢妍，“这是我这么多年，每当想给你写信的时候就写好，我不知道两个人还能不能相见，但是我懂得只愿君心似我心，我……”
“敬一舟，就冲这一点，我就很感动，我会好好把你送我的这份礼物好好看完。可是……”
“可是什么？”
“既然是朋友，我就直说吧，我已经有男友了，而且如果不出什么差错，我想我们会结婚的……”
一舟愣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
“敬一舟，你一定不要难过，怪就怪这时间，这造化弄人，你为什么不出现的早一点呢，比如去年，我以为我们这段往事，清澈如水的往事会想江水一样流向大海，谁知，今天我们却在人海中相会了，这不就是造化弄人吗？”欢妍说着说着，也已经噙着眼泪。
一舟不知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不变，这个世界就不会变，自己喜欢的姑娘总有一天会来到自己身边，今天是来到了，但是还是变了。少年时的懵懂也许只适合留在昨日，他控制不住自己，无声地落泪。
“对不住，欢妍，哥哥丢人了……”
欢妍走上去紧紧抱着一舟。
三、佳期
欢妍回去后打开那个笔记本，每一封信都写得那么认真，字迹工整，述说着每个月的事情，以及无尽的思念。
欢妍感慨一番，合上笔记本。心中有一丝痛楚。
欢妍和男友和别人一样，在大学认识的，算得上一见钟情吧，毕业后君妍就跟着他到了这座城市。
世界上这种爱是伟大，不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是你不爱我，我也仍旧爱你。这段感情起于纯真，是不会这样无疾而终的，既然相逢是缘，那么一切需要自己努力吧。哭哭啼啼总不是办法。第二天，一舟还是笑对君妍微笑着问好。既然一时半会断不了，那就放到心里。
余下的日子，一舟继续教书，读书，一个人游山玩水，偶尔欢妍会陪着他。但是婚期还是到了，一舟还是要面对。一舟问过欢妍，为什么结婚。欢妍说，父母觉得合适，自己也觉得合适。一舟心里说，真的合适吗？虽然他没有见过君妍的男友。
欢妍大婚那天，一舟去了，如果不去，别人会多想。他看着少年喜欢的姑娘嫁出去了，新郎很帅气，名字叫胡帅。一看就知道是本地的小伙，未必很有钱，但是起码能让君妍衣食无忧。那一晚，一舟把自己灌醉，一个人摇摇晃晃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里竟然还有泪。这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永远的失去了。
梦醒了，该去哪儿你呢？是离开吗，还是生活在她喜欢的这个城市。他想离开，可是一想到那些孩子，他于心不忍了。
欢妍婚后生活是平静的，然而不幸的事却来了。
婚后才三个月，欢妍的老公因为做生意投资失败，房子都抵押了，血本无归，而且要和欢妍离婚。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欢妍感觉很懵。老公说，自己已经不想呆在这座城市了，也不想连累欢妍，君妍说可以东山再起。老公却说，我想一个人出去，不想带任何人，而且现在你还没有怀孕，我们分开很合适。欢妍哭着不愿意离婚，但是就像结婚也不是全是自己说了算。但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还没办手续，老公却一夜之间不知所踪，欢妍和亲人们找了许久，不见结果，生死不知。
一舟一直在找欢妍，穿过一道道熟悉的或者陌生的街道，可是却见不到那个想见的人。此刻，一舟不愿欺骗自己，这个人是这样让他牵肠挂肚，仿佛长在心里一棵小树，越来越茁壮，奇怪的是她想躲起来一样。直到有一天找到了欢妍，欢妍一个人在咖啡馆，坐在临着江水的窗前。
欢妍看着一舟，一时无话。
过了许久，一舟看着欢妍，“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太突然，我哭不出来。”
“今后如何打算呢？”
“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相信爱情，相信浪漫的生活。可是期间也谈过很多场恋爱，总是无疾而终。后来我想希望过上平稳的生活，嫁给本地人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你看，是不是被你笑话了……”
“我怎么会笑话你，每个人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无可厚非，虽然我不想，但还是希望你幸福。今天我来不是趁人之危，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
“敬一舟，你这话是真的吗？”
“我……”
“好了，我不会逼你回答的，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毕竟我有父母，还你这个好友，这个傻的要命的好友，你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谈个女友，就这样傻傻的等着……”话未说完，欢妍又哭了，“但是我现在也不敢对你说什么，我想好好安静一下，至于去和留，我会告诉你一下的。”
四、如梦
