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精神病患者同居的日子

作者: 将上 | 来源:发表于2022-04-14 14:04 被阅读0次

    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被安排到一个鱼龙混杂的宿舍里,里面塞着五花八门专业的奇葩。计算机系的、中文系的、美术系的……没有一个是我们传媒系的同学,我怀疑自己是系里的漏网之鱼,不相识的可以慢慢认识,只是这豆点大的屋子,怎么放下六个人,感觉还没自家洗手间大,着实委屈。算了,挤是挤点,不过挤着睡也不会大肚子,不用太担心了。

    去走廊卫生间回来,房间里的床位被几个货挑了干净。我怀疑有人特意蹲在厕所口帮他们把风,不然前后算起来也不过三五分钟,就没我的戏了。不对,还是留了一个给我,屋子的最深处,说实在,我不喜欢那个位置,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见他们走不到里面就解裤子,也是够了。那个红彬,撒尿总是撒到外边,你敢不敢尿一条直线出来,还是把长得太短,够不到,实在不行你靠着马桶近一些啊,死货,一点记性没有,说一百遍还是不听,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气我的,尿呲的哪里都是,也不拿拖把拖一下,从来只有我一个人搞干净,看来自己不是来读大学的,而是来伺候孙子的。

    男生寝室肯定是到处毛糙,臭袜子,脏衣服,扔哪里都是,小白,每天早上都会为自己的衣服犯愁,打游戏搞半夜,估计脑子也丢在电脑里咯。醒来就是各种找,我打赌,如果此时来场地震,那全校同学都可以看到他裸跑。这货是计算系的,对寝室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大家修电脑,虽然他的梦想不是做网管,但是谁的网线不灵光了,谁看毛片卡机了,第一个就要抓他过来搞一搞,那戳鼠标之快,比得上电影里男女主角交合的速度,经他一收拾,电脑马上就可以抖擞起精神。无比诧异,每天闷在宿舍打游戏的人哪里练就这本事,哈哈,我有换专业的冲动。

    就这样每天都要为红彬收拾撒出去的小便,还要得空帮小白找找衣服,实在找不到就拿我裤子给他穿,时间长了,我们便成了掰不开的烂姜,穿一条裤子的人。

    如果身边都是这样粗大条的兄弟,生活倒是有意思,可惜,生活没有对我的味,反而差点害了我的命。从哪里讲起,先个自己捋一遍,我呢,毛病大,有半夜看书的坏毛病,来灵感了,就敲点字,这毛病跟我好几年,一时半会改不掉,所以也就随它了。记得很清楚,那应该是已经半夜了,寝室的几个家伙们,睡熟了,打呼噜的声音完全可以掩盖掉我发出的任何声音,定是睡稳了,我从上铺爬下来,打开了笔记本,在桌子上开始敲字,只有屏幕是亮的,其它的地方都处在黑夜里,想着也不会惊着大家,敲着正认真,突然有人拍我肩膀,艹,把我吓坏,正要回头,我的笔记本被盖上了,寝室里,瞬间变成黑色,没有一点光亮,我觉得自己跟个瞎子一样,完全不能适应黑暗。有人开始拼命掐我脖子,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力气如此的大,我掰不开他的手,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每一口气呼吸起来都特别用力,甚至觉得外边的空气已经没办法从喉咙的缝隙里钻进来,我从板凳上站不起来,喘不过来气,感觉自己真的马上要死掉,如果真的是脏东西,那恐怕这晚是来要我的命的。挣扎的时候胳膊碰到了一个杯子,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正是这杯子救了我,小白睡在寝室灯旁边,他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揉着眼开灯,房间亮堂了,我发现电脑是关着的,但是掐我脖子的人却不在我身边。玻璃杯确实碎了,小白嚷嚷着,“你大半夜不睡,干嘛呢。”

    我走到他床铺前,指着脖子给他看,“我起来写东西,有人掐我脖子。”小白瞪大眼睛看着我,又瞅了瞅我脖子,“是不是你梦游啊。哪里有人啊,不过看着是有点红,夜里灯光不好看不太清楚是不是有人掐你,别胡思乱想,赶紧去睡。”有没有人掐我,难道我也分编不出来吗?肯定有人在动手脚,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肯定在他们几个里面。从这往后,我觉得自己不是来上大学的,而是时刻准备着送命的。

    打这以后,我倒是老实了几天,大半夜没敢起身看书写东西,不过我还是想揪住来那个人,所以连着几个晚上,我都是睁着眼睛躺着,听着屋里的动静。倒是有天晚上当时确实有点困意,想睡,果然听到了有人在房间里走动,那步子不太像个爷们,有点女人的轻手轻脚,因为灯是关着的,我看不到他,但可以肯定是寝室的人,他不是要去厕所,也不是要开门,而是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刚开始慢慢的走,后来是跑起来的,不过声音还是很小,甚至怀疑对方是惦着脚尖跑得,我继续偷听着,突然没有声音了。我去,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呢,我伸长耳朵,努力捕捉,依然是没有任何结果。

