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跑业务还是撩妹,我就一招,扔钱。
不是我钱多,是这个社会太现实。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里有得?
我是卖装修材料的业务员,之所以来杭州,一是这里的的房地产市场火爆,另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盛产美女。
年轻的我,荷尔蒙分泌旺盛,我对撩妹比跑业务更上心。如果工作中能遇上几个美女客户,那就爽爆了。
装修公司是我们的主要客户,两个礼拜,我把自己负责的几个区,百十来个装修公司,跑了个遍。
接下来,根据客户信息整理分类,然后电话联系,预约、吃饭、嫖.娼,最后谈合作、谈回扣。
风风火火忙活了一阵子,所获寥寥,正在郁闷的时候,结识了一位美女。
那是一次展会,居家装修设计大会。
大会的主角是设计师,而设计师是我们的重点客户中的重点。
三伏天,太阳很毒,人特别多。我和同事阿彪穿着一身休闲装,向里走去。
这样的装束,看似随意,其实大有深意。
跑业务最傻的就是提个包,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来忽悠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防着你,还怎么谈的下去?
设计师,听上去文艺而时尚,其实大都一肚子坏水。他们从业主买材料的钱里吃回扣,往往十几万的装修费,有一半跑到了经销商、设计师和包工头的钱包里。
世界原本就这样,你不赚,我赚。你赚,我狠赚!尔虞我诈中,吃亏的都是那些羊。
我和阿彪满场跑着,眼睛搜寻着我们的目标。
这时,一位女孩让我眼前一亮。她个子不高,一米六多些吧,白白嫩嫩,戴副眼镜。
之所以吸引我,不是因为她脸蛋漂亮,而是因为身材,她窈窕中带着独有的韵味。根据我丰富的经验判断,她属于在床上让男人欲仙欲死的那种。
我厚着脸皮,瞅准她的空当,凑过去。
“嗨!”我直接拿出一张名片给她。
“谷岳?很有意思的名字。”看向我时,她迎着光,眼里有笑意,很美!她的话音里带着懦懦的腔调,很粘人,一听就知道是本地人。
“那是,我是发烧级驴友,喜欢山川谷岳!”
她收下我的名片,笑意更浓了,说道:“你说话还挺幽默的。”
看她不烦我,赶紧接住她的话茬,没话找话:“一般,一般,干我们这行,不幽默点不行,呵呵,不过我同事比我可强多了,他说十句,你起码要笑十一次。”
我讲的是实话,就阿彪那张嘴,与他聊天,笑翻是正常,不笑才是意外。
“嗯!有机会我会联系你们出来讲笑话给我听的。”她很巧妙的给出了暗示,这是下逐客令了。
“行,只要你愿意,半夜三更都可以。”有点失望,不过我很懂得分寸。
一个月后,暑气更旺,把杭州烤得像火炉般的烫。
傍晚,我正和一帮朋友在路边撸串、喝啤酒,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出于职业本能,我没有犹豫,直接按下接听键。
“你好!”我的语调已经锻炼到了随时可以调整到亢奋的状态。
“谷岳吗?我是钟漓!”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我想不起钟漓是谁,她解释了几句,我才想起她就是展会上的那个设计师。
直觉告诉我,有生意上门了。
“有空吗?我想和你谈下。”
“有,电话里谈,还是面谈?”我尽量的控制心中的喜悦,这几天真是走运,刚签了个大单,现在又有人主动送钱来给我,呵呵,我开心极了。
“是这样……”
原来,钟漓有个客户,喜欢上了我们公司的装饰材料,金额不大不小,十万的预算。按照行业‘惯例’,她是来跟我谈回扣的。
我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双簧戏,钟漓带着业主来找我,我心照不宣,故意把价格抬的很高,钟漓使劲往下砍,我拼死不答应,最后再做出小小的让步,皆大欢喜。
事情很顺利,我搞的不多,提成也就两千多一点,钟漓是我的五倍。我两个点,她十个点。款到提现。
这公平吗?貌似她是在我的帮助下才拿得到钱。其实这单生意如果没她的介绍,我一毛钱都没有。
‘大唐’是杭州首屈一指装饰公司,钟漓大学毕业刚刚两年,就成了那里的主笔设计师,其能力可见一斑。
令我心喜的是,她居然没有男朋友。
我决定撩她!
