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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十五年后
“后来呢？”我完全陶醉在他的故事里，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揪着我的心弦，尤其是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军校奇才。
你要知道，老虎镇，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山氏集团。山下的那一片红房子，一座飞机场那么大的红房子，就是山氏皮草。他们公司设计出的皮草登上美国《时尚天地》的封面，不是一期，而是连续十期哦。据可靠消息，今年的第一期封面也是山氏的。
“黑熊岭”已经成为中药材的代名词。全国各大医院、药房、购物网站均有销售。这也是山氏的产业。
山氏带着一股神秘在短短的十几年间，发展成为全国龙头企业，有多少人想采访他们的核心人物，又有多少人想深度挖掘他们的成功经验。
最让人感兴趣的，就是这位和明星王俊凯一样帅的山楠！他不仅是山氏的核心人物之一，还是全国一流军事院校——国防大学的高材生。有多项发明应用于生活、工业、农业、军事，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遇到这样的人才，我当然要好好采访一下。
山下，红色的大卡车排成长长的车龙。蓝色厂房围起来的大院内，运输皮带将一箱箱药材运进车箱，码好。他站在水泥路的边上，一动不动。
“后来呢？黑熊变成婆婆啦？”
他完全沉浸在往事里，过了很久才转过身问我，“你说什么？是问婆婆吗？”
我看见他一双有神的眼睛润润的，好像有两颗露珠隐隐滚动。
我轻轻点头。
“四季女神念她心地善良，重新帮她恢复人形，四季之书也彻底交给她掌管！”
“她就是现在的四季女神，对不对？”
“对啊，她就住在山上，想不想去看看？”
“真的？你确定不是在讲一个奇幻的故事？”
“世间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比如婆婆的故事，她修山阶小路是真，但谁都不相信世上有魔法这回事，只有亲眼见过的小孩相信。小孩说的话，大人是不会相信的。他们宁愿相信这条路原原本本就应该在那里，只是有时梦见它不在那里而已。”
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停下脚步，脸上画出一个大问号，表示不明白。
“哈哈，等你见到她，你就明白啦！”他今天穿着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装，白色运动鞋。整齐的短发下面，是一张暖阳般的笑脸。
“你看，前面就是雪松崖，婆婆修的山阶还好好的，一点都没坏。”
雪松崖，静静地立在半山腰。山楠爸爸呆过的那面弧形石壁，如刀削过的一样，光光的，不长一棵草。
我快跑几步，站在崖下，轻轻触摸这面神奇的石壁。
“打不开了。”
“为什么？”
“我们现在就是在四季之城行走，动植物安宁祥和，曾经躲避的地方已经用不着，可能是婆婆封了那道门。”
“村里人呢？”往右看，没有看到故事中的一排木屋，也没有看见一只猫咪或狗狗。
“山上不安全，政府把村民都安置在山下的镇上。”
“是不是高速路口的那一片别墅区？真漂亮！”
“安置房原先在老虎镇上，因山氏后期规划，我爸爸和山七商量，把居民区建在高速路口，既方便村民出行，又方便山氏征地。”
“多少钱一平米？”金融、医药、服装、农业、建材，山氏还搞房地产？这无疑又是一大卖点。
“不对外出售。这些房子是免费提供给老虎镇居民的！我爸爸说他们为企业付出很多，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谁家婚丧嫁娶，山七他们俩都会去。”
“山松呢？他不是一直在山七身边出谋划策吗？”故事里，是他促成伐木事件的；故事外，据传，山氏的核心人物中并没有他。
“他呀，失踪了。爷爷和抗洪抢险的官兵冒雨找遍整个村庄，没找到！也许没躲过泥石流吧。”
“伤亡有多少人？”
“爷爷挨家挨户统计过，仅他一人。”
“你找过射杀婆婆的凶手吗？你有报仇的想法吗？”我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毕竟，他和婆婆比亲人还亲。
“我曾游走在安置帐篷中间，想找出凶手。直到他们都搬进别墅，也没找到一把猎枪。这件事一直是个谜。如今，婆婆过得很好，我也有许多事情做，报什么仇？这个问题跳过！”
一只土黄色的野兔横穿水泥路，瞪着眼睛看我们走近，嗖一声，钻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抱住我的两条腿，冷汗一下全冒出来。
“没事的，它不咬人。小熊，乖一点，不要吓人！”山楠蹲下身体，伸出一只手。小熊伸出一只熊掌，搭在他白净的手掌上，一人一熊往前走。
“有人上山吗？”远处有人问话。声音洪亮，有活力！
“爷爷，是我！我带一位朋友上山看望婆婆！”
“原来是楠楠啊，好好招待客人。常去看看她，多陪她说说话。”
“知道了，爷爷！”
“你爷爷？他在哪儿说话？”声音在山间回荡，根本听不出人在哪里。
“是呀，我爷爷！他常年住在山里，有时缺盐巴才下一次山，有时爸爸妈妈上山带给他一些吃的用的。”
“一个人在山上怎么生活？”
“我爷爷天天在山里植树造林，他想把黑熊岭还原成原来的模样。他说这样的日子干劲十足。他的生活很简单，下网捉一只松鸡够他吃一天。他不喜欢公司设计出来的皮草，有好兽皮，爸爸总是拿回来让妈妈缝给他穿。”
“这么大的山，要投不少钱吧？”
“最初，爷爷卖掉他的一块红玉，后来爸爸看他干得很开心，身体健健康康，索性给他一些钱，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山上有很多动物？生态环境这样好，未来山氏会开发吗？”
越往山里深入，动物越多。它们有的爬上树杈，看我们从下面路过；有的在前面带路，走几步扭头等我们；还有几只猴子在后面学我们走路，动物们也像模像样直立起来，累了用四肢跑两步，然后又玩直立。
“有人跟爷爷提过，爷爷不同意，他说只要他活着，谁也甭想打大山的主意！”
“黑熊岭中药材都在山上种着吗？”
“居民在山下，药材自然在山下种着！山上峭壁多，采药很危险，爷爷不叫他们上山。”
“山路千万条，你爷爷怎么会管住偷偷上山的人？比如说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偷偷上过山，他们说进不去，至于怎么进不去，他们也说不清楚，后来就没人去了。”
“进不去？我不是进来了？”
“心存贪念的人是进不去的，如果用于治病救人，上山采药很容易。”
“你爷爷守护着大山，怎么有点像山神啊？”
“也有人这么说，老山神，又上山去啊！不过，村民戏谑的成份多一点，不可当真。”
“老山神！老山神！”一只翠黄鸟叫着从头顶飞过，站在一棵白桦树梢上。
“吱吱吱！吱吱吱！”身后的猴子、小熊、狐狸……唧唧吱吱叫个不停，很兴奋的样子。
它们跑到前面，为我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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