    天亮后,我也没把这个事跟大家说,怕真万一多说,对方半夜不活动,揪出来的希望就更小,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竟然半夜不起身了,夜里也没动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又不太正常。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那应该是下午,我一个人在寝室待着,实在无聊,打会游戏,一下午时间太难打发了,后来躺床上看会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觉得有人回来,眼睛实在是睁不开,隐约的有人在讲,“里面那个,我要你的命。”听着声音很熟悉,但是失眠中的大脑是混乱的,我记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是有人在讲话,迷迷糊糊的感觉,我睁不开眼睛。我意识里想从被窝里出来,但是身体驳回我的大脑指令,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正在这时,有人拿东西盖住了我的脸,很重的一个东西压在我身上,我开始喘不过来气,两脚拼命的蹬着被子,但是对方越来越使劲,我的鼻子,嘴巴里都没有空隙喘气,感觉大脑慢慢的转不动,浑身也开始无力起来,我想自己应该已经不行了,没了反抗的能力,全身散了架一样平摊在床上,不过头还是被什么东西盖着,这时候身体轻松了,那重重的不知道是何物也凭空消失了,我不知道在床上又躺了多久,是小白回来,把我使劲晃醒的,“你干什么呢,怎么把枕头盖住脸,不怕闷着吗?”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没有死,是谁要捂我?我根本记不清对方,我很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小白,我觉得有人在针对我,刚才肯定有人想要我的命。”

    小白笑起来,“看电影看多了是吗?还是做噩梦啊。”他净说些玩笑话,但是我确切的感觉真的是有人在干这件事,只是我不知道是谁。

    直到后来我才弄明白这是出于一个人之手,我的命也差点栽他手里。

    这要从寝室的一个奇葩说起,给人的印象很深,他叫刘世鸣,瘦的一阵风可以把他吹回老家去,他讲的普通话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搞懂,其实,说什么一点不重要,我牙根没把他放心里去。当然他也说不多,有的也是扯着嗓子,叫出几个字,“安静”、“别说话”、“赶紧睡觉”、“听见没有”……总是一副欠他五块钱似的,你说让生龙活虎的大一新生,不准嚷嚷,早点睡觉,简直是没一点人性。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叼他。所以以后的日子净是恶斗的时光。记得特别清楚,当时趁着中午大家吃饭,我给哥几个读一篇诗歌,可能跟专业有关,老师总是安排没完没了的诗歌朗诵比赛,寝室练习就成了常事,肉麻一下这帮没血没肉的家伙们。那帮孙子,又是笑我,又是搂我,说什么等以后出名了,当主持人了可要记得他们啊,正闹得开心,刘世鸣回来了,我没管他,清清嗓子,继续抒情,想着也让这个闷葫芦领略一下诗歌的魅力,我当时还特意走到他附近读,谁知道他直接来一句,“赶紧闭嘴,鸭子都比你叫的好听。”说实在,当有人泼你冷水的时候,你不会感激他,只会想给他一巴掌让他一边哭去,我没忍住怼了他一句,“你是鸭子吗?叫一声给哥听听。”

    他上来就是一把推过来,又抬手拎我的衣领,“说谁鸭子呢,你个卖货,你才是鸭子,你是个地道的鸭子,你一生一世都是当鸭子的。”

    沃日,我只是说他声音可能是公鸭嗓,他竟然骂我,并且还诅咒起来,我怀疑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脑子长瘤子的东西,我有被气到,拽开了他的手,推了他出去,“你犯神经啊,骂人。”

    我推了他一把,那身体配合的直线式往后退,甚至怀疑他是故意掩饰自己的力气瘫倒地的,“你神经,你神经,你全家神经病。你家是疯人院。”

    我觉得眼前的人一定犯起了神经病,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跟他理解的永远不在一个认知世界里,算了,跟这样的人对骂,真的是有失专业素质,不如给他一拳头,让他闭嘴,我刚要给他上一课,红彬赶紧跑了过来,“行了,行了,别耽误学长学习了啊,你也是朗读什么啊,一群大老爷们,粗糙着呢,你那文化留着到教室里发扬光大啊。”如果不是看在红彬的面子上,定是不饶他,我以为他就此会收敛一点,可惜,还是我小看了他。

