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的“特效感冒药”
1.
天还是灰蒙蒙、阴沉沉,汉斯的高烧还没有退。
第三天,汉斯依旧没有上班,林晓下班后又急匆匆往汉斯的公寓赶。
一进门,林晓迫不及待地问:“体温多少?”尽管白天汉斯告诉过林晓,下午的体温38度,但发烧的病人一般晚上的体温会比白天高。
“还没有测。”今天汉斯显得比昨天有精神,不再像前两天那么蔫头耷脑。
林晓拿起餐桌上的体温表递给汉斯:“再试试。”然后脱掉羽绒服,“噼里啪啦”带出静电。
房间内的加湿器静静地吐着水雾,但依旧干燥。
“38.3度。”汉斯从腋下抽出体温表。
“好多了。”林晓长舒了一口气。
“我做了荷兰豌豆汤,给你盛一碗。”
“荷兰汤?你会做?”汉斯是个多年带饭、吃三明治的人,吃饭不讲究,做饭应该不在行。
“当然,小时候我母亲经常做的。”
一碗淡绿色的荷兰汤端上来。
“这汤里面都是什么?”林晓看着浓浓的荷兰汤。
“豌豆、大头菜、土豆、洋葱、胡萝卜、大葱、猪肉、熏肠,嗯——还有胡椒粉、一点点盐,小火,煮两个多小时,直到看不见豌豆。”
林晓喝了一口:“香、好吃,食物的原本味道,没喝过这么浓的汤。”
浓稠的荷兰汤像中国的稠粥,筷子插上去不会倒。
“这是汤,也是饭,通常晚饭就是一碗汤,有的人配上几片面包,这是我们我们经常喝的汤。”
“只喝汤,能吃饱?”
“汤里有土豆,土豆是主食。我们的晚餐是正餐,但吃得不多,晚餐时做乞丐。”
“中医也有类似的说法,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我有好多年不吃晚饭了,喝汤,我喜欢。”
“你慢慢喝,一会儿丹尼斯给我送药来。”
丹尼斯是汉斯的荷兰同事,住在楼上,也是荷兰公司外派的技术专家。
“治感冒的药?”
“对,特效感冒药。”
林晓心里纳闷,能是什么特效药?中国的?荷兰的?
在厨房刷碗时,听得门铃响。
“林晓,丹尼斯来了。”汉斯在客厅喊。
“你好,我是丹尼斯。”丹尼斯向林晓伸出手。
“你好,我是林晓,听汉斯说起过你。”
“看看,这是丹尼斯送来的特效药。”汉斯指着桌子一个纸盒子,并从中取出一个绿色瓶子,用手遮掩着瓶子上的商标。丹尼斯在一旁笑。
林晓移开汉斯的手,“青岛啤酒”几个熟悉的汉字跳出来。
“这就是你的感冒特效药?”
“对啊,非常有效,而且,味道——好极了。”汉斯得意地笑着。
林晓猜了几天的哑谜今天终于揭晓。
汉斯离不开啤酒,啤酒是他每天的饮水。中国有物美价廉的啤酒,又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还享受公司技术专家的待遇,现在还有中国女友,日子真是惬意,乐不思蜀,只是空气质量比荷兰差很多。林晓要给汉斯买口罩。
“你想要哪一种口罩?”
“哪一种都不用,我体质好,身体没问题。”
“没问题?那怎么会上呼吸道感染,怎么会感冒?你还想再病一次?”林晓受不了亲近的人病倒,恨不得替他们生病。
“我有特效感冒药啊。”汉斯似乎不在意北京的雾霾。
2.
“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航班的乘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请乘客在15号登机口上飞机。”
7个多小时等待后,终于可以登机了。林晓合上手机,照片里的人一会儿就能在到达出口见到了。
华沙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机场需要一个半小时。相比7小时的候机,一个半小时,小睡一会就过去了,睁开眼睛就能见到想见的人。林晓有些疲倦和兴奋,闭上眼睛但脑子还是不停地转。
“我们的飞机还有20分钟到达阿姆斯特丹……”空客小飞机里正在广播。
尽管这已经是第四次飞到荷兰,但每次都是北京飞往荷兰的波音大飞机,座位紧邻过道,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窗外的景色。这一次林晓坐在紧靠舷窗的座位,她可以仔细俯瞰机翼下的荷兰,汉斯生长的国家。
一块块水域像纯净的镜面,在傍晚的余辉中闪着光亮;五颜六色、色彩艳丽的土地齐整地铺在平坦的大地;水域之间,大片绿色相隔……纯净、整齐、有序又不失自然气息。
林晓推着行李车向出口处张望,人群中,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向她招手,手里还有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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