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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母亲与姐聊天,说你三妹越活越像你姥姥了。
姐跟我转达了这次谈话内容后,姥姥的印象便持续浮现在我的脑际,让我必须为姥姥写篇文章才能得以释放。
姥姥是位小脚女人,出身成分不太好,我至今没有明白,明明出生于旧社会,姥姥为什么会是一位独生女儿呢?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我无从考证。我只记得我太姥姥在姥姥的赡养下,在一直抽烟的前提下,终年84岁。
姥姥是位美女。即便是那个年代,妇女地位低下,姥姥仍然能够活成一道光,温暖自己,照亮他人。现在想来,姥姥身高要在一米六以上的,轮廓清晰的方脸型,这种脸型,母亲遗传了姥姥,我又遗传了母亲。姥姥身材瘦削挺拔,一直到终老都没有弯腰驼背。姥姥肤色白净,五官端正,眼睛眉毛和嘴巴牙齿,都美的无可挑剔。记忆中的姥姥一直穿那种老式的搭襟上衣,夏天穿白色或者浅蓝色,冬天穿藏蓝色,衣襟上会常年系一块手帕,这块手帕使用频率特别高,吃饭喝水后姥姥都会随时用它擦拭嘴巴。明明是一位足不出户的老式妇女,老人家却能一直保持干净清爽的形象。
因为是小脚,姥姥可能不擅长田间劳作。对于家务,姥姥是一把好手。在没有酵母的年代,姥姥凭借酵头就能蒸出一锅热气腾腾松软可口的馒头,这馒头的滋味我至今难忘,胜却了现在的山珍海味。
因为奶奶去世早,父母工作忙,没有时间照看我时,便会把我送到姥姥家。姥姥家院子里的枣树、老屋以及香台子一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在这个院子里,我跟表兄弟姐妹们一起,度过了幸福的童年时光。
姥姥没有上过学,不识字,但是不影响她培养40后的母亲读完了初中,40后的二姨、50后的二舅读完了高中。大舅和三姨应该是属于不喜欢上学的那种吧,姊妹五个就他们俩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尽管姥姥没有文化,但姥姥教我唱的歌谣我现在仍然能够哼唱。
还有姥姥给我们姊妹四个分别起了外号(也可以说是昵称),特别符合我们四个性格特点:大姐叫“刁刘”,是因为姐姐是长姐,相对我们几个要聪明很多心眼很多,当年七八岁的姐姐,就完全能够女代母职,照料我们四个饮食起居。哥哥叫“吃饱溜”,是因为哥哥是姊妹四个中唯一的男孩,在家里独享宠爱,吃饭穿衣都是先由着他,干活家务一点没有要求过他,所以他吃完饭就到处溜达着去玩了。二姐叫“吃饱蹲”,小时候的二姐,运动天赋差了点,吃完饭就蹲在家里,以至于家里有活就都习惯让她干,这就是老百姓常讲的“头生稀罕老生娇,要苦苦到半撘腰”吧。最小的我叫“吃饱转”,大概也是说我比较懒惰,不主动干活吧。
姥姥终年76岁。虽然姥姥自四十多岁时身体就不好,但是在五个子女的照顾下,老人家在常年用药的前提下,倒也多年相安无事。姥姥的离开,我不知道是不是她老人家主动选择的结果,因为她是在我姥爷离开一个月内去世的。这期间,我去看望过老人家,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大行,最后的日子是村里的大夫给做的治疗,我清楚的记得,后期老人家输液就已经输不进去,液体都渗透到皮下,以至于手背淤青肿大。后来听姥姥村里的老人们讲,是姥爷去世后,姥姥已经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没有求生欲望时,轻微的病症也足以无治。
现在母亲之所以看到我越来越像姥姥,也许是我身上有很多姥姥的影子吧,比如接受生活的平庸,用温柔和坚韧承担起岁月的磨砺。还有种可能就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我身上更多的显现出母性的光辉,反哺母亲时,让她老人家感受到了无条件的深爱。
活成了姥姥的模样,那就是一位优雅温柔且慈悲有爱的女人的模样,这就是我毕生修为的方向,很感恩,母亲用血浓于水的默契感知到这种变化。
保持姥姥的模样,一直到人生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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