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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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浓郁的烟呛得躺在椅子上的都清轩一阵咳嗽。
此刻已是凌晨两点,他也不想这样,只是这两日他又梦见耳钉男温礼清了,梦中温礼清再三嘱咐他去救救他的女儿。可是他儿子都城一直陪在温柔身边,温柔也一切安然无恙,何来的“救救”一说,他不解这梦里意思,刚想着打电话让都城去温柔家看看,一看时间,这深更半夜的,他无奈地放下了电话。
他抽起了老烟,一根又一根地燃烧着,他想在这烟雾缭绕的尽头找到答案。一瞬间,院里飘起了雪,雪在烟雾缭绕的尽头静静地飘落于尘世间的各个角落,似要遮盖住所有的悲伤离散,还有那些不曾被说起过的秘密……
“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冷若云迷糊中瞧着睡在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起身走到门口,才看到都清轩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你想吓死我啊!快进屋,没看到下雪了吗?”
“你也是,深更半夜的不能小点声,就知道瞎嚷嚷的。”都清轩吸了最后一口烟,提起躺椅往屋里走去,“我这耳根边就不能安静一会,真是的!老了老了,愈发觉得你讨人厌了呢!”
“哟哟哟!你想干嘛,难不成要休了我?你休一个试试!”刚还迷迷糊糊的冷若云,这一刻算是彻底清醒了。
“就知道你整天会胡咧咧这些个玩意,你都不觉得累,你说咱们这老夫老妻的,有这必要吗?真是的。”都清轩被冷若云胡乱猜疑的性子快磨得没脾气了,“睡觉睡觉!”
“哼!”冷若云甩了袖子走进了里屋。
都清轩想着天亮的时候还是打个电话给儿子,让他这两天好好照看着点温柔。他突然间有了一丝丝的庆幸,庆幸温柔的身边有个人陪着,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夜,又一次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睡了。夜色中的雪,伴着这个冬日里最后一次的寒冷漫天飞舞了起来.......
窗外的雪慢慢地堆积,像是要掩盖起所有肉眼看得到的气息,伸手刚一触碰到,它又瞬间化为乌有。
昏黄夜灯下的一颗心,莫名地、狂烈地跳动了起来。宋家小院里的还亮着一束摇摇欲坠的光,细眼瞧去,原来那是伤心人阮卿正倚靠在床边,忧郁的脸庞失去了前几日光鲜亮丽的色彩。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呼呼大睡的丈夫宋若亭,他一脸的笑意,他的笑应该是为儿子终于是把婚事安定下来而从心底得到了放松。
看到这些,阮卿的心里不禁多了一份安慰:儿子有了他的意中人是好事,自己也应该开心点,该放下的还是要慢慢学着放下吧!
“呵呵!”阮卿自嘲地笑了两声,她笑自己的自我安慰,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她依旧忘不了从自己身上掉下的那一块肉,那个早已没有踪迹的女儿。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愿我的女儿下一世能寻到一对好父母,让她健康、平安、快乐地长大成人。”
确实,在阮卿的心里、身体里,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曾只做了她几天女儿的孩儿。有时候,她不知以何种理由、何种方式去忘记她,她只能将自己看得较为顺眼的女孩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比如朵朵。她觉得朵朵的言谈举止中,有一些跟她相似的东西存在,可她却忘了,朵朵永远只能是朵朵,是她的儿媳妇。
前些年的时候,家里人常在她跟前劝说她,让她再要个小孩,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可每次,阮卿都是摇摇头:“万一被天堂的女儿知道了,她肯定以为我不爱她了,她一定会很难过……”
宋若亭也曾多次说她固执,不懂变通,但她每次也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带着些无奈、心伤,还有些疲倦。
她望着窗外的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落在了那些白天碧绿如锦的麦田间。雪,借着路两旁的路灯,在空中跳起了孤单芭蕾,也携带着阮卿所有的思念,舞向那个遥远的地方——天堂。
床头的夜灯已陪伴水青青坐了两个小时,身着淡紫色睡衣的她,正翻看着那几本有些时日的相册,那是一家人所有的相片册。相册里有温柔的哥哥温和,有温礼清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还有温柔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
水青青就这么看着,她从未觉得儿子温和、丈夫温礼清离开过她、离开了这个家,她总感觉他们父子俩一直存在在她的身边,保佑着她和温柔。
这几日,她的心总会没有缘由恐慌起来,她理不清头绪,也找不着源头。白天的时候,她将这些顾虑告诉给白沐蔺,她希望白沐蔺能陪着她一起面对那些未知的明天。
“青青,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明天有任何变数。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不会那么糟糕的,因为一切都还有我!”
“谢谢你,老白。”
此时此刻,她和白沐蔺的谈话在她耳边又一次响起。
难道真的是人老了,经不起事了?有点小事,就莫名地慌了起来。想到这些,水青青苦苦地笑了笑,而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抬手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从上而下翻了一遍。
“严风”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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