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5点，林晓起床。昨晚又在硬木沙发上睡的，说是睡觉，实际上又是一夜未眠。
手机响了。
“妹，起来了吗？我7点半到你这儿，我一到，拉上行李，我们就走。”
二姐打来的电话，几乎每次去机场都是二姐开车接送。
林晓再次检查自己的背包，护照、打印的机票、钱包、手机……重要的东西都在，就等着二姐一到就出发。
“妹，还有5分钟我就到，你现在下楼吧。”
林晓背上一个双肩包，拉上一大一小行李箱到门口，锁门前，她站定，又看了一眼屋内客厅、厨房。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的住处虽然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家，房间内的陈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像样的家具，没有电视、厨房里没有微波炉……但对她已经足够，这里是她的小天地，承载着她的悲喜。
林晓推着行李箱走出楼门，二姐那辆灰色汽车已停在二三十米外的停车场。
车门开了，二姐下车，帮林晓把大行李箱搬到后备箱。
虽然是6月中旬，但是北京的天气已经31度，天热得一年比一年早。
“机票、护照都带上了吧？”二姐问。
“都带着呢，我们走吧。”
“现在不堵车，可过了八点就不好说了。时间应该来得及。”
汽车驶出小区，直奔西五环。爬上西五环几分钟，前面的车速慢下来。
“可别堵车啊。”林晓看着前面缓缓蠕动的车流。
“按说五环比四环车少点，可有时候也说不准，就像天气一样，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二姐经常开车东奔西跑，熟悉路况。
“今天又不是周末，但是上班高峰。”林晓看着手机上的时间，8点15分。
从林晓的住处到首都机场将近90公里，正常情况下，一个半小时就到。从西五环到首都机场比走四环路绕道，但有可能更快，这是二姐的经验。
“刚到晋元桥怎么就这么慢？”二姐也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没有车祸，只要有一辆车开得慢一点，司机愣个神、踩一脚刹车，就有可能堵上几公里。”
6月的北京天气开始湿热，衣服有点发粘，出点汗就贴在身上，今天的阳光格外晃眼。林晓时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给二姐报时。
“上了五环路就身不由己，着急也没辙，慢慢跟着走吧。”二姐像是自言自语。
90公里的路程，这一次林晓听从二姐的建议，提前4个半小时出门。以往去机场，这样的提前量，时间足够用，没有误过机。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首都机场2号航站楼停车场时，距离关闭交付行李的时间只差5分钟。找停车位、卸下行李，俩人小跑着拉着行李箱奔向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行李托运窗口。
当林晓到达值机柜台时，一个微胖的女乘客正向工作人员哭诉：“求求你，我今天必须飞，孩子一个人在荷兰。我今天早早出门，谁知道堵车这么严重……”
“机舱门已经关闭，行李不能托运了。”身穿蓝色制服的漂亮小姐面无表情。
“那我不带行李，让我上飞机吧，求求你，求你了。”女乘客急得哭起来。
漂亮小姐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低声商量着。
“那好，你现在扔掉行李，赶快去登机口。”
“谢谢，谢谢你。”女乘客接过登机牌，朝登机大厅安检口小跑着。
轮到林晓说话。
“办登机牌？明天吧，飞机快起飞了。”工作人员头也不抬。
“只晚了6分钟。我今天提前出门，也是不知道堵车这么厉害。”林晓解释着。
“今天没有一点登机可能，你还是改签明天的机票吧。”
“……”
工作人员收拾东西，走出工作台。
林晓问询荷兰皇家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可不可以改签成第二天的机票。
“你的机票不能改签、不能退票，只能重新购票。”
“为什么不能改签？”
“你是在航空公司网站上购买的机票，上面写着规定，不能改签、不能退票，预订就意味着你同意航空公司的规定。”
“啊？”
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乘坐这个航班多次，但基本上都是汉斯预订的，汉斯在中国工作时是空中飞人，每年至少三次往返北京——阿姆斯特丹之间。林晓不知道荷航有这么个坑爹规定。
“二姐，你还在机场吧？先别走，我跟你回去。”
“什么？怎么了？”二姐正在机场送行大厅外等候林晓的消息。
俩人商量好，每次都是林晓办理完登机手续，到登机口坐定后给二姐打电话，二姐才会放心离开。
“我们晚到了几分钟，错过办理登机牌的时间，只能回家重新买机票。”林晓解释着。
“还有这事？真是起大早赶晚集。”
“起大早，没赶上晚集。”
林晓很无奈，没有规律的堵车让人心堵，不知道该怨谁，谁能对堵车的损失负责，6000多元的机票费打了水漂。上午11点的飞机，难不成半夜三更就出门？
返回的路上，五环路畅通无阻。
车上，林晓用手机在skype上和汉斯通话。
“……我只能预订明天的机票了。”
“好的，别想太多。订好机票给我消息。”
回到家，林晓查看第二天北京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机票，相对便宜的只有波兰航空公司，不到7000元，需要在华沙中转，等候8小时。8小时候机时间怎么熬？尽管候机时间有些长，价格也不低，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林晓按下预订键。
二姐已和单位告假，第二天再次送林晓去机场。
这一次，他们提前6小时出门，五环路上没有遇到昨天的情况，一路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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