欢妍没有走，而且一天晚上给一舟发信息，说自己可能怀孕了，但是自己不想毁了这个小生命，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电话那头，她在哭泣。
一舟思谋再三，还是去了欢妍那里。
欢妍早已离开了那个家，住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他不知丈夫几时归来。
一开门，欢妍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抱着一舟就哭了起来。
“一舟说，正如我们年少时那样，对于生命我们应该充满着敬畏，孩子无过，你要留下来，如不嫌弃，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
欢妍听后直摇头，“不行，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你。”
“那你想毁了谁？”
一句话把欢妍说笑了，欢颜笑着哭着趴在一舟怀里。
“傻丫头，少年时的话语是真心的，我想我是爱你的，我爱你不是最美丽最得意最成功的时候，是在你难过伤心落魄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让你依靠，为你遮风挡雨，虽然我知道这份感情未必修成正果，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欢喜，我愿意！”
“谢谢你，一舟。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我矛盾重重，我很害怕，我不想和我父母说，不想让他们担心，虽然他们瞧不上你，但是我会让行动告诉他们你有多好，谢谢你，真的！你就是孩子的亲爸爸！”
“嗯！”一舟紧紧的抱着欢妍。
两个隔山隔海的人却不曾想在这样的境遇下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怀孕之后，欢妍继续工作。一舟每天都陪着欢妍，给她做好吃的，看他睡下，就回自己的住处。校园里，他们还是规规矩矩，别人都知晓欢妍的事，但是从来不说。欢妍父母来了一次，劝她打掉孩子，但是欢妍不愿意，她觉得一个小生命，她不忍心，父母无法，只好回去。他们知道了那个小伙子在照顾她。
五、柔情
事情终要有一个结果，一舟心里想。但是欢妍的老公一日不回，她都始终是别人的妻子。他不想强迫别人做什么，他觉得只要对他好就行。
看着欢妍逐渐隆起的肚子，一舟心里很高兴。一天他看着欢妍躺下，刚想走，欢妍拉着她，你别走，我怕一个人，我不想让你走。一舟坐在旁边，看她睡着，还是回去了。一舟不想乘人之危，他想要的是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婚姻。但是他没有因此而改变对欢妍的初衷。
一天欢妍对一舟说，“知道吗？我现在有决心生下孩子的心，但是我觉得这一切对你太不公平，那个混账如今不知身在何方，从法律上我还是他的妻子，你跟着我会不会觉得委屈，要不，你放手可好？”
“放手？怎么可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扛这些事，我不能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甩手而去。爱情不是打鱼，爱情是彼此的扶持。人生来不是完美的，人生来是脆弱的，但是因为人有情感能共鸣，也许从生活角度来说，我找另一个人也能生活，但是眼前是最好的，为什么要去将就呢？我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那个人会回来了，你从孩子父亲的角度来说愿意接纳他，那么我会祝福你们，然后离开，但是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欢妍静静听着，很是入迷。她幸福地闭上眼睛，等着一舟，一舟轻轻地拥抱她，生怕碰到她的肚子。可是欢妍，却偎在一舟怀里，轻轻吻着一舟，一舟瞬间破防，亲吻着欢妍，又理智的唤醒自己，不敢大幅度地拥抱，许久许久……
一舟的事没敢告诉父母，他知道他们不会接受，他需要的是一个等待，直到尘埃落定。他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六、纤云
但是，父母着急啊。一天，一舟的父母从海岛感到了一舟生活的城市，径直到了他的学校，接待他们的门卫大爷说，“一舟老师很好的一个人，最近在恋爱了。”
旁边有位老师说，“是啊，据说那个女老师结过婚。”
一舟父母纳闷，“结过婚？”
那老师又说，“不过，刚结婚不久，她老公因为投资失败，赔的什么都没了，说是要离婚，却没签字就人间蒸发了，至今没找到，但是，一舟老师很幸运，因为欢妍老师怀孕了，多好啊！”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舟父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舟一下课，就跑到了门卫，看到父母很是开心。
谁知，一进门，就被父亲一巴掌打了过来。
“爸，干嘛打我？”