    这是第一次较量,在他的理解范围里,今日的忍让,就是怕他,打心眼里怕他的意思。不然为何那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的战争。当然这是最惨烈的战争。战争爆发的时候,双方都不可能是赢家。记得当天,大家从红黄蓝食堂打饭回来,讲真,拎到寝室吃,实在不雅,不过食堂人太多了,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甚至筷子都要夹到别人的碗里,回寝室吃,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红彬在学校的最西边上课,每次都赶不上饭点,所以放学总会帮他带一份回来,桂花面是他的最爱,小白和我一起拎着吃的东西到寝室,随手拉把椅子坐下来,就开始吃。我觉得我是在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刘世鸣回来了,他是使了老大的劲踹开的门,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像是刚从死人坑里爬出来的,我和小白对视一眼,接着吃饭,也没搭理他,不过我还是瞄了他几眼,这看几眼可招惹住这东西了。

    他蹬着大眼,跟笼子的狮子没什么区别,“看什么看。”

    我又是个不能忍的,“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小白假咳嗽了几声,“吃饭,吃饭。”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没事别找事,毕竟人家是学长,多少还是要尊重些。这是规矩。

    刘世鸣一定觉得自己被挑战了,或者是碍着他臭不要脸的自尊了,果然他大喊大叫起来,“你再说一遍,妈嘞个比。妈嘞个比。”

    我去,找抽是吗?骂人是吧,嘴巴欠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摔了筷子,立即站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我马上抽你。”

    他犯神经病一样在寝室里狂骂起来,“你妈类比,你妈类比。”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当着你的面骂你妈,你一定会上去给他几拳,再跺他几脚,管它学分不学分,开除不开除,打了再说,谁敢骂我妈,我跟他拼命,是的。我就是这么干的,我快步跑到他面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候,一巴掌把他那厚厚的眼镜打在了地上,他没了眼镜,跟个瞎子似的,四处乱摸乱找,不过我真的没放过他,我直接撂倒他,一只腿直接压在他肚子上,“你脑子有病是吗?学傻掉了啊,什么也没学会,竟学些恶毒骂人的话。道歉,马上给我道歉,不然绝不轻饶你。”

    我以为小白会拉开我们,谁知道他也跑过来踢了刘世鸣一脚,“赶紧道歉,不然这个寝室你别待下去。”

    没了眼镜的刘世鸣,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好歹还手啊,你还是个男人吗?有人打你啊,你都不知道还手?这时候红彬回来了,赶紧跑过来拉开了我们,“干什么呢?你们俩欺负一个。”

    我松开了刘世鸣,生气的喊起来,“他骂人,欠打。”

    红彬把我从寝室里拽了出去,“你干嘛呢。别跟他一样,他现在压力大,快考研了,他考不过,就要回老家了。你可能不懂,你毕业了,有你爸呢,像他这样的还有我们几个啊,毕业要靠自己,别说他要考研,到时候我也要考研。”

    小白跳出来叫起来,“考研是一条门路,但是,如果因为考研,而变得没一点人性,我觉得,他还是别考了,等考上了,也是祸害更多的人。”

    我是极力赞同小白的观点。考研是自个的事,他妈的,跟别人什么关系啊,你学你的啊,别人玩别人的啊,各走各的路,你该端着端着,我们玩我们的。

    我觉得当时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我打他,学习当然重要,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为我平时话多,影响到他学习,批评我两句,我可以容忍,但是,他先挑事,骂我老娘,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给他一拳。红彬见讲不过我,又换了作战模式,“好了,别跟他一样,都住一个寝室,闹大了,学校知道了对谁都不好。”

    我咬着嘴唇一脸的不服气,“那让他搬走啊,这事不成了吗?”

    这句话刚说出口,刘世鸣从寝室里走出来,拿着一个背包,还有一本英文词典,从走廊走出去,应该也是觉得自己没脸在这里待了。

    他走的这个晚上,我们寝室第一次玩到凌晨十二点,各种侃大山,吹牛皮,觉得这才是世界上最舒坦的日子。我们才上大一啊,想什么呢,一群比山上的老虎还爱折腾的爷们,活在他臭不要脸的威严下,让闭嘴当哑巴,太没人性,反正今晚没有他,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白有课,起的早一些,发现门是在外边锁上的,什么时候的事,明明刘世鸣没回来睡啊,怎么把锁拿到外边去的,我质问了小白,“昨儿,刘世鸣出去的时候,包里装的什么啊?”

    小白一脸懵逼,“鼓鼓囊囊的包,谁知道放的什么?”