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办法接近她,可是她总是与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或许她看不上我。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那天上网,浏览了几个少儿不宜的网站后,憋得实在难受,想去嫖.娼,刚约好阿彪,电话却响了起来。
是钟漓,她要我去上岛咖啡,说是有新订单跟我谈。
见面后,钟漓直奔主题,又是一个大单,看得出她很兴奋。
或许是咖啡厅里朦胧的色调增添了几份暧昧,也或许是因为我身体还未发泄出去的欲望,看向钟漓时,总觉得她好美!
“在想什么呢?”钟漓托着腮,巧笑嫣然。
一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蹦出来:“赵兄托你帮我办点事!”
这句话相当于我的表白吧!之前一直想着怎么向她表白,一不留神,不知为什么就把这么‘下流’的话说了出来。
钟漓的见识不在我之下,当然懂得这句话是应该从后往前读,粉嫩的小脸上立刻浮起一抹迷人的晕红,然后一直蔓延到雪颈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害羞的样子,太可爱了。
“你想得倒挺美的。”钟漓水灵灵的大眼睛刺了我一下。
那感觉就像万千的虫子在心上挠一般,我当即就豁出去了,毅然说道:“钟漓,经过千万次的考虑,我决定追你!”
钟漓依旧笑着,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她默许了。
但是默许我追她是一回事,把她弄上床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
无论学识、修养、还是收入,钟漓都远在我之上,要上她并不容易。
所以,接下来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我从北京老家的朋友那里借到一笔钱,然后疯狂地砸向她,我用红红绿绿的钞票制作着一个又一个浪漫。一个月的时间扔了两万多。
第二件,我小心翼翼地藏起花心,让钟篱感觉她就是我的唯一。那段时间,阿彪骂我疯了,说我是柳下惠,连嫖.娼都不去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花那么多心思。
肾上腺上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钟漓就是月亮里的嫦娥,就是断桥上的白娘子。
那天傍晚,我们在荡漾的西湖水面,悠闲的划着小船。
她背后是雷峰塔照过来的霓虹,在一片流光里,她的剪影很美。
“你知道西湖什么时候最美吗?”钟漓的目光有点迷离,就像西湖里的水一般。
在我的印象里,苏小小那时代最美。苏家小女旧知名,杨柳风前别有情。一代名妓乘一辆油壁车,游荡在西湖畔的山水间,成为多少文人的梦。
可是当我来到杭州,得知西湖下面全是人工铺设的水管后,早没有了那辽远而唯美的心境。
此时此刻,当然不能说出这些大煞风景的话,我假装思考,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有你在的时候最美!”
“油嘴滑舌!”钟漓低啐了一口,眉目流转间似乎有一丝欣喜闪过。
一时间,又找不到适合的话题,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钟漓突然幽幽的道:“你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应该有过很多个女朋友吧?”
她那弱弱的神情,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望,我的回答也没令她失望:“以前是很多,不过,你是最后一个!”
钟漓定定的望着我,突然瞥过头去,我看见她的脸上闪过泪花。
我欣喜的打算去亲吻她。
可是钟漓却在这时候告诉我:“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话的男人。”
我楞住了,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下雪的时候,西湖最美,到时候你要陪我哦!”钟漓忽又回头望着我,美眸开合间,神情动人无比。
我看得有点痴了,虽然早知道女人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的善变,此刻我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吻我!”钟漓半眯着眼睛,仰起了美丽的脸庞。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我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
宾馆里,当我如愿以偿地把钟漓剥光后,心情激动到了顶点。
她很性感,胜过我之前所有的女人。特别是那如雪的肌肤与丘壑之上那片倒三角所造成的黑白反差,让我血液逆流,经脉倒转,一时间呼吸艰难,如走火入魔般狂热。
我疯狂的扑上去,拼命地索取着,舌头,手指,前胸,总之,能动的地方我都用上了。恨不得将她揉碎,揉进我的身体里,从此合二为一,再不分开。
钟漓平静地看我在她身上肆虐。
她的淡然让我背脊发麻,难道她,冷淡?