“打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我们家再不济，你至于穿破鞋吗？”
“你这是什么话？”
一舟拉着父母走出校外，走到一个餐馆。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并且表明了决心。欢妍已经站在窗外了，她把一切听了进去。她缓缓走进去，“叔叔，阿姨，你们好！”
一舟的父母扭过头去。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一舟很不公平，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和一舟会等到你们同意那一天，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一舟，也会对他有一个交代。”
“交代，你交代什么？你生的不是我们敬家的种，你交代什么？”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对你们讲了，我爱她，你们反对我也爱。”
“我和你爸没有爱情，照样生了优秀的你。而你现在即将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降生，你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能忍，我们不能忍，你要是要她，那好，我们成全你，你就永世不要回海岛了！”
“叔叔，阿姨，如果你们在乎这个，那么我们以后还可以要一个孩子。”
“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生了孩子，要你的一样一大堆，你何必要我们一舟呢，又不帅气，又没钱。我们再穷，也不想要一个过家女！”
一舟突然跪在地上，“爸，妈，你们真要逼孩儿，那么孩儿只好不孝了……”
“行，你小子翅膀硬了，行，我们走，你们过吧，到时候后悔，你有种不要回海岛！我们走！”
“叔叔，阿姨！”
一舟的父母走了，一舟还跪在地上。
欢妍抱着一舟，对她说，“宝贝，你起来吧。”
一舟缓缓直起身，看着泪眼婆娑欢妍，“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医生说情绪要稳定，对不住。”
“放心吧，我们的孩子坚强着呢，一定没事的，这个世界上如今只有你愿意要我了，你不能撤手啊！”
“放心，我很轴，也许你撤手了，我的手还在原处。”
七、弄巧
欢妍分娩的时候，一舟在窗外。孩子一出生，听到响亮的哭声，一舟有一种做爸爸的兴奋感，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当晚一舟好股欢妍，并且请了月嫂。因为很多事他不懂，而且专业人士更加细心。
欢妍微笑着看着一舟，看着眼前的小生命，孩子面相像极了欢妍。一舟看着孩子，想抱却不敢抱，因为怕弄疼孩子。欢妍轻轻地说，“宝贝，这是爸爸，我是妈妈。你要听话哦。”一舟开心的笑，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晚，他们给孩子起名李瞳。
三天回去了，一舟还是清这个月嫂，欢妍很是开心。给海上户口的时候，父亲的姓名却无法写一舟的，毕竟他们不是夫妻，一舟没说什么。他希望这一切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得到圆满解决，他不在乎孩子的生父是谁，而是希望孩子不要受到伤害。
一舟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快乐之中，但是他不能张扬，因为有一个位置在暗处等着他，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是永远都不回来。
奶孩子的欢妍更是美丽，一舟常常看的愣了神。孩子渐渐长大，咿咿呀呀的，这个小家充满着欢快。
孩子十三个月大的时候会走了，会叫爸爸了。
那天一家三口正在溪水边散步，远远地有一辆车停在了不远处。
从车中走出一个人，那个人事他们一直期盼又不愿他来的那个人——欢妍的老公胡帅。
一时间，他们仨不知该说些什么？
“欢妍，老婆，我回来了。”欢妍的老公打破了僵局。
“回来？哼，你走的时候不说一声，还有脸叫我老婆？”
“怎么了，法律上你还是我老婆。”
“厚颜无耻！我最无助的时候，你走了，我怀孕了，你不在身边，是一舟一直默默瘦默默守在身边。”
“那要谢谢一舟兄弟了，不过，我想，你还是爱我的，不然怎么会给我生孩子呢？”
“爱，我先前爱的是安稳，爱的是父母要我爱的，可是，我告诉你，我现在不爱你了。少拿孩子说事，生下孩子，这是一个母亲对生命的负责，而你不配做父亲！”
“别闹了，我这不回来了，钱我讨回来了，房子也回来了，我以后肯定会谨慎。我当初是为你好，跟你离婚，现在我想通了，幸亏没签字，不然我亏大了，我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可能了，覆水难收，你还是跟我去签字正式离了吧，我面对你的日子，一天也不想过。”
胡帅愣在那儿，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缓缓转身，“我给你时间，这婚我不会离！”
