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而言,焖面,蒸面,卤面是分不清的。我总认为,这三种其实是一个东西。但是在行家那里,这是外行话,浑说。
我认为三种是一种,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见识短浅,在我们那里,常常吃的就是蒸面,并不常吃其他两种,所以我以为蒸面就是天下第一了。
蒸面条在我的记忆里日常里,常吃常见,所以即便是不曾亲自下厨的人,也能说出来一点点门道。
最早关于蒸面条的记忆,是我们家住在三间瓦房屋里的时候,我大约四岁,还没上学。
蒸面条的传承一个春夏之交的中午,阳光透亮,绿叶晃动,我的小褂在院子里跳来跳去。东屋是三间青瓦蓝砖房,北边靠院墙搭了一个石棉瓦的棚子,是厨房。东屋门口南边有一棵大榆树,榆钱的季节已经过去,榆树叶子嫩嫩的铺了满枝丫。院子里栽种榆树,估计是取庭中有余(榆)的寓意。厨房南边,和院子西南角,西面都零散种着几棵杨树,印象中那些杨树那时有碗口粗。
我妈妈在厨房里一边烧火一边炒菜一边蒸面条。村里用的锅灶,都是地锅,前面是一口大锅,添水放篦子蒸面条,后面是一口小锅炒菜。一个人做饭的时候,先在灶台的洞里填满柴,让火旺旺地烧起来,然后起身去照看两口锅里的饭食。一个人,一间厨房,两口锅,前前后后奔跑忙碌着,像是在舞台上尽情地展示自己。
蒸面条的制作,在我们使用地锅的年代,比较费时费力。每次要吃蒸面条,都需提前开始准备,并且开饭的时间比平时晚。往往是遇见节日或者生日,才会吃蒸面条。记忆里那天我妈妈在厨房里做蒸面条,好像并不是节日或生日,只是平常的一个不忙碌的日子。
做好后,我妈给我的小胶碗儿里盛了满满的一碗。那只小碗,是青白色的,碗身有一面画着一枝碧绿色的松枝。这个碗好像是家里谁用过传给我的,具体的来历不得而知。我那时很喜爱这只小碗,每餐吃饭都有用它,只有端着它,吃饭才香。
蒸面条的传承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我端着满满一碗金黄油灿,喷香带绿的蒸面条,高高兴兴地走出我们的厨房棚子,刚走了三步,噗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小胶碗儿被我失手扔出去两三米远,黄灿灿的面条和碧绿绿配菜撒了一地,筷子却仍紧紧抓在手里。
感觉自己莫名地摔了一跤,一时被吓懵,我“哇”的大哭了一声。哇完后,瞬间又觉得没什么好哭啊,自己跌倒的,怨不得别人。于是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耷拉着脸似哭非哭,看着地上的一大片狼藉不知所措。
我妈听见哭声快步走出来,一看情形说,哭什么,已经撒了,再去盛一碗吧,地上的等会儿让鸡吃了。
我拾起碗,又回到厨房重新盛了一碗。那天的蒸面条的味道,我早已不记得,但是自己摔倒又爬起来的画面,脑海里却很清晰。
书生特别喜欢蒸面条。我们结婚后,他自己摸索着做了几次,讲真,味道还是很好的。
为了做更地道的蒸面条,他还特地去一位厨师朋友家里拜师学艺。花了一上午时间,他学会了一道用排骨做的蒸面条。好吃是好吃,就是程序太麻烦。
他第一次做排骨蒸面条,上午十点开始忙活,等我们吃上饭,已经下午一点半。至今,他也就只做过那一次排骨蒸面条。
蒸面条的传承我也曾试着想做蒸面条,按照面条蒸熟,配菜炒的的多汤汁,然后将二者在锅里炝拌的方法。然而,等我把面条蒸熟后,却改变策略去做炒面了。
我和书生都是北方人,家乡也是一个地方的,所以爱吃的东西有很大的相似性。
在我生长的家庭里爱吃的那些东西,到了我新组建的家庭里,依然有那些种类。这就像是一种符号的传承。也许将来,生长在我们家庭里的孩子,也会喜欢那些吃食。
这样,我们便对同一样食物有着感情。想起来,是一种暖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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