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诡异唐朝（18）

权力的游戏

文|大唐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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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件嫁衣，李渊开始沾沾自喜：“表弟杨广舍己为人，心眼儿真好，他送我的两件嫁衣，穿在身上正合适！”

“天时、地利是有了，不过还缺一样东西……”我怕他忘乎所以，忙提醒道。

“我知道，‘人和’嘛，我有。”李渊信心满满。“你有？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我和世民相处甚好，我们爷俩每天都促膝谈心，我们不缺‘人和’。”

“这不叫‘人和’，这叫家和！”先前已经对李渊的智商进行了综合测试，他说出那样的话，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家和万事兴嘛！只要家里人和睦，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好的，你们爷俩‘兴’吧，我走了，继续归隐山林去。”我感到很受伤：李无忧全心全意为你服务，你的心中却只有他。

我是外人，不是家人，因此不在人和之列？瞧你那点出息！

李渊见我真的生了气，忙过来又搂又抱，我施展乾坤大挪移之术成功挣脱：“就凭你和李世民两人，就能包打天下？”

“哈哈，当然不能，先前只不过是逗你玩玩儿，别伤了阶级感情，有关‘人和’的概念，想听听无忧的高论。”

我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感觉气儿也顺了不少：“小裁缝杨广早已为你准备好了第三件嫁衣，一件叫‘人和’的嫁衣。”

“是吗，在哪儿？我先穿上试试。”

“在河南瓦岗寨。”我冲着李渊，神秘地笑了笑。

李渊一下子沉默下来，面容开始变得僵硬，显然，我戳到了他的痛处。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为了革命事业，再苦再痛，他都得忍着。

“我知道你和李密不和，为了争夺《桃李章》中的男一号，你俩没少掐架，但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李密本人，却是杨广为你准备好的嫁衣。”

李渊仍选择沉默。不过他沉默他的，我说我的：“李密现在风华正茂、如日中天，时常以大隋朝的掘墓人自居，杨广会这么想、怎么做？”

“表弟当然想让那个什么菠萝蜜早一天死去。”李渊没好气地说。

“结果呢？”

“结果杨广把王世充派到洛阳，与李密死磕。”说到‘死磕’二字时，李渊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喜地看着我。

我准备悠然地去摸自己的胡须，发现压根没有，只能作罢。

“也就是说，王世充肯定会依据洛阳天险，与李密苦耗，我们可以趁机偷袭长安，无忧，我是不是很聪明？”李渊终于露出了天真有邪的微笑，他重新向我奔跑过来，又要展示搂抱动作，我早已挪移着远去，过程中仍不忘提醒他：“记得给李密去封信，说你很爱他。”

李渊大张双臂，一面追着，一面回复：“好的，我马上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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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刚洗漱完毕，便有人过来，说是留守大人有请，我知道，肯定是昨晚李渊写好了书信，让我帮他把把关。

果不其然。

李渊站在门口翘首期盼，一副猴急的模样，看到我出现，忙将书信交于我看。我拿信在手，读了起来：“李密吾弟，见信好，我们祖先均属于上柱国八大集团之成员，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源远流长，而且关键一点，我们都姓李，本来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想我李渊，智商一般，你就是让我去问鼎天下，我也没这个能力，并且，老天爷已经在《桃李章》中表达的很清楚了，将来问鼎天下的是李密，不是李渊。”

“但我为什么还要起兵太原，去攻打长安呢？原因很简单，我就是想趁着长安暂时空虚，先将它拿下，等您攻占洛阳，准备西进时，我就会大开方便之门，将您请进长安城，然后拥戴您做皇帝。对于我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能让别人幸福，我本人也是幸福的。”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心愿，希望您看在我们是老本家，又立了点功劳的份上，封我一个正三品的官职，让我偏安一隅，安享天年，我便会感恩戴德到极致。”

“我现在迫切想要老本家您获得幸福，为此我必须马上兵起太原，披星戴月，风寒露宿，一路向西，去完成老天爷交给我的历史使命。在这一过程中，恳请老本家死死拖住王世充反革命集团，让他踏不出洛阳半步，这样，我就可以直捣长安，消灭杨氏集团，将长安城头高高飘扬的杨氏旗帜，替换为李氏旗帜。当然，这里的李，不是李渊的李，而是李密的李。”

看完这封信之后，我终于又一次确认，李渊拍马屁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远远甩了我十八条街。过去拍杨坚、杨广父子，现在拍李密，将来还会拍儿子李世民，李渊一路拍过去，留下掌印无数，而我却什么也没留下——我从来不拍人马屁。

我也恭维过一些人，但那都是出于真心实意。

经我认可之后，李渊立刻命人快马加鞭，出使瓦岗寨。数天之后，使者归来，说李密看完这封信后，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还传阅给他的众手下观看，并且回书一封。

我与李渊展开书信，一同观看，信很长，但我们只看出了四个字：霸气侧漏。

你就使劲儿‘漏’吧，等你的气儿都漏完了，看你还怎么霸。

李渊不露声色地笑了，从此二人书信往来不断，“革命友谊”历久弥坚——直到李密被杀头的那一刻。

李密为何如此轻易地相信李渊？第一，他太过自负，从来没有把李渊父子放在眼里；第二，他执着地相信，《桃李章》中提到的“李氏”就是他本人。

李密傻，手下却有不傻的，有人对李渊的书信提出质疑，结果被李密一顿嘲笑，说这种质疑太幼稚，傻瓜才会这么想。

不管怎么说，与李密的战略联盟已经形成，李渊穿着三件嫁衣，站在高高的太原城楼上，在他的身后，站着李世民、李元吉、我，我们一同向西南望去，层恋叠嶂，大河奔流，江山如画。

李渊准备出嫁了，他要嫁的这个人，大名叫中国，小名叫华夏，别名叫唐。

当他准备大手一挥，为了理想而奋斗时，却被我双手按住：“还缺少一样东西。”“天时、地利、人和三件嫁衣都到手了，还缺什么？！”李渊已经按捺不住革命的热情了。

“红盖头。”我冲着李渊，又是一阵神秘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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