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约定(19)

死亡约定(19)

                  漠桑

      到达林芝，朋友已等候多时，他2001年进藏开酒店和做土特产，发展得还不错。晚餐他邀请了许多藏族朋友作陪。藏族朋友热情、豪放，席间端起大碗，盛满米酒，唱着酒歌向我敬酒。我对藏族习俗不甚了解，不敢拒绝，怕得罪他们，壮着胆子喝。无奈酒量不济，一桌人还没喝完一圈就趴下了。

  第二天，朋友开车拉我去他住地一一菠密。早上出发，中午十二点在路边餐馆吃石锅鸡，席间，我问他：“快到了吧?”

    他说：“还不到一半。”

    我诧异：“不是只有两百多公里么?”   

  “要开十个小时左右。”

  “啊?!” 饭后继续前行。 

  “你看，这座山的松树，枝丫全是倒着长的。” 噫！还真是！独特、漂亮！随着车的颠簸，我迷糊睡去。

  “马上到通麦大桥了哦！"朋友喊。

  我睁开惺忪睡眼，以为要看到一座多么雄伟的大桥，原来却是一座只有二百多米长的拉索桥。两端武警把守，依次放行，桥面虽铺有木板，但车行桥上，仍摇晃不定，桥下水流湍急，减速慢行仍让人心惊胆颤，顿时睡意全无！

      道路崎岖不平不说，还很狭窄，许多地方汇不了车，一方得选择宽敞的地方停下让另一方通过。有时转弯后才发现对方来车，只得后退避让。路是土路，边上没有堡坎，经常塌方，塌方后，用木棒在半腰斜插钉入土中，然后填土修路，这样修补的路不牢实，常常裂些大口子，靠外行驶的车辆十分危险。路外边是万丈悬崖，底部是水流湍急的河流。朋友说：“每年掉下去的车和人都不少，只要掉下去，车和人都再无起来的可能。＂我虽未开车，但仍手脚发软。车经过一段较长的石坝，没有正式的路面，车就在石坝上行驶，时时有水从石坝上流过。朋友说:：“雨天必须快速通过这儿，否则很危险。因为这儿时常发生泥石流。有一次，一人驾车途经这儿，发现泥石流来了，司机弃车无处可逃，爬上一颗大树，祈求能逃过一劫。泥石流一到，大树连根拔起，连树带人一块儿卷走。＂听得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下午六点过，我们终于平安到达朋友在菠密经营的《雪域大酒楼》。

      由于藏民不吃鱼，河中鱼特别多。成都、重庆过去捕鱼的较多。西藏气候寒冷，冷水鱼生长缓慢，但肉质特别鲜美、细嫩，是我们内地鱼无法比拟的。当晚，我们放开肚子，美美地嗨了一顿。

  酒楼背后是绵延的山脉，最高的山峰也不过一两千米，但全是悬崖峭壁。

  我问朋友：“两天时间能爬上山顶不?＂ 

  朋友回答：“别说两天，一年你也爬不上去。＂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从未有人上去过。＂ 

  左前方的远山尖上，终年白雪皑皑，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眩目的光辉 。

死亡约定(19)

  “去那儿有多远?＂

  “来回至少一周。主要是还没开发，没路去。＂

  菠密的藏民大多属康巴藏族，康巴汉子高大威猛，脸上轮角分明，性格粗犷豪放。一日，我、朋友、朋友的两个汉族生意伙伴，四个康巴汉子共进晚餐，康巴汉子喝生血，吃生牛肉，不停喊“好吃！好吃！＂ 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断鼓动我吃，我实在不敢吃。他们忌讳吃狗肉，席间上了一份，我有点儿担心，生怕藏族朋友不高兴，但看见汉族朋友们吃得很嗨，康巴汉子只是不吃，大家照样其乐隔隔，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真切感受到了民族间的大触合和相互尊重。席间，藏族朋友端着酒碗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边唱边跳，每唱完一曲或跳完一曲，每人都得喝一碗。这个唱完另一个接着唱……因为在一起耍的时间长了，他们看见过我喝醉，知道我酒量不行，倒也不勉强我，让我随意喝。不知不觉中，四十八瓶啤酒就全没啦！

      饭后，大家一同在街上随意逛逛，走到一歌厅门前，藏族朋友强烈邀请我们去唱歌。我悄悄对朋友说：‘’你们去吧！我先回去。‘’ 朋友说：‘’你不去他们认为你瞧不起他，会不高兴。‘’ 我只得随行。进了歌厅，才真正到了康巴汉子最自在、最放松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搞一场个人演唱会，每一曲完，每人干一瓶啤酒。我问朋友：‘’他们喝醉了怎么办，回家还那么远?‘’ 朋友呵呵一笑：‘’这样喝到明天中午，他们也不会醉。喝啤酒对他们来说就是解解渴！‘’

    ‘’啊?!太吓人了吧?‘’

    和藏族朋友熟了，心中的疑惑也可以问他们：‘’你们世代信佛，佛到底灵不灵?‘’ 他们笑而不语……如果佛有灵，我愿长跪不起，只求它保佑我们平安、健康……

  一晃是归期。别了，我神密美丽的西藏；别了，我热情豪放的藏族兄弟。

  飞机一飞冲天，直插万米高空，俯瞰大地：白云翻滚，云海中，偶有山尖冒出云端，真如《西游记》中的天宫，美仑美涣，无以言表，感觉自己就置身天宫，宛若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