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何健问林子濠和赖元明放假回不回去过年,赖元明说不想回去,想在去广州找点事做,赚点学费。林子濠说不知道,他有点不想回去。何健高兴地说:“那行,你们放假都可以过来帮我的忙,我爸给我钱,我打算在桂庙后街投资开一家酒吧,你们可以来帮忙装修,我可以开你们工资,姚亮他们也来,怎么样啊!”
赖元明一听他们都在,就一口答应了。林子濠犹豫了一会儿,“我跟想跟父母说一下,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总得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何健见他有些迟疑不决,就拍拍胸脯说道:“过年,可以啊,我们一起在酒吧里过啊,多好。”
林子濠拗不过俩人的怂恿,答应了何健。之后,他跟父母说了一下,父母虽然很想他回去过年,不过听到他已经找了工作,也就没有过多的劝说,只是让他在这边注意安全,吃好玩好就行。
林子濠虽然过了父母这一关,却无法过文倩那关 因为之前,他们说好的,放假要回去过年,他要去她家找她的。
他在心里组织了多次语言,打了多少腹语,鼓起勇气,给文倩打了电话。他知道如果只在微信上说,那是说不清的,而且也不好,打电话,至少可以听听她的口气。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她略微疲惫的声音,“我刚好也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来了,有什么事吗?”
“哦哦……那你先说吧!”
“没事,你先说。”他客气推脱道。
文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抿抿嘴皮,“还是你说吧,我……”
“过年,我不回来了,想在去广州找点事干。”
文倩微微叹了口气,“好啊,好事啊。”她说这话的时候,让他觉得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回去过年一样,他的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的话与往日的她有些反常,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探着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啊?”文倩清清嗓子,“没事了。挂了。”
后面这句简短的结束语让他更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以前,她从不会这样的,这次,她的表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想说话,电话那头就嘟——嘟的响着。
到了夜里,窗外的夜光透过树枝,射进了几束浅白色光线,照在桌子上。林子濠枕着手臂,怎么也无法入睡,好像是在等着她发什么消息一样。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桌子上的手机,手机屏幕还是没有亮。躺在旁边的赖元明爬起身,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眼,“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他摸摸眼窝,看看他。他刚要闭眼睛,突然床下传来两声嘟嘟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扑通跳下床,拿起手机看,文倩果然给他发了消息,他点开微信看看,“子濠,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也是,我睡不着,我想了很久,想到我的心发慌,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我们还是分手吧,不要问我理由,你在那边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林子濠眼睛硌的疼。
他慢慢敲打了一句话,然后发过去,可是无法发送过去,屏幕显示:你和对方不是好友。
她连他回答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可以知道不管他回不回复,结果都是要分手的,他觉得好可笑,既然不给他回复的机会,那为何还要给他发这样的消息,是在逗他玩吗。想到这些,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他下床,进了卫生间,打开冷水水龙头,一股股冰凉的水流顺着他的头顶流过颈项,流过胸口。那个时候,南方已经进入冬季了,虽然白天温度还有些高,昼夜温差却有些大,夜晚水温还是有些低。林子濠穿着一件背心,站在水龙头下,耳朵听着水流哗哗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里待了多久,等他心里平静下来,他才擦干身子,颤抖着身子爬到床上。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傍晚。第二天,深圳就刮起暴风雨,室外寸步难行,气温骤降十多度。赖元明开始以为林子濠是情感受挫,想躺着,就没有怎么理他,可是到了晚上,赖元明问他吃什么,他只是张张嘴唇,没有说话,赖元明凑近他床边,仔细看看他的面目,嘴唇干裂,额头汗珠一个一个流着,他伸手摸摸林子濠的额头,“妈耶,哥们,快起来,送这货去医务室,再不去,就要替他收尸了!”
两个正沉浸在游戏中的广州人被这一声尖叫声一下吓得睁大眼睛,大眼瞪小眼,“外面风雨这么大,怎么出去啊!”另一个广州人说道。
赖元明把头微探出紧闭着的窗户,“不管了,拼老命也得送他去医务室啊!”他拿起几件衣服,三下五除二把林子濠软绵绵的身体拖到床沿,两个广州人把他托到赖元明背上,把衣服盖在林子濠头上,几个人火急火燎地下了楼,身影齐刷刷地冲入风里雨里,奋力往前。
送到医务室后,校医给他量了体温,抹了一把汗,“怎么回事,现在才送来,都烧到40.7°了,再晚来那就危险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室友们一听,试探着问校医,“他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差一点。烧出耳膜炎了。”校医抬抬眼镜,乜着眼睛说道,“不过他遇到你们这些室友,这大雨夜,还送他来,你们放心,只消输几针液,体温降下去,消一下炎,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听到校医这么说,赖元明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中午,林子濠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看围坐在一旁的几个室友,“谢谢你们啦!”
“没事。兄弟啊,想开点。”赖元明起身,倒杯水端给他。
下午,林子濠的身体刚恢复,就离开了医务室,他沿着深南大道走,走到李慧珍宿舍楼下,站了一会儿就回了宿舍。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下楼,出了校门,那天,刚好是礼拜六,没有课。他一路向北走,到了轻轨站,买了去广州的票。在摩星岭珠江边待了一个晚上,吹了许久的夜风,那个时候已经是进入冬至了,风里时常弥漫着水汽,风只要吹打在脸颊上,都会留下些水珠。第二天天蒙亮,他才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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