不会啊,下面早已一片泥泞了!
不管了,钟篱,我要你,我要进入你!
我之前的判断没有错,钟篱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好女人,这种“好”难以言表,只能用某个器官去体会。我在她身上恣意驰骋着!
钟篱的羞赧慢慢退去,她开始回应我,嫣红的小嘴里发出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呢喃。
那声音,是吴侬软语的加强版,飘飘摇摇,似断实续,具有魔性一般的穿透力。
魔性的声音,让我加快了动作,然后她的声音更具魔性,她越喊我越快,越快越喊,无解的循环,不死不休……
酒桌上经常有男人拍着胸脯吹嘘,说自己是一夜n次郎!好像次数越多越牛逼,其实他们都错了。
正如电视广告里说的那样,“好房子,一套就够了!”没本事的男人,才去拼次数呢!我对自己的实力一直很自信!
那晚,我们只做了一次!
“你爱我吗?”
“嗯?”迷糊间,我仿佛听到钟漓在问话,眼睛撑开一条缝,发现黑暗中,似乎有一对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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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闸门一旦被打开,便一发不可收。
我们无节制地索求着。
真是应了那就俗话,情场得意,生意场失意!
自从上了钟漓之后,我的生意一落千丈。
随着国家政策的不断加码,房地产行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寒冬。我们装修材料公司,也受到牵连,一起进入了大萧条。
在一片哀愁的怨声中,我除了闲,还是闲。
每天除了无所事事的上网外,就是陪着钟漓耍,这里逛逛,那里看看。
撩女人犹如同射精,出了,快感就没那么强了;撩到了,也就觉得没什么稀奇了,之前种种的绮念都化成泡影。
可女人却恰恰相反,自从和我有了身体的亲密之后,钟漓常常对我撒娇发嗲,喋喋不休。问我喜欢什么颜色,问我是什么星座……
有一次她甚至问我,介不介意她不是处女。
闷热的夏季让我烦透了,再加上工作上的压力,女人在旁边的碎碎念,一切都变成了噪音,我开始怀念一个人的生活。
一天的午后,我们做完之后,钟漓很关心的问我最近生意怎么样,原本火热的气氛一下变得冰凉。我索然地推开她,冷冷回了一句:“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自己为了追到钟漓,花了那么多心思,事业却毫无起色,不禁一声长叹。原本我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我一直认为:男人有事业才是王道!其它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接下来,当钟漓计划着我俩租间房子同居的时候,我开始琢磨如何激流勇退。
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觉得钟漓显然不是只和我上床这么简单。
我吃不透这个女人,对于未明的危险,我总是保持高度的警惕。也可以说,我害怕感情,更害怕去伤害一个单纯的女孩。
低迷的房地产和钟漓高涨的痴情,让我在冰与火中挣扎。
钟漓很聪明,很快感觉到了我的冷漠,可是她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真的我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内租了一套一室一厅。
可是,接下来的困境,加速了我的离开,我必须离开钟漓,离开杭州!
