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打破了尴尬,问,“你们每天都能及时下班啊?”
“哦,也不是,很少能及时下班。你们呢?”杨一恒问。
“我们也是,有时候都觉得非常奇怪,越是快下班了越是有事情。就像昨天,下班了才发现少了一个病人。”李黎回答。
“哦?病人少了怎么办呢?”杨一恒问。
“那就得找啊。昨天就是全院能发动的人都发动起来,火车站汽车站都在找。”谈起工作,李黎话多了。
“你们工作也真不容易。每天和他们打交道,也蛮危险的。就像上次你被劫持,手都骨折了呢。”
“那种情况发生的少。精神病人和其他病人都一样,病的部位和症状不同罢了。让他们感觉到你真心的关爱,他们还是很配合的。”
“是的是的。其实不管是病人还是正常人,都是需要被关爱的。人是社会的人,不可能只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还是要多些与外界的互动。你说呢?”杨一恒话里有话。
李黎明白,她笑了笑,说,“是啊,是需要多些互动。但互动多了,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伤害。有时候人在面对伤害还不如一枝花。记得前段时间我和田禾带丫丫去龙湖公园,看到一枝小花生长在一个很大的石头上,我这还有照片,你看看,”李黎打开手机相册,杨一恒看到了照片。
一枝紫色的小花,就那么阳光的傲立在石头里。李黎接着说,“我觉得很震撼。柔弱如花,也能穿石而生。那得是多么渴望绽放的力量才能让她在狭小的缝隙里努力生长啊。有时候,人啊,真不如花勇敢。但既然活着,既然生活给了你磨难,那就坦然接受,就把生活过成一朵花吧。只要是花,总会绽放。花开是一种自然,人生沉浮也是一种自然。不如意时就作含苞的花蕾,竭力汲取大地的营养,静静等待,春风吹拂的一刹那,一定会绽放。含苞时想着花开,花开时别忘记还有花落。人生,起起落落才算生活,对吧?”
杨一恒同样震撼。李黎经历如此多的不可思议,她居然还能把生活比喻成花!这样一个热爱生活、傲视磨难的女子,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爱。
丫丫吃的差不多了,快八点了。李黎对杨一恒说,“我带丫丫先走了,好吧?她回家还要练琴。”
“行。不过有件事情我给你商量一下,以后只要我及时下班,我去接丫丫好吧?你就别急着赶过去了。”杨一恒说。
“不不,不好老是麻烦你。我已经习惯了。这两天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李黎连连推辞。
“你也别推辞了。就这样定了吧。你得给自己了解我的机会,也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杨一恒坚持着。
“不行不行。真的,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不想改变现在这样。”李黎连连摆手。
“你刚才不是还赞扬那枝石头缝里的小花吗?你怎么就退缩了呢?李黎,勇敢些,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担心什么呢?”杨一恒不放弃。
“我没有怕什么。就是觉得我和丫丫这样挺好的。很平静,非常好。真的。”李黎依然不松口。
“别争执了。就这样吧。按照我说的,我及时下班呢就去接丫丫,不能去的时候我给你电话。”杨一恒蛮横地说。
“哎呀,你怎么这样呢?”李黎急了,“你太霸道了吧?”
杨一恒看着李黎着急的两颊都红了,又心疼又好笑。说,“李黎,我是认真的在追你。你同意呢,我就追的轻松点。你不同意呢,我就追的困难点。但不管是轻松还是困难,我认了。我不是一时冲动,你知道的,对吧?而且我也不年轻了,我不是冲动的年龄。你大可放心,对你对丫丫,我是保护定了。”
“我也是认真的,”李黎严肃地说,“我一个单亲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无亲无故。而你不一样,你是没有结过婚,家境又好。你完全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女孩子。你别闹了好吧?”
“我没有闹。你就是那个最好最适合我的女孩子。”杨一恒坚定地说。
“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女孩子的妈妈。我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李黎不想让别人看出他们在争吵,压低了声音。
“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女孩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杨一恒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回答。
“真巧啊,你们也在啊。”杨一恒和李黎争执着,没有发现佟经天和刘小朵什么时候到他们座位前。
“佟班长好,”李黎有些慌乱,但立刻又告诉自己,有什么好慌乱地呢?她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想着,她昂起了头。
“干嘛,我们不能在啊?”杨一恒知道佟经天心里有一万个问号,“正想给你接风呢。”
“阿姨好。”丫丫看到刘小朵,礼貌地打着招呼。而刘小朵却怒目斜视,不搭理丫丫。丫丫顿时收住了笑脸。
杨一恒立刻把丫丫揽在怀里,对刘小朵说,“你干嘛?”
“我不干嘛。”刘小朵美好的心情在看到杨一恒和李黎的瞬间又晴转阴了。
李黎抱起丫丫,说,“丫丫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很棒哦!”
佟经天忙说,“没事没事,再坐一会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见了吧。”
李黎把书包给丫丫背好,说,“你们聊吧,我们也该走了。”
“我送你们。”杨一恒又对佟经天说,“待会去左岸吧。”然后随着李黎走出了披萨店。
刘小朵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气哼哼地说,“你瞧我哥那样,她有什么呀,一单身带着拖油瓶,嘚瑟什么呀。”
佟经天立刻制止刘小朵,说,“你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这样乱发脾气。说你是小孩子你还不承认。你都是一老师了,刚才那样对人家孩子。”
“我哪样了?她妈勾引我哥,还不兴我生气啊!”刘小朵口不择言。
“小朵,你若这样,我也生气啦。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他们也许就是吃顿饭而已。你紧张什么呀。”佟经天佯装生气。
“就是吃顿饭而已吗?雨汐姐在无锡那么等他,他不去。我那么求他,他也不去。他怎么就有时间陪一个拖油瓶的吃饭啊。”刘小朵还停留在无锡一事上。
“你哪跟哪呀?你还吃不吃了?不吃咱们走吧。”佟经天看着刘小朵能栓油瓶的嘴,又笑了。刘小朵就是一长不大的孩子。
“吃,凭什么不吃。使劲吃。气死我了。”刘小朵气哼哼的把点餐本翻来翻去。
佟经天看着刘小朵,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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