车开了走了，欢妍一舟沉默许久。
“爸爸，妈妈。”瞳瞳奶声奶气地说道。
“一舟……”
“嗯。”
“你怎么不说话？”
“我心里有点乱，不知该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让他再伤害你，但是我又想他给你的也许我给不了你，那么优越的生活。我怕你跟我吃苦。”
“你犹豫了？”
“不，这是我此刻的真实想法。”
“敬一舟，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再跟他和好！”欢妍说完，抱着孩子就走开了，一舟慌忙上去，欢妍一路疾走回家。回到家，砰地一声关上门，一舟在门外喊。
“你走吧，我们都好好想想，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有我的想法。”
一舟一时也茫然无措了。
八、人间无数
一天下午，一舟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从声音，他听出是胡帅。
一切终要解决，他去了会见地点。
让他没想到的是，会见的人里面除了胡帅，还有自己的父母，胡帅的父母，欢妍的父母。仿佛一场国际会议，三方会谈一样。
胡帅先说话，“我知道一舟兄和我们开那位情深谊长，但是我想说的是，结婚不是爱情，你还是听听几位老人的意见吧。”
欢妍的父亲说，“我希望我们家的女儿过上舒适安稳的日子，虽然女婿栽过跟头，但是眼前不是平息了吗？我劝您，还是放了我家闺女吧！”
接着是胡帅的父母，“小伙子，你是个好人，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我们家儿媳妇，但是你想啊，我们家儿媳妇还是对我们家儿子有感情的，你别跟说什么尊重小生命，一个女人不能和过去斩断联系，就是不想忘记，你给她怎样的生活，如果你们家辛苦赚钱买一套小房子，那么你忍心看他跟你吃苦吗？浪漫不能当饭吃的啊，你还是放手吧！而且，我儿子也说了，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感谢费。”
一舟父母说道，“早劝你放手，如今人间夫君来了，你还不知趣吗？放手吧，你给不了她要的生活，你看人家长的仙气十足，你呢，土里土气，不般配，而且人家没离婚啊。我们不看好你们，养着被人家的孩子，心里膈应的慌。你放手吧，大姑娘多的是。”
“大姑娘多的是，但是只有一个欢妍，你们根本不理解，什么叫相思，什么叫爱，你们知道所谓的生活，用生活解读一切，就连最初的美好也遗失在岁月深处，你们不就是希望我俩不好吗？行，我放手，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让欢妍受到伤害，你们一定要答应我！给钱？你们错了，如果我是见钱眼开的人，那么毕业之后我就不会做自己喜欢的这个职业了，我不要你们的钱，那样会玷污我对欢妍的纯洁感情，我会如你们所愿，离开她，离开这座城市，但是，只要欢妍过的不幸福，我对你们起誓，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不要把一个善良的人给逼急了！”
一舟摔门而出。
留下一群心满意足的人，但是他们又觉得似乎自己做的过分了，想喊回一舟，却又不敢。
九、鹊桥仙
胡帅等人出现在欢妍门口的时候，欢妍已经出来了。
“胡帅，好计谋，你们逼走了一舟，让他一个人远走他方，你们忍心对一个善良的人出手吗？但是，我话挑明，这婚，必须离！你们以为我会为了你，把一舟放下吗？人生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守在我身边，我李欢妍如果有愧于他，天理不容。胡帅，我们不可能了！”
“欢妍，你听话，一舟那小子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别到时候两个人窝在小房子里抱头哭泣，我对你说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不是情情爱爱，听话。”
“听话，我从小就是太听话，失去了太多的追求，今天，我李欢妍就是不听话了，做乖乖女这么多年，我做够了，我要叛逆一回，我要去找我的一舟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告诉你，我应找了律师，这婚，离定了，一舟不愿伤害任何人，但是这个世界上谁要是伤害了他，我会对这个世界下手，我的男人不容你们欺负！“
他们吓坏了，一向温柔的欢妍瞬间像火一样在燃烧。她关上了门，任由他们在门外喊叫。
那婚，果然离定了。
“敬一舟，你无耻，你说过，我放手，你都不会放手，结果呢，你却先放手，你想成全天下人，老娘偏不这样，我就想成全自己，为自己活活，你在哪儿，给我回话，不然，你就永远不要回来见我！”
一舟看着欢妍发来的短信，瞬间又惊又怕，惊的是，欢妍会如此决绝，怕的是她出什么事。火车还没到目的地，他果断下车，购票，返程，向着爱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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