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王金庄小山沟里,突然来了一个北京人,“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
这个人叫李禾尧,学富五车,通古博今,他对王金庄毛驴有深入的研究。他的论文《农事与乡情:河北涉县旱作梯田系统的驴文化》,好像一个神奇的宝贝口袋,把王金庄驴全部装在里面了。
我对他无比崇敬。他却说喜欢我的文章,你听他说什么。
你的文字流淌着质朴的热情。
听到高人赞誉,感到浑身是劲。
前几天,高考结束。北京传来喜讯。李禾尧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进北京大学。消息传到王金庄,我欣喜若狂,好像我本人考上了似的,啊呀呀!
王金庄驴(11)榜眼识驴王金庄驴(11)榜眼识驴
榜眼,科举时代的一种称号。明清两代殿试中,考取第二名的人,与第一名状元,第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榜”就是人们所说的黄榜或者叫“金榜”。
燕园,北京大学校园就叫燕园。
我们的李禾尧就成了这燕园的榜眼。
更深夜静,再翻开他的文字,认真学习——
小毛驴的人格化
王金庄的毛驴居有其所,行有其道,食有其餐,病有其医,庆有其俗。不仅能够通过肢体动作与村民交流信息,也能通晓人的语言。春种秋收,巍巍太行山上满是毛驴耕耘的身影。他们不仅支撑起旱作梯田系统的经济,也将村庄的历史和村民的集体记忆串联在一起。可以说知冷知暖知人心的毛驴是具有人格的。
带着对毛驴人格化的认知。我们可以将驯化毛驴的过程,视为一种社会化的过程,即毛驴通过驯化过程习得基于符号互动的沟通模式,作为劳动力融入旱作梯田系统的生产体系之中,并在长期的饲养过程中,习得农业生产技能和村落社会规则,最终有机融入村落社会生态,甚至成为家庭一员。反过来,人在对毛驴的“教育过程”中也重新形塑了自己以及村落社会,类似于完成了“再社会化”的过程,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空间的再建构和时间的再建构。王金庄村人在村内的石板街上,修建了独具特色的“驴道”,在空间上将驴与人的活动范围做了明确划分,不仅是出于维护正常有序的村落秩序,更重要的是它表现了王金庄人对毛驴的尊重。此外,在家门囗建造石拴,在家中专门留出空间作为驴舍并修建石槽等,这些是因驴而生的空间格局变化。每年冬至日,王金庄人不仅要包饺子,也要惦记着给驴做碗素杂面,还要牵着毛驴去马王庙祭拜,这些则是因驴而生的时间节令变化。“社会化”与“再社会化”的过程即是人与驴之间双向互动的过程,人与驴形塑了彼此,给予了驴人格化的特征,也赋于了村落特别的时序与空间建构,它们共同构成王金庄旱作梯田社会文化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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