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离我而去整整四年多了,使我每每一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心里便不由得一阵心酸!
儿时,我与姐姐还是两个小孩的时候,父亲便天天在生产队里做事,姐姐比我大五岁。每晚凌晨一、二点钟正是我与姐姐、母亲睡得正酣的时候,父亲总能从生产队大食堂里打回一大盒供三口人吃的饭菜。
当我们被他一巴掌打在背上打醒,我光着上身从被窝里钻出来,手捧着父亲为我递过来的碗筷;我随手打了一碗饭,夹了一块鸭肉,津津有味地咀嚼的刹那。我分明看见此时的父亲坐在床沿,豆大的汗珠正从他额头滚落下来滴在地上。
父亲慈祥的看着我们仨吃完后,随即默不做声地将碗筷收拾好,端回堂屋左侧厨房。
我家是没落的地主子弟家庭,父亲在3、4岁的时候,祖父便去世了。剩下一个祖母招赘了上门女婿,却不管父亲三兄弟的死活。等到父亲8岁的时候,便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由于家里没煤烧,父亲便跟着村里的大人们离开家,去很远很远的晾山园去挑煤。
记得有次我与他一起到了化山口,他指着屋前下面田垄上的一株两个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大梧桐树对我说:“看,就是那株大梧桐树,我8岁那年一个人跟着村里大人们挑了一四角筐的煤来到这里;累了就在这树下歇很久再挑回去。”
直到现在,我一次也没去过晾山园,他肩膀上深深压下去的疤痕;就是从那时候挑煤留下的。也是因为8岁就跟人去挑煤,压得他只长到1.61米高,被人讥笑为:“是个矮子!”
尽管炯炯有神的目光上,两道剑眉似有肃杀之气。然而,他为人却是非常随和,很少与人发生争吵;是村里公认的“大善人。” 不管东家有事,西家有事,只要喊他;他准能随叫随到,在村里很有人缘。正因为这样,村里的大队书记才跑到我外公家坐了一天一夜,才劝回外公;将母亲嫁与父亲。
由于父亲三兄弟、妯娌住在一起,经常为一些小事而大吵大闹、大打出手,致使伯父搬家到沙子塘翻盖了房子。我家也随后搬离了原住地,搬迁到了邓家盐井塘上面盖了房子。更因为我读书成绩很是不理想,父亲见屋背后的一户人家儿子没书读,找到原在独山中心小学当过校长的薛月怀读到了书;他也找到了同是一家人的薛月怀,要其帮我读到了书。他先是皱着眉头死活不愿意,认为自己已年老了,再加上独山中心小学的校长只是他的一个学生;他老了,昔日的学生还肯认他这个已为糟老头的老师吗?后来,还是经不住父亲的苦苦哀求,甚至跪在他膝下他才答应。
我终于读到了书,可父亲却为此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那是一个已五旬的老人愿意承受的吗?不,他为自己的儿子付出了太多太多,而自己的儿子却不能回报他一二;哪怕一点点,一点也没有。多少次,我在梦里梦见自己的父亲,梦见自己慈祥的父亲仍是穿着那一身蓝布衫裤;我多想跑到他跟前对他说:“父亲,换一身新的,换一身好的。”
可父亲总是说:“节省点,一下用完了,到时候需要钱去哪里找?”
父亲就是这样,一生俭仆,直到最后一刻还是那样俭仆、朴素。
如今,父亲终于还是离我而去了,离开我整整四年多了。四年多,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日出日落;多少次潮涨潮落,多少… …
我到哪里去找寻我的父亲,我到哪里去追忆他慈祥的音容相貌,我到哪里去找呀!长歌当哭!愿我那慈祥,经历过太多苦,太多累、太多不幸、太多无奈、已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在九泉之下永远安息!
网友评论
父在吾尚小,父逝孝不及!
个别裤句子有点别扭,需要再润色一下。
另外分号用的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