严重的超支令我债台高筑。
钟漓是个白领,月入最少不低于两万,她想的是供车供房,而我却是为生活的琐碎奔波着,这让我经常感到自卑。
我这人很爱面子,不喜欢花女人的钱,虽然我知道钟漓比我有钱,而且也愿意给我花,可是男人的自尊让我开不了口。
无节制的大手大脚,让我的积蓄和借来的钱飞速的消失,银行那边更是隔三差五的催促,尽快还上信用卡的帐。
那段日子抽烟很凶,一根接一根,可是香烟的牌子已经从‘利群’降到了‘白沙’。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在杭州长期发展,旅游加艳遇是我来杭州的主要目的,真要发展的话,我宁愿选择上海。
我没勇气告诉她真相,只能一天天的拖着,直到我身上再也没有钱为止。
十一月的一天,我生冷的话又一次把钟漓惹哭了,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在她落泪的一刹那,我的心都碎了。
“别哭了,对不起!”内心煎熬了很久,我还是狠不下心肠。
我经历过别离,可这一次最难受,我很喜欢这聪慧美丽的女子,可是现实中的沟壑不是靠感情可以抚平的。
钟漓一直低低的抽泣着,很压抑的那种。
我道过歉后就没再出声,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良久后,钟漓突然开口道:“我想去西湖。”
西湖自古就有个说法,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
那晚,什么也没有,可月光却无比动人。
我默默跟在钟漓身后,走过苏堤,雷锋塔,绕了半圈后来到断桥边。
走了近三个小时,脚很痛,可是站在断桥边上,我却浑然无觉。
西湖十景,我记得不多,唯独对断桥印象深刻,因为那是许仙邂逅白娘子的地方。
“喜欢白娘子吗?”她没有回头,望着那一片烟波浩渺问我。
“喜欢!”我从小就喜欢。
站在这桥上,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雨天,一叶小舟,一把油伞……有那么一瞬间的古朴,我陶醉其中,真正感受到了西湖的美。
“我不喜欢。”钟漓的声音依旧粘人,听在耳朵里却难免心底一阵难受。是啊,谁愿意自己的丈夫如许仙那般呢。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很无奈,我就是许仙,甚至还远远不如。
“别离开我好吗?”钟漓喃喃的望着我。
她真的很美,这样的意境中她就像画中人一般。
我不想骗她,只能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微微颤抖的娇躯。
我们又一次做爱了,就在西湖边上的一张石凳上!如鬼使神差一般。
当她毫无顾忌的把牛仔裤褪到膝盖的时候,我惊到了,说实话,我知道她是为我做的,我当时就哭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简直是一句屁话!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的感受,生离死别不是最远的距离,而是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无法说出那三个字。
记得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钟漓在运河边发生了野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一次太刺激了!
之后,我一直苦苦哀求,希望再来一次,她一直都没答应。可现在她为了挽回我的心意,竟然没有一丝的犹豫,主动求欢。
这是野外,是公共场合,为了我,她放弃了女人的尊严。
我们一边哭,一边疯狂的动作,压抑的喘息和不断耸动的身影融入西湖边的月色中。
我们所处的位置尽管很偏,但是依旧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或许明天会在网络上看到‘西湖门’之类视频吧。
钟漓显然也清楚身处的环境,不过她依旧很投入,我很快就抛开了杂念,彻底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激烈的摩擦中都感觉到了对方的狂热,“谷岳……好舒服……我要到了……一起好吗?”钟漓放缓了腰姿的摆动,延迟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嗯!”苦苦压抑的快感变得再无顾忌,整个过程没超过五分钟,是我俩最快的一次。
“射给我……我要给你生个孩子……”钟漓的呢喃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钟漓全身颤抖着,紧闭双眼,两腿像蛇一样紧紧的缠住我,我知道,她到了。
奇怪的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我下面却毫无征兆的萎缩了。
我怕她察觉我的异样,忙低吼着狂顶几下。
“舒服吗?”钟漓的双眸隐隐有泪花闪动。
“嗯,很舒服!”我长出了口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事后,钟漓小鸟依人的挽着我的手,羞怯可人的样子令人怦然心动,再无之前的狂热。
我是男人,当然无所谓周围人的议论,可钟漓不同,我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心中对她的歉疚变得愈发沉重。
回到租住的房屋后,我第一时间拉着她去浴室洗澡,我害怕她发现事情的真相,可是,她会不知道吗?
三天后,我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所有行李都没带,我的身上只剩下几块钱和一张火车票……在火车的‘硿锵’声中,我发了一条信息给钟漓,内容不多,就是《再别康桥》里面最后的几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到信息报告回来后,亲手将那张电话卡给丢进了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当中。那河,承载了多少年的历史我不知道,但是知道其中有我和钟漓的一份。
这不怨命,是我无能。
寒流来的时候,我在北京想,杭州会下雪吗?很想看看现在的西湖,还有那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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