    我又拽了一次门,还是不行,完了,完了,这课是上不了,怎么出去啊?老师又爱点名,不会被记过吧,这该死的门,谁锁上了。最后,我还是打电话给了寝室楼大爷,来开门,当然我们也被狠狠的批评一番,“同学之间要搞好关系,别什么事都做这么绝,谁都有穷的时候,也有用着人的时候。”真的被骂的很蹊跷,我们没有任何人跟他提过打人的事情,也更没有跟他讨论过富裕贫穷的话题,定是刘世鸣跟这大爷说过了,说不准也是添油加醋的说。算了,能开门就好,犯不着跟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过不去。

    上了一天的课,真是累散架了,放学的时候,我被班长留下来,“学校通知,今晚从你从寝室里搬出来。”

    我当时就傻掉了,“为什么让我搬宿舍啊?我住的好好的。”

    班长没我高,抬着头,甚至踮起脚来,朝我笑,“得了吧,你要是学好,才不会被撵出来。”

    说实话,我没忍住,拎了他衣领,口气说的有些重,“我怎么没学好了,专业成绩好像也是系里前三吧,奖学金我捐出来一大半给灾区,我这也算没学好?你话说明白些。”

    班长把我的手松开,抖了抖衣服,“我只服从领导听指挥。再说教导处那边,你不用去了,问也是白问,学校说你没学好,就是没学好。懂不懂兄弟。”

    真恨自己不是便衣,不能第一时间抓走这猖狂的孙子,学校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学校让你把我剁了,你也拎刀吗?我拎着书没再叼他,就回寝室了,说实话,一路上心情极度的差,他一本正经的说话的样子又不太像骗人,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搬寝室?回到寝室,发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怎么回事?我刚被通知要搬出寝室,难不成你们也是这样的遭遇吗?”

    红彬用一个超大的袋子装着被子,“是啊,都是托你的福。还被记过了。”

    小白推了红彬一把,“说什么呢?还是好兄弟吗?这谁都不怪,都是刘世鸣那孙子。不知道到学校告什么黑状。听我们老师说,刘世鸣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人才,是他们系最优秀的学生,代表学校在社会上拿了很多奖。”

    是不是有成绩就是牛逼啊,我也不错啊,怎么还是被撵出去啊,小白拍拍我肩膀,“兄弟,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我想知道为什么学校为了一个学生,让其他同学搬走,这不合理,肯定有别的原因,“学校这样做,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保留没说?”

    红彬小声嚷嚷了一句,“我私底下听人说他有精神病。”

    我忍不住的发火,“学校知道吗?还是学校本来就知道他是有病的?为了一个同学撵出去五个同学,这明摆着,是在隐瞒这个事实。不合理啊,学校没必要袒护一个精神病患者啊,有病去看啊,干嘛还在学校啊,被学校这样无形的袒护着,走到社会上怎么办?他考的又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这到底是他有病,还是学校有病啊,如是真考上了,毕业了,留校了,是不是更恐怖,学生怎么办?这不是害人吗?学校太不负责了,不行,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让电视台曝光这个事情。”

    红彬第一时间内打住了我的话,“我给你跪下行吗?事闹大了,你有你爹罩着,肯定会没事,我们怎么办啊?我才读第一,我们村就我一个大学生,我不能被开除了。不然我爹妈都不活了。”

    小白也过来摇着我,“算了,哥们。不过是搬个寝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们搬出去是最安全的,上次他锁门,下次不知道会不会跟爵哥们一样,抹了我们脖子,想想还是搬出去吧,更何况跟那样没文化没素质的人住在一起,也把我们身心沾脏了。”

    说实话,我还是接受了小白的理由,不安全,确实不安全,真万一睡着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的把我给宰了怎么办?忍一忍。搬吧。

    学校真他妈不要脸,让搬出去,却不说让搬哪去,老师打电话不接,班长又装逼,我觉得当时真的有辍学的心理。我特别想打电话给我爸,就是要曝光这帮孙子,让他们一个个滚出这学校去,狠了几次心,还是没有拨出电话,是啊,如果就我自己,我觉得肯定誓死抗争到底,可是他们怎么办?天已经黑了,扛包袱的,拖拉杆箱的,背旅行包的都站在寝室大门口,像极了被这个世界扔出去的人,外边的黑夜,一口吃掉一个,吃人的嘴巴够大,心够黑。

    我找到了一个新寝室,里面住着的依旧不是我们系的同学,有一男的,见我的第一句话竟是,“听说你有精神病,你不会乱打人吧。”谁有精神病?谁他妈有病?到底是谁有病?我心里的拳头举得老高,但那手臂却垂着,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随后我把拉箱放在寝室里,去走廊尽头喘口气,谁知道竟然碰到了刘世鸣,他恶狠狠的看着我,“看来,我还是手软了,不然你早死在了电脑前,或者死在被窝里也不错。你真的要感谢我,至少你还活着。”

    是啊,至少我还活着。

    我趴在走廊尽头的窗口,看着外边,安静的,黑色的世界,唯有路灯发着微弱的光……我想,即便微弱的光也可以照亮前行的路,起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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