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恋爱记《四》

秀才恋爱记《四》
前情回顾：秀才恋爱记《三》

张葛想起小时候母亲忙碌但坚忍的身影。

那时候父亲张厚山一心想考取功名，因年纪快到上限就越发着急，脾气也暴躁。动不动就挥舞着拳头冲母亲嚷嚷，把自己多年不中的不甘和年纪到限的焦躁都变成对母亲的不满和愤怒。挑剔饭菜不如别人家，家务做的不够精细，冬天到了给家人添件冬衣都说是母亲铺张浪费不懂过日子。

可母亲很少反驳。确切的说应该是很少有实质性的反驳。

那时候祖父刚去世不久，父亲和叔父分了家产后，叔父就离开去了京城打拼。母亲顺道咽下了父亲中年丧父的悲痛凄凉和他对未来的迷茫。所以即使父亲醉酒后像发怒的狮子一样让人不敢前去，母亲也能安静的在狮子的血盆大口前备好饭菜。然后把自己和张葛反锁在里屋里，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去睡觉。

或许反锁这样小小的举动，不仅仅是怕父亲失控伤人，更是对父亲不理智情绪的无声反抗。

张葛从未见到父亲对母亲笑过。直到父亲认命，去一间私塾当了教师，才逐渐收起性子，不随便乱发脾气。偶尔高兴了还能给母亲买点饰品。然而一般母亲都用不上。

从小张葛就背负起了父亲的理想，同龄孩子都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张葛就开始在父亲的板子下背诵四书五经，为了能早日考取功名。父亲甚至怕让他长途跋涉影响考试，主动联系上了很久都没有联系的叔父。

来叔父家倒是没多久。叔父不怎么和他讲话，但却总能默默地满足他的需求……

“走吧”。

叔母柔和的声音传进耳中，打断了张葛的思绪。原来叔母已经说服李花花先过来了。

晚饭时张葛才又见到李花花。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中午的狼狈，也似平静了很多，看样子叔母给她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她站起来给大家敬了酒，“特别感激张大叔和婶婶以后收留我，我本是想着一个人在家等爹爹回来，婶婶劝了我，我一个女子确实不安全。可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们的，这段时间里我愿意给你们当粗使丫头，洗衣服做饭我都行的，就是你们不要嫌弃我……”说到这时她声音开始颤抖，只见她咬住牙闭了嘴，低下头去，极忍着不哭出来。

叔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哭了不哭了。你父亲会回来的，不怕不怕。这段时间你尽管安心住下。我女儿嫁的早，现在你能住进来，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女儿在家的时候。你也是婶婶看着长大的，以后你就是婶婶的女儿。你住进来婶婶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你当什么丫头。”

说到这里张葛看见叔母悄悄踢了叔父一脚，叔父疑惑的看了叔母一眼，像是又反应过来忙开口说到：“你婶子说的对，我们看着你长大，你的脾性我们也都很喜欢，安心住下吧，别乱想。”

李花花这时却破涕为笑了：“张叔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我的脾性？你不是一直说我脑子缺根弦吗？”

“哈哈哈哈……”大家听到这里都笑了。凝重的气氛也缓和起来。张葛心想，可不是缺根弦吗，刚刚哭的那么惨，说笑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